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璞玉,今天的事情多謝你了。”


    蔡邕一拜到底,他並未離開,而是一直在相府外麵等著李壞。


    伯喈先生!


    李壞急忙扶起了蔡邕。


    “曹操行刺,跟先生無關!董相國也是一時意氣,錯怪了先生。”


    唉!


    蔡邕長歎了口氣。


    他也是一片好心,想幫曹操一把,沒想到險些就因此喪命。


    “或許這就是命吧!”


    蔡邕搖了搖頭。


    其實對於曹操,他還是十分欣賞的。


    這個年輕人也很有才,閑賦在家實在是太浪費了。


    晚風吹起蔡邕花白的頭發,他的背影顯得十分的孤單。


    因為幫助董卓的緣故,他已經得罪了整個士族,連門生好友也背叛了他。


    最終也被董卓拋棄了。


    他的一生可謂是十分的悲哀。


    蔡邕是在家裏被抓的,這會兒家人尚未得到消息,他隻是孤零零一個人站在外麵。


    “伯喈先生!”


    李壞心中有些不忍,道:“我送你迴去吧!”


    正好來的時候,董卓送了他一匹西涼好馬,李壞立即讓給了蔡邕。


    多謝!


    蔡邕也不推辭。


    從相府到他的家有段距離,這段距離雖然不算太長,但對年邁的他卻是一個不小的考驗。


    二人並騎,緩緩的走在路上。


    蔡邕有些沉默寡言。


    李壞也沒有說話的心思。


    過了一會兒,一輛馬車匆匆趕來,看到蔡邕立即停了下來。


    “父親,您沒事吧!”


    一名少女下了車,快步來到了蔡邕的麵前,滿臉關切的神色,正是蔡琰。


    沒事!


    蔡邕擺了擺手,道:“今天多虧了璞玉,否則你恐怕就見不到為父了。”


    蔡琰秀眉輕蹙,不滿的看了李壞幾眼。


    “父親,女兒早就說過。董卓非是明主,咱們老老實實的在家呆著做學問就是了,為什麽非要幫他?再說……”


    她斜睨了李壞一眼,道:“他身邊有幾個好人?你早晚都會被人連累的。”


    李壞在士族中的名聲不太好,蔡琰也以為是李壞連累了父親。


    這話中有話!


    李壞詫異的看了蔡琰一眼。


    貌似自己沒有得罪她啊,為什麽這丫頭話中帶刺呢?


    住口!


    聽到蔡琰這麽說,蔡邕登時勃然大怒。


    “你胡說什麽呢?”


    他焉能聽不出女兒話中有話?


    蔡琰有些不服氣,指著李壞道:“他是好人嗎?父親明知道他在外麵的名聲,為什麽還要跟他一起做事?群英會禍國殃民,大家都反對,就你非要做事。這次能夠善了,下次呢?你讓全家都膽戰心驚嗎?”


    你……


    蔡邕氣得渾身發抖。


    伯喈先生息怒!


    李壞急忙扶住了他,淡淡道:“清者自清,管那麽多幹什麽?群英會是利國利民的好事,隻要咱們能夠做好,天下人就會看到咱們的功績的。究竟是不是禍國殃民,以後自有公斷。不過蔡小姐有句話說的不錯,伯喈先生學貫古今,在家做學問最好。政治上的事情爾虞我詐,伯喈先生恐怕適應不了。這種事情還是交給我這種惡人去做吧。”


    他知道蔡琰隻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小姐,知道的事情也都是流傳在士人圈子中的。


    士人對他李壞自然也沒有什麽好感。


    李壞也懶得跟一個丫頭置氣。


    當下抱了抱拳,策馬離開了。


    還嘴硬。


    蔡琰冷笑了一聲,道:“看你囂張到什麽時候。”


    氣死我了!


    蔡邕哼了一聲,怒道:“讓你讀書,是讓你明辨是非。你書讀的不少,怎的越來越糊塗?連累我的不是別人,正是你舉薦的曹操。他今日行刺董相國未遂,跑了。你父親險些就當了替罪羊。若不是璞玉幫我說了幾句好話,為父這百十斤就交代在相府了。”


    啊!


    聽到這裏,蔡琰忍不住花容色變。


    “這……怎麽可能?孟德他怎會做這等事?”


    曹操跟蔡家關係良好,蔡琰也自幼認得曹操,曹操能夠進入董卓的視線,也是她在父親麵前舉薦的。


    沒想到曹操居然做出這等事情來。


    這不是白眼狼嗎?


    哼!


    蔡邕甩袖向前,怒道:“還不追上去,給你世兄賠罪。”


    如今他失去了董卓的寵信,又得罪了士族,在洛陽可謂是四麵楚歌。


    他已經年過六旬,死也沒什麽。


    可是孩子還小,需要有個人來保護他們。


    李壞是個不錯的年輕人,也有能力保護蔡家的人。


    可惜卻被女兒給氣跑了。


    是是是!


    蔡琰這會兒也覺得錯怪了好人,當下扶著父親登上馬車,追著李壞而去。


    可惜李壞騎的是好馬,這會兒早就不見蹤影了。


    父女二人隻得折返迴家。


    迴到家中,蔡邕自是埋怨女兒不提。


    ……


    袁家!


    一幫人緊張的等候著。


    少傾,張溫匆匆而來。


    怎樣了?


    袁隗立即站了起來。


    “曹操失手了!”


    張溫無奈的說道。


    聽到這個消息,眾人的臉色十分的難看。


    曹操就是他們布下的暗子。


    借助蔡邕的關係,打入西涼軍的內部,伺機除掉董卓。


    落網了嗎?


    袁隗忽然問道。


    沒有!


    張溫低聲道:“跑了!”


    還好!


    眾人齊齊的鬆了口氣。


    隻要沒抓到人,他們就沒有暴露的風險。


    “蔡邕也被抓了,險些就被砍了,李壞給他求情,董卓才把他放了,不過恐怕也不再信任他了。”


    張溫又帶來了另一個消息。


    很好!


    袁隗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個一石二鳥的主意就是他出的,就算殺不了董卓,也會連累蔡邕,先斷掉董卓的一臂。


    太傅!


    一旁的楊彪問道:“眼下,我們該怎麽辦?”


    怎麽辦?


    袁隗淡淡一笑,道:“該幹什麽幹什麽。行刺的是曹操,舉薦的是蔡邕,跟我們有什麽關係?群英會不是要開了嗎?讓地方是把人送過來,這一次,咱們要博個滿堂紅。你們放心,經此一役後,董卓絕不會再想弄什麽會試取才的事情了。”


    太傅高明!


    眾人齊齊的伸出了大拇指。


    大漢自建立起,就是皇帝跟世家大族共坐天下。


    如今也有數百年了。


    這數百年了出了多少權臣?


    哪個是世家大族的對手?


    最終天下還是他們的。


    這個董卓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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