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時分，明缺再次借用律音的軀體去見冀楊。
午間略微刺眼的陽光穿過枝葉散落在朱紅的裙擺上，如灑下的金屑般耀眼輝煌。
明缺一身靈光瑩瑩，周身散發著不可接近的威勢。
季連雨留在樹林外麵，咬牙切齒的與有莘小篆大眼瞪小眼。荻葉安靜倚靠在一株高大柏樹的樹幹上，雙手環抱胸前，微微閉目。
城主府之外是嚴陣以待的棲月城軍隊，棲月城外五十裏處通往皇城的必經之地則埋伏著全副武裝的數百蒙麵殺手。
明缺將外麵的情況在心裏告訴律音之後，對律音說：
“出了這片樹林之後的事情，就要你自己應付了。這一迴借用你軀體的報酬，絕對讓你驚喜。”
“是什麽？”律音問。
“神術‘向月而生’——從今之後，隻要你一息尚存，不管多重的傷勢，皆可見月光而複原！”
“真的？！”律音確實驚喜不已。
明缺說：“這是吾族與生俱來的部分能力。借用你軀體三次，你的身體，自然也就沾染上了吾族特質，因此才能將這神術賜於你。但是記住，若是來自神庭的損傷，這法術功效便要減半，若是四殿聖主親自出手造成的傷勢，這法術便無效。”
“記住了記住了！多謝聖主！”律音心情激動的不能自已。
明缺不再多言，撥開眼前垂下的枝葉，便見到草木深處的那人。
“你果然來了，源。”雖然眼睛看不見，但冀楊感覺十分敏銳。
明缺站在他三尺之外，緩緩道：“封印尚未加固，吾自然還要再來。”
冀楊微笑：“嗯。每次來見我，都是最後一天才來加固封印。萬年了呢。每一代的源爍聖主，都是一樣的習慣。”
“啊。不先多看看你這落魄的樣子，難免會覺得不開心呢。”明缺雲淡風輕的說。
冀楊輕輕搖頭：“真是拿你沒辦法。看來並沒有什麽話可以說了。來吧，動手吧。”
明缺抬手，萬道光芒從天而降，旋轉著匯聚在她掌心，隨即從她指縫之間漏下，猶如金沙。
“以諸光之源為鎖鏈，以世代源爍聖主性命為約束，確實讓吾萬年不能動彈。”冀楊微笑著說，“卻又像是你一直陪在吾身邊。而兩代聖主交替之時封印便會鬆動，之後每一代聖主都會來此見吾一麵，其實吾內心十分喜悅。因為可以見到你——即使每一代的你都不是同一個人。”
金沙紛落，飛舞成線、環繞成陣。
冀楊的身影漸漸淡去。
蒙眼的他看不見借用律音軀體的明缺臉上兩道血淚痕跡。
血淚滴落一瞬，紅色絲線貫連起飛舞的金沙，迴環穿梭在陣中，首尾相連。
金光衝天而起，封印瞬成。
律音隻覺得眼前一花，隨即身體便迴到自己的控製之中。
眼前是冀楊已經透明的身影，明缺此時已經不見，玲瓏球安靜放在飛鳥銜環結中。
律音猜到明缺已經進入沉眠，於是知道這是她該離開的時候了，毫不猶豫轉身就走。
雖然是一樣的外形，但內中的魂魄不同，此時律音周身已經沒有瑩光環繞，腳步聲也重了不少。
抬腳轉身的一瞬間，即將消失的冀楊臉上忽然露出驚訝的表情，一聲低語在風聲中隱沒不可聞：
“借體寄魂？原來如此……”
律音學著明缺的樣子緩步走出樹林。
荻葉睜開眼睛，抬腳跟過來。
季連雨拿團扇掩著半邊臉道：“貴客這便要離開嗎？妾身還有許多疑問尚未請教呢。”
律音沒有理她，直接向外麵走去。
荻葉從季連雨身邊經過，一道氣勁擊落了季連雨手中團扇，團扇中暗藏的利刃跌落在地。
有莘小篆握著紫雷刃道：“城主還是不要多問了吧！”
三人一同離開。
季連雨站在原地，陰森道：“若不是夫主下令不準我對你動手，你們以為能夠活著走出我這府門？”
有莘小篆頭也不迴的說：“所以你就派人等在府門外了不是嗎？既不用親自動手，又不是在你府裏。”
