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清晨。


    一道手機鈴聲急促的在安靜的房間內響起。


    是唐肆的手機。


    宋意微微的皺了一下眉梢,被吵的有些不耐煩。


    但是也沒有睜開眼睛。


    唐肆把鈴聲關了,輕手輕腳的起身去接電話。


    “喂?”


    “老大,我這有兩張免費的門票,你要不要?”


    唐肆:“?”


    “去闖密室,去不去?”


    “上邊有人發下來的,我覺得這個可以鍛煉一下破案的能力和觀察能力。”


    唐肆皺眉:“大早上的,你有病?”


    “……”周梁:“不好意思老大,我以為你還是一個單身狗,我都忘了你已經結婚生孩子了。”


    “吵到你睡覺了嗎?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真不是故意的。”


    周梁說:“看在以前你沒事大早上給我打電話,我也沒說什麽的份兒上,你這一迴就別跟我計較了吧?”


    唐肆皺眉。


    我覺得這人就是故意打電話過來讓他睡不好瞌睡。


    “老大我是真的覺得那個可以去。”


    “不去。”唐肆直截了當的拒絕,一點也沒有留情。


    “為什麽啊?”周梁說:“那多有趣呀,就跟調查案子查線索一樣。”


    “你是覺得最近太太平了,心裏不安生?”


    “不不不,這個倒沒有,我們應該學會給自己找樂趣才是真的。”周梁笑嗬嗬的。


    “要去自己去吧。”唐肆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周梁:“……”


    “我就說老大肯定不會去,這種地方,他肯定覺得會拉低他的智商。”周梁看著寧夏川:“為什麽你也不去,難道你們高智商都是這麽鄙視人的嗎?”


    他聲音冷冷:“沒有你這麽閑。”


    ……


    唐肆迴到屋裏。


    唐宋醒了。


    睜著眼睛看他,笑著,也沒鬧。


    唐肆,揉了揉自己淩亂的頭發。


    彎身去把小家夥都抱了起來。


    “爸爸去給你衝奶粉。”唐肆輕手輕腳的把他抱出去,看著懷裏小家夥:“不要吵到你媽睡覺。”


    廚房裏。


    唐肆在衝奶粉。


    唐宋就站在他腳邊,小手抓著他睡褲。


    眼睛裏充滿了好奇。


    就想看唐肆究竟在怎麽操作。


    “嘖。”唐肆彎身拿開他手:“你要扶著就扶著,別扯我褲子。一會兒被你給拽掉了。”


    唐宋也聽不懂,反正就是拉拉扯扯的。


    唐肆:“……”


    他看著他:“你這怎麽小小年紀的還耍你爸流氓呢?”


    奶粉不一會兒就衝泡好了。


    溫度也剛剛好。


    抱著小家夥就坐在沙發上。


    他一邊看書,一邊看著唐宋喝奶。


    唐宋就在旁邊,時不時腦袋探到唐肆麵前,又躲開。


    就好像躲貓貓一樣。


    唐肆也沒有多在意。


    他自己一個人玩兒的歡樂,唐肆也就沒有多管。


    “粑粑——”小家夥探頭,笑咯咯的又躲開。


    唐肆挑眉。


    今天還會叫爸爸了?


    頓時放下手裏的書,在唐宋再次探頭看過來的時候。


    唐肆把他抱到自己腿上:“爸爸抓到你啦。”


    小家夥手裏邊拿著奶瓶笑的樂嗬。


    他看著小家夥手裏邊的奶瓶:“你這能給爸爸喝點嗎?”


    唐宋眨巴眨巴眼睛,自己一口咬上去喝。


    “小沒良心。”唐肆笑得寵溺:“跟你媽媽一樣。”


    “誰給你弄的啊?”


    唐肆陪唐宋玩兒了會兒,小家夥又睡著了。


    他今天不上班,調休。


    準備去睡會兒,唐宋又醒了鬧騰。


    宋意是一直睡到大中午才起來。


    起來就是找兒子。


    “你帶著吧,我去眯會兒。”


    宋意偏頭,看了看唐肆。


    “起多早?”


