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玉迴到府城,徑直去了錢家,錢家現在忙的不可開交。


    江淮的第一次走商,他們可是鐵了心給殿下準備一份滿分答卷。


    錢富隻是放出去一個消息,試圖來分一杯羹的人絡繹不絕,錢富這一次是狠了心,嚴格把關,甚至不惜得罪其他人。


    錢富的三子這一次也要跟著老父親前去“爹,反正咱們這一次要做大生意,您何不都帶上呢?”


    反正都是帶著他們自己的貨物。


    錢富看了他一眼“糊塗,你啊,學學你大哥,穩重一些,看事情看遠一些。”


    “我們商人從前是什麽地位,你不知道嗎?如今這些都是殿下給咱們的,給咱們這些隻是殿下一句話的事,收迴這些,也隻是殿下一句話的事。”


    錢富看著自己兒子,也就是自己兒子,他還能教導一下,若是其他人,他早就把人踹飛了吧。


    “你給我記著,殿下願意重用我們錢家是好事,可這條路不好走,哪一天殿下不喜了,多的是能頂替咱們錢家的人,尤其是這個時候,無數人盯著咱們呢。”


    錢富知道,這一次走商最是重要,不知多少人不滿他錢家得了殿下的青睞,隻要尋到一個錯處,就能名正言順的把他拉下馬。


    “咱們不缺人,但人雜了,總是不好管的,這第一次走商,咱們一定要讓殿下和旁人都找不到錯處。”


    錢富看著自己兒子“這一次若是敢出亂子,老子肯定削你。”


    溫知渝落下最後一樣商品,“好了,給殿下過目吧,若是無錯處就送去錢家吧。”


    容玉拿過商品單子,不錯,的確都是急需,但糧食,為何要尋固定賣家,而且是這麽大的量,甚至不惜壓鐵器和木棉的量。


    “我們要買這麽多糧食嗎?”容玉也不讓人傳話了,幹脆直接來問了溫知渝。


    “不然呢?”


    “我們直接減免了田稅,直接在江淮這裏買不就行了。”


    “殿下,你擅農事嗎?”


    “從未學習過。”


    “好,我前些日子著人去試驗肥料了,以及代田法和肥田法。”


    這幾樣或許不是最有效的,但她看的是史書,隻能記得這幾個法子了。


    “我將法子寫下來遞給了周崇,他先去著人試驗了,可殿下,你知道靠著這些法子提高糧食產量,需要多久?”


    這種東西,難道不是今年做了,今年就能見效嗎?


    “找到良種的話,或許兩年之內便能立竿見影,沒有良種,這樣一點點的改善田地,至少也要四到五年,糧食才會富足。”


    溫知渝看著容玉“大公主,你等得起嗎?”


    “沒有糧,天災人禍,如何避免?您又不是沒見過,饑荒是什麽樣子的。”


    容玉聽出了溫知渝的未盡之語,軍糧,沒有軍糧,你打個屁的仗啊。


    “是我想當然了,糧草是該提前準備。”


    不管提前多少年,陳糧的味道或許不好,但如今的百姓,誰吃過幾口新糧,新糧價貴,所以,在收了新糧之後,都會去多換一些陳糧。


    錢富拿著那個商品單子,左看右看,都是一些再普通不過的商品了,連一件金貴稀奇的物件都沒有。


    錢富腦海中迅速閃過一個念頭,然後又飛快的打消這個念頭,不不不,他可千萬不能這樣想,這樣的事情,一著不慎,便是萬丈深淵啊。


    “那請告知殿下,小民定當全力以赴。”


    來送信的人點點頭,接了錢富給他的賞錢高高興興的走了。


    江淮商隊離去的那一日,可謂是盛況,江淮好些年不曾有這樣的盛況了,百姓都忍不住出來看了個熱鬧。


    甚至就連周崇都帶著大小官員來送了送,唯獨薑府閉門不出,公主別說自己來送了,甚至沒另外找人送一下。


    溫知渝站在茶樓的窗前,看著眼前的景色,眉眼深深的壓著,這一次商隊出行,才算是徹底見了江淮的勢力,那些隱藏在世人之間的人。


    “看來,本宮果然是不可信的,否則怎麽會這麽多人避世呢?”容玉看著這些人倒也不曾意外,按照知渝的說法,她娘就是她最大的金手指。


    “殿下才來江淮多久?這些人心比天高,想要做他們的明主,那可不是一件容易事,慢慢來吧。”


    溫知渝不曾說的話是,你是明主,那得其他人足夠昏聵才能彰顯出你是明主啊,所以,機遇不曾到,如何能看出你是明主呢?”


    但當時他們二人不知,這個時候,自京城八百裏加急,不惜任何代價傳出一個消息。


    當今聖上,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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