季連雨冷笑：“既然知道了，那就希望你們能多活片刻吧。”
三人已經走遠，無人迴應她的話。
而城主府門外，包圍的軍隊已經彎弓搭箭。
律音沉下心，向府門外走去。
“師姐，讓我先試試紫雷刃的威力吧。”有莘小篆請戰。
“好。”律音說。
有莘小篆助跑兩部，一下躍上城主府正門的房簷上，揚手間風起雲湧，天上烏雲翻滾咆哮著聚集起來。
一見有人出現，軍隊首領便是一聲令下：“放箭！”
千支鐵劍帶著幽藍魔光飛竄而至。
有莘小篆大喝一聲，一道紫色電光貫穿萬丈雲層，從天而降。
頓時所有魔光鐵箭懸浮於半空之中，同時砰然炸裂！
“嗬嗬……”有莘小篆歡快的一笑。
外麵軍隊已經全部換了刀槍劍戟衝過來。
律音踏出城主府大門的一刻，便是無數利刃直麵刺來。
身後荻葉雙翼揚起，千萬黑羽疾如利劍飛馳而去。
一些士兵被黑羽釘住額心，瞬間死亡，一些利刃被黑羽從中剖開，就此損毀。
然而後麵有更多士兵殺氣騰騰撲來。
有莘小篆一跺腳，從房簷上跳下來，正好落到軍隊之中。
四麵寒光撲眼，有莘小篆嘴角一勾，揚手紫刃向天，大聲道：
“受聖主之令，行殺生之權！來犯者死！”
紫電自紫雷刃上泛起，瞬間充盈四周。
周圍似乎時間被定格，所有拿著武器對著有莘小篆的人，都在一眨眼間動作被停止，連聲音都消失不見。
其他人見狀一愣，繼而更加可怕的事情在他們眼前發生：
所有被定住的人連同武器一起，全部化為黃沙！
不過短短眨眼一瞬，上百人同時消失！
若非有莘小篆周圍那一地黃沙堆積，其他人還以為剛剛的情景不過是幻覺。
有莘小篆環顧四周：“還有人要來嗎？”
眾士兵麵麵相覷。他們不過是棲月城季連氏的私兵，並不是亡命的殺手。同伴的死亡在前，他們不可避免的退縮了。
有莘小篆笑說：
“我乃魔皇親孫、公主之女——有莘小篆！你們來截殺我，不怕魔皇與公主降罪嗎？”
許多士兵臉上浮現出驚愕的神色，顯然他們並不知道要對付的到底是什麽人。
小篆接著說：“之前的事情不知者無罪，我可以不追究。但接下來，我的實力你們也看到了，若是有人再敢攔在我麵前，待我迴皇城之後，定然稟告母親，誅他九族！”
許多士兵悄悄後退。
有莘小篆又說：“棲月城主季連雨意圖謀殺我，此事我絕不會輕易放過！季連氏整個家族都會為此付出代價！你們若是現在立刻脫下盔甲，帶著家人離開棲月城，還來得及。在我帶兵踏平棲月城之前，離開棲月城的人，隻要不姓季連，我一概不追究罪責！”
一些士兵悄悄放下武器。
然而領兵之人並不退縮，大聲道：
“大家不要聽她胡言亂語！城主有令，誅殺這幾人成功者，每人獎賞一座礦山！”
眾人嘩然。魔族礦產豐富，無論修行還是打造武器，大多依賴各種礦產。但礦山也不是一般人家能夠擁有的。即使是城主季連氏，富甲一方的家族，立族幾千年，也不過擁有百十座礦山而已。
利益動人心，不少人被打動了，漸漸向小篆走來。
律音此時被荻葉護著，已經走到有莘小篆旁邊，見狀輕聲道：
“既然他們找死，就不要客氣了吧。”
“好。”有莘小篆麵無表情的答道。
紫雷刃引紫雷而下，刀鋒所指之處，再無一人生還。
逃跑的士兵已經跑遠，滿地黃沙將城主府門前掩埋。
有莘小篆不再多看，拿著紫雷刃大步向前。
律音歎息一聲，跟在小篆身後向前走去。
荻葉走在最後。
府門那裏，季連雨緩步而來，看見門外一地黃沙，臉色一黑，對跟在旁邊的蒙麵人低聲道：
“告訴你的主人，我同意合作！”
律音三人一路暢通無阻的走出棲月城。
“唔……真不愧是神器，果然好用。”有莘小篆說。
律音道：“此物威力如此巨大，小篆你不可亂用啊！”
“這我當然知道！師尊有教過我不可濫殺。”小篆說。
