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溫母上前的那一刻,唐肆往後退了退,他眉眼淡淡:“我能把他怎麽?依法逮捕。”


    男人的語氣冰冷:“今天我不逮捕他,明天他就可能死在du販手裏。”


    “再者說,我想把他怎麽樣,你心裏不清楚?但這麽多年,我做了嗎?我要報複,用不著這種手段。”


    溫母瞪著眼:“你別胡說八道,什麽依法逮捕,他犯什麽錯?你有什麽證據?無非是把他從遊輪抓下來,他那麽優秀,一定是被人陷害的,你給我好好的查。”


    “他不能出事。”溫母:“他絕對不能出事!”


    “他要是出事了,你拿什麽來賠?”溫母情緒有些激動。


    在她眼裏,溫牧就是最優秀的,從小到大,樣樣都是第一名,溫潤有禮又孝順。


    這樣的好孩子,怎麽可能會去走上犯罪的一條道路?還是刑事犯罪。


    自己好不容易培養出來養大的一個兒子,就這麽被毀了,她怎麽可能會甘心?


    豪門太太們,誰不是見她就誇她兒子溫牧優秀?那些千金小姐誰不是追著溫牧?


    他怎麽可能會做這種事情?


    溫和祥看著唐肆,也是冷著一張臉:“不管他犯了什麽樣的錯,你都應該跟家裏麵商量,他是你弟弟,你這個做哥哥的應該要為他考慮一些,現在你這是算怎麽迴事?”


    “徇私枉法也沒關係嗎?”唐肆臉上這時候掛起來一抹笑,慵懶而緩淡,卻沒有絲毫溫度,他說:“我要包庇溫牧,為他開脫,從而我自己背上罪名,然後你們就高興了?”


    他一字一句,都帶著譏誚與諷刺。


    溫母指著唐肆就插嘴說道:“話也不能這麽說,什麽叫做為他開罪?他有什麽罪?這個話說的太難聽了。他肯定是被人陷害的,你必須要好好查,查不出來,那就是你自己能力上有問題,這能怪得了誰?”


    她現在很生氣:“我知道你跟他兩個有過節,但是你不至於拿這一件事情去壓他,你也不能公報私仇。”


    唐肆:“我要是想壓他,他能活到現在?”


    他眉眼冷抬:“弄清楚一點,我跟溫牧是不共戴天,我沒法跟他稱兄道弟,也沒法跟你們這所謂的父母維持表麵關係,因為什麽你們心裏清楚。”


    “但是我若是想報複,我用得著等到現在麽?”


    在唐肆這裏,過去的事情,那就是過去了,天大的仇恨他都可以既往不咎,但做不到原諒。


    唐肆是個活的清醒通透的人,當他沒有辦法為自己主持公道的時候,他會想辦法為更多的人主持公道,他並不希望這個世界一暗再暗。


    他也更不會為誰活在仇恨裏虛度光陰,時間本就是奢侈的東西,時時刻刻都想著複仇了,活著,這軀體就是仇恨的傀儡罷了。


    他有自己的主見,自己的靈魂與思想,甚至剝離得了自己的任何情緒,拎得清事情的輕重緩急。


    他也向來都知道自己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


    唐肆一字一句的:“你該慶幸,我在你們倆這樣的培養之下,選擇了這一條路,而不是走上了歪門邪道,否則你們一家人都別想好過。”


    溫和祥沉著眉,教訓道:“你這是在胡說八道什麽?我養你這麽大,白養了?沒有給你飯吃還是怎麽?我養你的錢,不是錢?我讓你睡大街了麽?”


    “現在也不是跟你說這些的時候,你必須把你弟弟給我放出來。”


    溫牧被捕,他走了無數的渠道,但是都無果,最後才知道,這案件的主辦人,是唐肆。


    知道這件事後,他當時就氣了,料到唐肆肯定是故意。


    宋意站在旁邊,看著唐肆臉色一點一點的變冷,整個空氣中的氣氛都變得非常的微妙。


    唐肆在溫家那些事兒,必然不光彩,不好看。


    唐肆眸色深深的,開口道:“如果說,花錢讓我去送死,是你們所謂的養,那我沒話說。”


    “但,是非不在你們這裏,也不由你們說了算。”他譏誚的勾起笑:“有那個本事,我這個位置你們來坐。歡迎競爭。”


    他不大想揪著以前的事情說,現在,就事論事。


    那這個言下之意已經很清楚了,他坐在這個位置,就坐這個位置該做的事情,別人不能插手,非要插手,那就坐到他這個位置來再說。


    可溫和祥和溫母,怎麽可能坐到那個位置去?


    “你這是蠻不講理。”溫母指著唐肆,怒不可竭:“你這個態度,我要去投訴你!”


    哪裏有警察是這麽當的。


    “早知道你是這種冷血無情六親不認的人,就不該留你在溫家。”


    “到頭來連你弟弟都抓。”


    “能閉嘴嗎?”宋意這時候開口:“他在你們溫家了?溫牧犯罪與唐肆是不是溫家人,是不是溫牧的哥哥,有什麽必要的聯係?”


    “是唐肆逼溫牧去做這些事的?”宋意冷著嗓子,活久見,頭一迴見到這樣奇葩的父母,如此不要臉。


    “要證據,別來這裏找,去請律師,去檢察院、去法院爭辯,這點兒道理都不懂嗎?”