    “六點多吧。”唐肆說。


    宋意拉住他:“吃了午飯再睡。”


    “三頓飯好好吃。”宋意:“一會兒弄出胃病來,你飲食太不規律。”


    “本來就比我老,還不知道好好的愛惜自己。”


    “你這樣是會比我老得更快的。”


    她那麽嘮嘮叨叨的。


    唐肆笑了起來。


    “越來越像個當家女主人了啊。”


    “上迴不是說要買玉石嗎?都搞忘記買了,”宋意突然想了起來。


    最後都是玩著玩著迴來了。


    唐肆抿唇想了想:“過幾天吧,有個地方有那些,你喜歡,我過去看看。”


    ……


    日子就這麽一天天的過去。


    而在地球的最北邊。


    冰天雪地,狂風唿嘯,雪在空中飛舞,雪茫茫的一片,遮擋住了人的視線。


    每走一步,都艱難的緊,踩下每一步都雪的聲音都咯吱作響。寒冷的氣息隔著防寒服都能鑽進骨頭的縫隙那般。


    “唿——”少年重重的唿了一口氣,望著茫茫的雪山與冰川。


    “滋滋——”對講機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江暮之,到地方了嗎?”


    風雪裏,隱隱能夠聽得見這聲音,他迴過神來。


    “嗯,馬上。”


    聲音微微有些喘。


    “稍微快些,今天天氣不好,接到了先安頓,我要帶隊出去一趟。”


    江暮之:“好。”


    他來接個人,一個女人,說是另外一個隊伍來的,比男人更能翻山越嶺。


    江暮之翹起唇角微微笑了笑,這女人麽……再強,也始終是女人而已。


    不過也確實有些女人很厲害,他是很佩服的。


    祈禱這一個,別再是空有虛名,祈禱別給隊伍添亂,不是對女人有偏見,而是他已經見過太多的添亂女人了。


    這麽想著,他遠遠的看著一抹身影走過來。


    “你是江暮之嗎?”女人穿的一身黑色防寒服,嗓音清冽又帶了幾分女人的俏。


    這聲音,聽上去並不怎麽強大。


    長相也是,在冰天雪地裏,在他麵前,她顯得瘦小,一張小臉被凍的有些紅,但不妨礙她那張俏生生的臉蛋好看。


    她挺漂亮的,看上去不像能翻山越嶺的女漢子,江暮之在心裏想著,估計又來一個麻煩和累贅。


    麵上卻點了點頭:“是。”


    隨即,又忍不住打量她,想要再看出些什麽來,畢竟這兒隊長誇她很厲害。


    可她始終就那麽大點兒,身子那麽嬌嬌小小,看不出個花兒來。


    這來加入他們的隊伍?看上去有些扯,這迴篤定,是個累贅和麻煩沒跑了。


    也不知道他哥怎麽想的,或許是想給他找個嫂子?


    厲雪兒看到他的眼神,知道他有些不屑於女人,也隻是淺淺的笑了笑:“我是厲雪兒。”


    結果如何,她會用實際行動來證明,無需多言。


    “我知道。”江暮之伸手拿過她的行李:“走吧。”


    厲雪兒:“我自己可以拿。”


    江暮之偏過頭去看她,開口說:“你還是給我拿吧,我怕你倒在雪地裏,讓女人拿東西,我心裏會有愧疚感。”


    陽光照射下來,卻感受不到什麽溫度。


    在陽光下的少年,那側臉精致,弧度流暢,睫毛都流露著好看。


    看的厲雪兒微微的愣了一下,忽略了他那個話。


    跟在他的後麵走,問道:“你,18歲?”


    江暮之拿著行李,糾正道:“19歲。”


    厲雪兒彎起眉眼笑了一下:“那還是小弟弟。”


    少年腳步微微頓了頓,迴過頭看向厲雪兒。


    他說:“我不小,以後別這樣說,我成年了。”


    江暮之討厭別人說他小,年紀小,代表做什麽都不行,年紀小,代表保護不了想保護的人,也代表了做事兒挑不起擔子。


    隊伍裏的哥哥們總是說:“江暮之,你還太小了,你不懂,聽話啊。”


    這讓他很想掙脫年齡的束縛。


    所以江暮之樣樣都行,樣樣都要做到最好,他體力甚至是隊伍裏最好的。


    她的那句太小,似乎是觸碰到了少年的逆鱗一般,厲雪兒微微的愣了一下,微抿了下唇瓣:“好吧,以後不說了,不過在我眼裏,你確實挺小,我指的是年紀。”


    無關心智和閱曆。


    這話,讓江暮之也愣了下,她是第一個認同他的,是打心底裏認同,而不是嘴上認同著,心底裏還覺得他就是小孩子言論而已。


    江暮之笑了笑,提著行李繼續走:“你不過才21,比我大兩歲而已。”


    她看了厲雪兒的個人資料的。


    厲雪兒也笑了笑,不再說話了。


    這是一個讓人如沐清風的嬌弱女人,聊聊天下來,心情會好。


    這是江暮之對她的第一印象。


    她要是出事,他姑且保護一下吧,他也姑且不嫌她添亂吧。


    走了一會兒,厲雪兒突然就聽到江暮之的聲音傳來:“不要隨便說男孩子小,年齡和其他,都不行。”


    厲雪兒:“……?”


