李凝歌被傅欽義抱在懷裏,聽了他們的對話後也慢慢冷靜下來,一開口便直指核心:“欽義,你說自己從來沒有對不起我們母子三人,雲暮也是遇到我之前有的,甚至你不知道她的存在。可是,為什麽你遇到我之前和雲暮的媽媽在一起過,卻從來沒有告訴我?你又為什麽要離開雲暮的媽媽?”


    傅欽義的身體僵硬了幾秒,很快又摸著李凝歌的長發,安撫性地說:“我覺得那已經是過去了,我的未來都屬於你,就沒必要告訴你,給你添堵。至於分開的原因,隻是因為性格不合。”


    李凝歌一開始因為盛怒且悲痛喪失了理智,但她現在慢慢恢複了思考能力,很快聽出來傅欽義有所隱瞞,甚至開始撒謊。


    她和傅欽義結婚這麽多年,也算對他有所了解,他雖然手段多一點,但對她太好。好到全市乃至全省無人不豔羨,因為所有人都看得出這份好並非陽奉陰違,傅欽義對她體貼入微的同時,是真的在守身如玉。


    可是雲暮這件事一出,她立刻有了懷疑,傅欽義到底是為了她,還是為了雲暮的媽媽在守身如玉?


    李凝歌雖然被保護的極好,看起來很是天真,但再怎麽樣也出生在高官之家,仍然有幾分判斷力。


    她相信傅欽義說雲暮比自己兩個孩子大是真的,也相信他說一開始不知道雲暮的存在。但女人的直覺告訴她,不告訴她過去的情史和為什麽離開的原因都是假的。


    她了解自己的孩子,傅明華和傅明麗為什麽會誤會他出軌?極有可能是雲暮的年紀和傅明華的差不多。


    按照她的預測,雲暮的年齡即使比傅明華大,也就大半年左右。


    她覺得心痛的是自己對兩個孩子的教育,原以為兩個孩子行事不說磊落,卻絕不會用陰招,哪怕有心機手段也是用於防範,而非主動去害人。


    李家的家風絕不會是這樣。


    李家之所以屹立不倒,就是因為身正不怕影子斜,然而她的兩個孩子卻在她不知道的時候,性格歪的這麽離譜。


    李凝歌想到這個隻覺得全身到處都泛起寒氣,仿佛滔天巨浪向她席卷而來,但她深陷漩渦之中,無力逃脫。


    孩子被教歪了,而且朝夕相處十幾年的丈夫有著出乎意料的狠毒,傅欽義的身體很暖,但她被他抱在懷裏,卻如墜冰窖。


    明明還有舊情,傅欽義卻能夠在遇到她以後幹脆利落就拋棄雲暮的母親。


    而且雲暮的存在,傅欽義最開始不知道,後來肯定是知道的。但他這麽多年來能隱瞞的這麽好,甚至一分錢都沒給對方,想想就讓人不寒而栗!


    李凝歌知道傅欽義所有資金都來龍去脈,是真正的所有,他在她麵前全方位透明,私房錢為零。


    他偽裝了好男人十幾年,她毫不懷疑他能偽裝到自己的父親退休。


    到那時候,雲暮母子的今天,會不會就是自己母子三人的明天?


    李凝歌很痛苦,像是身體被撕扯成兩半,讓她難以下定決心。


    傅欽義的好與壞在她腦海裏博弈,她破滅的不僅僅是婚姻,還有她信任了十幾年的愛情。


    別的女人會覺得男人對別人渣,對自己好,是自己的本事,但李凝歌不會這麽認為。


    她天真卻也聰慧,她心知肚明——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男人之所以還沒對你渣,是因為你有籌碼,他還沒到能傷害你的時機。


    不是因為愛。


    李凝歌在這一刻,恨不得自己蠢笨如豬,那就不會那麽理性地剖析出這麽殘酷的現實。


    可她不能倒下,她要麵對。


    因為她還有兩個孩子,她要把她的一雙兒女,帶迴正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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