“師父還在神庭嗎？他還好嗎？”律音想起百裏雲飛之前對明缺請罪。
小篆歎了口氣：“舅舅迴到神庭就請罪，正好碰上泓熠聖主與人下棋。那人棋藝差，借著舅舅來的理由逃跑了，於是聖主就不高興了。然後晴空大人正好迴來，他們兩人就一起被罰苦役。”
“啊？苦役？”律音擔憂，“是什麽樣的苦役？辛苦嗎？”
有莘小篆說：“我也不知道。淙淙姐她們都說苦役不會很辛苦，隻是比較難過而已……但是看就連晴空大人都一起被罰，可見泓熠聖主這次是發了多大火……”
“發火啊……”律音皺眉，“瑰顏本來性格就冷冷的，發火的時候不多見呢！”
有莘小篆撅著嘴：“還是不要見的好！她發火的時候雖然看起來和平時一樣，但是下的命令簡直嚇死人！紫雷刃就是她不高興的時候給我的呢！當時我都快要嚇死了，生怕她會把我怎麽樣！”
有莘小篆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
律音忽然想起在虢山關的時候，有莘棘受神罰而死的情況，於是心有戚戚的說：
“確實。聖主一怒，無人可擋啊……”
“聽趙姑娘你的語氣，似乎與這位泓熠聖主十分親近？”荻葉問。
律音苦笑著說：“說實話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是親近。說起來還是源爍聖主的脾氣好一些。”
“能得神庭兩位聖主青眼，小篆姑娘與趙姑娘確實福澤深厚。”荻葉說。
律音道：“這倒是……”
律音想到與瑰顏初識的情況，覺得泓熠聖主的性格其實並不壞。
“所以師姐你還是小心一點的好。畢竟運起好了會招人眼紅。”有莘小篆意有所指。
“可不是？”律音說，“前麵那些殺手，可不就是正紅著眼嗎？”
前方不遠處，數百蒙麵殺手皆眼露紅光，全身散發著嗜血的氣息。
午間略微刺眼的陽光穿過枝葉散落在朱紅的裙擺上，如灑下的金屑般耀眼輝煌。
明缺一身靈光瑩瑩，周身散發著不可接近的威勢。
季連雨留在樹林外麵，咬牙切齒的與有莘小篆大眼瞪小眼。荻葉安靜倚靠在一株高大柏樹的樹幹上，雙手環抱胸前，微微閉目。
城主府之外是嚴陣以待的棲月城軍隊，棲月城外五十裏處通往皇城的必經之地則埋伏著全副武裝的數百蒙麵殺手。
明缺將外麵的情況在心裏告訴律音之後，對律音說：
“出了這片樹林之後的事情，就要你自己應付了。這一迴借用你軀體的報酬，絕對讓你驚喜。”
“是什麽？”律音問。
“神術‘向月而生’——從今之後，隻要你一息尚存，不管多重的傷勢，皆可見月光而複原！”
“真的？！”律音確實驚喜不已。
明缺說：“這是吾族與生俱來的部分能力。借用你軀體三次，你的身體，自然也就沾染上了吾族特質，因此才能將這神術賜於你。但是記住，若是來自神庭的損傷，這法術功效便要減半，若是四殿聖主親自出手造成的傷勢，這法術便無效。”
“記住了記住了！多謝聖主！”律音心情激動的不能自已。
明缺不再多言，撥開眼前垂下的枝葉，便見到草木深處的那人。
“你果然來了，源。”雖然眼睛看不見，但冀楊感覺十分敏銳。
明缺站在他三尺之外，緩緩道：“封印尚未加固，吾自然還要再來。”
冀楊微笑：“嗯。每次來見我，都是最後一天才來加固封印。萬年了呢。每一代的源爍聖主，都是一樣的習慣。”
“啊。不先多看看你這落魄的樣子，難免會覺得不開心呢。”明缺雲淡風輕的說。
冀楊輕輕搖頭：“真是拿你沒辦法。看來並沒有什麽話可以說了。來吧，動手吧。”
明缺抬手，萬道光芒從天而降，旋轉著匯聚在她掌心，隨即從她指縫之間漏下，猶如金沙。