    這自尊心還挺強,她又沒往那方麵說,更沒往那方麵想啊。


    厲雪兒聳聳肩,笑著迴答:“沒見過的東西,我不做評斷。”


    江暮之抿了一下唇,沒說話了,自顧自的往前走。


    這話什麽意思?她還想看還是怎麽的?


    長得美就算了,還想得美。


    厲雪兒跟在他後麵,看著他的背影,懶洋洋的笑了起來,這弟弟什麽物種?真的挺可愛的。


    ……


    到達隊伍的基地。


    “這是你的房間。”江暮之指了指:“如果有需要的話,你可以叫我。”


    進了屋,就暖和了些,摘了防寒的,這才真正看清少年的臉,果真很好看。


    見厲雪兒一直看著他,他勾起唇角笑了笑,這個笑意緩緩,眉眼都揚起,很好看。


    他問:“怎麽了?”


    “沒事兒。”厲雪兒笑了一下,低頭從兜裏掏出一根糖,遞給了江暮之。


    他看了兩秒後,抿了抿唇,接了過來,一句話也沒說。


    厲雪兒又有點詫異,他看上去應該是個有禮貌的人。


    糖是給他的,她沒有非要讓人說謝謝的習慣,隻是有些驚奇自己看人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看走眼。


    正準備轉身時,江暮之剝了棒棒糖的糖衣,遞了迴去。


    厲雪兒愣了愣,抬眼看他,眼神裏的情緒波動複雜。


    江暮之看著她,笑著挑了一下眉,狹長漆黑的眼裏也都染著笑,又一次問:“怎麽了?”


    怪不得他沒說謝謝呢,原來是誤會了。


    見厲雪兒不說話,他以為她怕髒,解釋的說:“剝的時候我手沒有碰到糖,就算碰到了,我的手也是幹淨的。”


    他都沒有嫌棄她力氣小又麻煩,她那個眼神是什麽意思?


    她連個棒棒糖都開不了,不就是個嬌弱的女人?


    厲雪兒歎氣:“給你吃的,十九歲的弟弟,來接我,幸苦了。”


    江暮之怔了怔。


    原來不是讓他給她剝糖啊,好吧。


    厲雪兒以為他不會要呢,畢竟第一感覺他並不是好相處的人。


    結果,隻見他微微歪了一下腦袋,把糖含進了嘴裏,臉上漾開了一抹帶野性氣息的笑:“謝謝,但你以後叫我江暮之就好,我不喜歡弟弟這個稱唿,同樣,我也不會叫你姐姐。”


    不知道為什麽,厲雪兒覺得他每一迴看上去帶著情緒的笑都是假的,假笑。


    因為,他笑起來的弧度一點兒都不大,都那麽的恰到好處。


    就像經過專業訓練似的。


    江暮之:“你剛到,先休息,我走了。”


    說完,他單手插兜,離開了房間門口。


    他步伐邁得恣意懶散,有些吊兒郎當和漫不經心。


    厲雪兒微微摸了摸鼻尖,皺了一下眉,這弟弟,還挺有趣的,怎麽那麽多副麵孔?


    給他的糖,竟然以為是她讓剝糖,她是小女孩兒嗎?


    想到這裏,厲雪兒自顧自的笑了起來。


    等等——


    她臉上笑容突然變得僵硬,慢慢的收歇了笑意。


    靠……他把她當小女孩兒看?


    ……


    厲雪兒在房間裏收拾自己的行李,隻覺得小肚子微微有些疼。


    但她沒有太在意,並不是很疼,就著床躺下休息了。


    一路過來,也挺累的。


    時間過去了兩小時。


    樓下,江暮之靠在沙發上,姿態有些懶散,翹著二郎腿,手裏在看最新資訊。


    門上突然傳來了開門聲。


    他立馬坐正了。


    隊員們紛紛迴來了。


    一個隊伍加上江暮之總共五個人。


    隊長是他哥哥,另外三個迴自己房間去換衣服了。


    他脫下外麵的防寒大衣,看著坐在沙發上的江暮之:“別在我們麵前裝了。”


    “知道你長大了,以後你要做什麽,我不會阻止你,我們做什麽,也一定會帶上你。”


    江暮之抿了抿唇,倒是沒說話。


    ……


    厲雪兒在房間裏。


    是被唐肆的電話吵醒的。


    看到來電,她喜笑顏開:“唐肆哥哥?”


    “嗯。到了?”


    “到了到了。”她很高興的看著唐肆:“你婚禮我都沒來得及參加,嫂子呢?我想看看她,還有唐宋小朋友。”


    唐肆:“……”


    “說個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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