“以諸光之源為鎖鏈，以世代源爍聖主性命為約束，確實讓吾萬年不能動彈。”冀楊微笑著說，“卻又像是你一直陪在吾身邊。而兩代聖主交替之時封印便會鬆動，之後每一代聖主都會來此見吾一麵，其實吾內心十分喜悅。因為可以見到你——即使每一代的你都不是同一個人。”
金沙紛落，飛舞成線、環繞成陣。
冀楊的身影漸漸淡去。
蒙眼的他看不見借用律音軀體的明缺臉上兩道血淚痕跡。
血淚滴落一瞬，紅色絲線貫連起飛舞的金沙，迴環穿梭在陣中，首尾相連。
金光衝天而起，封印瞬成。
律音隻覺得眼前一花，隨即身體便迴到自己的控製之中。
眼前是冀楊已經透明的身影，明缺此時已經不見，玲瓏球安靜放在飛鳥銜環結中。
律音猜到明缺已經進入沉眠，於是知道這是她該離開的時候了，毫不猶豫轉身就走。
雖然是一樣的外形，但內中的魂魄不同，此時律音周身已經沒有瑩光環繞，腳步聲也重了不少。
抬腳轉身的一瞬間，即將消失的冀楊臉上忽然露出驚訝的表情，一聲低語在風聲中隱沒不可聞：
“借體寄魂？原來如此……”
律音學著明缺的樣子緩步走出樹林。
荻葉睜開眼睛，抬腳跟過來。
季連雨拿團扇掩著半邊臉道：“貴客這便要離開嗎？妾身還有許多疑問尚未請教呢。”
律音沒有理她，直接向外麵走去。
荻葉從季連雨身邊經過，一道氣勁擊落了季連雨手中團扇，團扇中暗藏的利刃跌落在地。
有莘小篆握著紫雷刃道：“城主還是不要多問了吧！”
三人一同離開。
季連雨站在原地，陰森道：“若不是夫主下令不準我對你動手，你們以為能夠活著走出我這府門？”
有莘小篆頭也不迴的說：“所以你就派人等在府門外了不是嗎？既不用親自動手，又不是在你府裏。”
季連雨冷笑：“既然知道了，那就希望你們能多活片刻吧。”
三人已經走遠，無人迴應她的話。
而城主府門外，包圍的軍隊已經彎弓搭箭。
律音沉下心，向府門外走去。
“師姐，讓我先試試紫雷刃的威力吧。”有莘小篆請戰。
“好。”律音說。
有莘小篆助跑兩部，一下躍上城主府正門的房簷上，揚手間風起雲湧，天上烏雲翻滾咆哮著聚集起來。
一見有人出現，軍隊首領便是一聲令下：“放箭！”
千支鐵劍帶著幽藍魔光飛竄而至。
有莘小篆大喝一聲，一道紫色電光貫穿萬丈雲層，從天而降。
頓時所有魔光鐵箭懸浮於半空之中，同時砰然炸裂！
“嗬嗬……”有莘小篆歡快的一笑。
外麵軍隊已經全部換了刀槍劍戟衝過來。
律音踏出城主府大門的一刻，便是無數利刃直麵刺來。
身後荻葉雙翼揚起，千萬黑羽疾如利劍飛馳而去。
一些士兵被黑羽釘住額心，瞬間死亡，一些利刃被黑羽從中剖開，就此損毀。
然而後麵有更多士兵殺氣騰騰撲來。
有莘小篆一跺腳，從房簷上跳下來，正好落到軍隊之中。
四麵寒光撲眼，有莘小篆嘴角一勾，揚手紫刃向天，大聲道：
“受聖主之令，行殺生之權！來犯者死！”
紫電自紫雷刃上泛起，瞬間充盈四周。
周圍似乎時間被定格，所有拿著武器對著有莘小篆的人，都在一眨眼間動作被停止，連聲音都消失不見。
其他人見狀一愣，繼而更加可怕的事情在他們眼前發生：
所有被定住的人連同武器一起，全部化為黃沙！
不過短短眨眼一瞬，上百人同時消失！
若非有莘小篆周圍那一地黃沙堆積，其他人還以為剛剛的情景不過是幻覺。
有莘小篆環顧四周：“還有人要來嗎？”
眾士兵麵麵相覷。他們不過是棲月城季連氏的私兵，並不是亡命的殺手。同伴的死亡在前，他們不可避免的退縮了。
有莘小篆笑說：
“我乃魔皇親孫、公主之女——有莘小篆！你們來截殺我，不怕魔皇與公主降罪嗎？”
許多士兵臉上浮現出驚愕的神色，顯然他們並不知道要對付的到底是什麽人。
小篆接著說：“之前的事情不知者無罪，我可以不追究。但接下來，我的實力你們也看到了，若是有人再敢攔在我麵前，待我迴皇城之後，定然稟告母親，誅他九族！”
許多士兵悄悄後退。
有莘小篆又說：“棲月城主季連雨意圖謀殺我，此事我絕不會輕易放過！季連氏整個家族都會為此付出代價！你們若是現在立刻脫下盔甲，帶著家人離開棲月城，還來得及。在我帶兵踏平棲月城之前，離開棲月城的人，隻要不姓季連，我一概不追究罪責！”
一些士兵悄悄放下武器。
然而領兵之人並不退縮，大聲道：
“大家不要聽她胡言亂語！城主有令，誅殺這幾人成功者，每人獎賞一座礦山！”
眾人嘩然。魔族礦產豐富，無論修行還是打造武器，大多依賴各種礦產。但礦山也不是一般人家能夠擁有的。即使是城主季連氏，富甲一方的家族，立族幾千年，也不過擁有百十座礦山而已。
利益動人心，不少人被打動了，漸漸向小篆走來。
律音此時被荻葉護著，已經走到有莘小篆旁邊，見狀輕聲道：
“既然他們找死，就不要客氣了吧。”
“好。”有莘小篆麵無表情的答道。
紫雷刃引紫雷而下，刀鋒所指之處，再無一人生還。
逃跑的士兵已經跑遠，滿地黃沙將城主府門前掩埋。
有莘小篆不再多看，拿著紫雷刃大步向前。
律音歎息一聲，跟在小篆身後向前走去。
荻葉走在最後。
府門那裏，季連雨緩步而來，看見門外一地黃沙，臉色一黑，對跟在旁邊的蒙麵人低聲道：
“告訴你的主人，我同意合作！”
律音三人一路暢通無阻的走出棲月城。
“唔……真不愧是神器，果然好用。”有莘小篆說。
律音道：“此物威力如此巨大，小篆你不可亂用啊！”
“這我當然知道！師尊有教過我不可濫殺。”小篆說。
“師父還在神庭嗎？他還好嗎？”律音想起百裏雲飛之前對明缺請罪。
小篆歎了口氣：“舅舅迴到神庭就請罪，正好碰上泓熠聖主與人下棋。那人棋藝差，借著舅舅來的理由逃跑了，於是聖主就不高興了。然後晴空大人正好迴來，他們兩人就一起被罰苦役。”
“啊？苦役？”律音擔憂，“是什麽樣的苦役？辛苦嗎？”
有莘小篆說：“我也不知道。淙淙姐她們都說苦役不會很辛苦，隻是比較難過而已……但是看就連晴空大人都一起被罰，可見泓熠聖主這次是發了多大火……”
“發火啊……”律音皺眉，“瑰顏本來性格就冷冷的，發火的時候不多見呢！”
有莘小篆撅著嘴：“還是不要見的好！她發火的時候雖然看起來和平時一樣，但是下的命令簡直嚇死人！紫雷刃就是她不高興的時候給我的呢！當時我都快要嚇死了，生怕她會把我怎麽樣！”
有莘小篆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
律音忽然想起在虢山關的時候，有莘棘受神罰而死的情況，於是心有戚戚的說：
“確實。聖主一怒，無人可擋啊……”
“聽趙姑娘你的語氣，似乎與這位泓熠聖主十分親近？”荻葉問。
律音苦笑著說：“說實話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是親近。說起來還是源爍聖主的脾氣好一些。”
“能得神庭兩位聖主青眼，小篆姑娘與趙姑娘確實福澤深厚。”荻葉說。
律音道：“這倒是……”
律音想到與瑰顏初識的情況，覺得泓熠聖主的性格其實並不壞。
“所以師姐你還是小心一點的好。畢竟運起好了會招人眼紅。”有莘小篆意有所指。
“可不是？”律音說，“前麵那些殺手，可不就是正紅著眼嗎？”
前方不遠處，數百蒙麵殺手皆眼露紅光，全身散發著嗜血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