    宋意覺得,自己頭一迴這麽想把人頭都擰下來,要是不犯法的話,她就動手了。


    “證據,你們要證據,要是證據表明他犯罪,犯了天大的錯誤,要償命呢?”


    溫母氣得發抖:“你們敢!”


    宋意冷笑:“敢不敢是你說了算?我們誰說了都不算,但凡長點腦子的人都不會來這裏鬧。”


    這年頭,什麽腦殘都能開公司,她真開了眼了。


    “好了。”唐肆皺眉,他拉了一把宋意:“你別跟他們說,進去,別髒了你的眼。”


    “我不怕髒。”宋意直說:“你之前都能和他們同住一個屋簷下呢。”


    “你都不怕,我怕什麽?這種人,你還忍?”


    他倒不是忍,隻是不想爭論,現如今上門來找麻煩,他也不會那麽好欺負。


    唐肆想說,這件事情他會自己解決。


    結果宋意直接看著他們兩個:“溫牧這事兒,你們找唐肆沒用,法律說了算。”


    “你們過來口口聲聲說養了他,花了心血,我真一點兒也看不出來。”


    “我有個解決方法。”宋意笑了下:“養不養的,這個我們誰也沒法兒拿出實際的說,這樣吧,開個價,當給撫養費。”


    溫和祥沒想到,宋意會這麽說,這明擺著就是侮辱!


    溫母臉色也變得難看:“有錢你就這麽為所欲為?錢買不到親情,更買不到情分。”


    宋意側頭看唐肆:“你跟他們有親情和情分?”


    唐肆沒說話,宋意直接替他迴答:“他沒有。”


    宋意笑得冷冽:“收購了你們溫氏,夠不夠?”


    “什麽?!”溫和祥瞳孔震大,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宋意:“再廢話一句,我說到辦到。”


    有錢人的世界,就是這麽豪橫。


    收購是錢,卻也是變相切斷了後路。


    言下之意,已經表達得很清楚,非要和唐肆對著幹,可以,那你們溫家的產業,就等著被吞並消失。


    別的不敢說,宋家是商業巨頭,收購公司,隻是個時間問題。


    現在宋家企業已經擴大到國外,是屬於跨國的大集團,大企業。


    唐肆這時候開口:“我不欠溫家什麽,非要論,也是你們欠我的,這件事情,該如何是如何,你們在我這兒鬧破天也沒有結果。”


    “而我與溫家關係,屬於私事範疇,你們今天要是來找我算這筆賬,我不介意這點親情關係就此為止。”


    本來就是明麵上的關係,做大公司的都要一些臉麵。


    有些事情說出去,那是真的不好聽。


    本身他母親去世,溫和祥再娶,又有溫牧那麽大個兒子,唐肆就成了所有人盯著的點。


    都想逮著看溫和祥對於兩個兒子是否公平。


    溫和祥倒是做得好,幹脆把唐肆逼著送出去,讓人看不到他。


    在家的時候,也不見得唐肆過得有多好。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但是他們兩個人並沒有要走的意思。


    宋意皺眉,忽的迴頭,喚:“哈哈,過來。”


    哈哈特別明白現在的狀況。


    “汪汪汪——”兇狠的叫著奔出來。


    溫和祥和溫母嚇得直接跑開,怕被咬,是本能。


    ……


    客廳。


    兩個人坐在沙發上。


    “乖乖。”唐肆叫她,語氣溫柔。


    宋意偏頭:“怎麽?”


    她到現在都還覺得荒謬,做父親做到溫和祥那個地步,也是很絕了。


    唐肆抓住了宋意的手,低著眉眼,看著她細嫩的手,緩緩地說:“我們換個房子吧。”


    “換個他們找不到的。”唐肆:“本來我早就在考慮這個事兒了,也看了些房源,不知道你喜歡什麽樣的戶型?還是買別墅?”


    “別墅區我也看了一些。”


    唐肆確實注意著看了挺多房,早就該選好裝修搬家的,隻是房子是兩個人住也是兩個人的事情,他選的風格,宋意不一定喜歡。


    而宋意以為,是因為今天這個事情,唐肆才故意想著要搬家的。


    “沒關係啊,我覺得住著這個就挺好的,溫馨,而且也住習慣了。搬家多麻煩。”


    唐肆看出宋意的那些想法,輕輕的笑了笑:“不是因為剛剛的事情,早就在看了,隻是覺得這個時機恰巧成熟,可以跟你聊聊看。”


    “我付錢,寫你名兒。”


    宋意挑眉,笑得嬌媚:“你這是要送我一套房?這麽有錢呢?”


    突然覺得她被霸道總裁寵幸了,明明房子這種東西對她來說,就是很簡單的事兒,卻不知道怎麽,她這時心情像被灌了蜜一樣,甜滋滋的。


    忍不住就往男人身上撲。


    “人都是你的。”唐肆順手抱住宋意:“一套房子算什麽。”


    “再者說,這個房子確實小了點兒。”他抿了抿唇,掛著淡笑:“以後,有了孩子,也是要買的。”


    這些,也確實是應該考慮和打算的。


    宋意從他懷裏抬起頭:“我可沒說要跟你生孩子啊。”


    唐肆勾起她的下巴,桃花眼深深的看著她嫩白的臉:“不跟我生,還想跟誰生?”


    宋意笑了起來,問:“哥,你很喜歡孩子嗎?”


    “也不是。”唐肆說:“隻是喜歡你跟我的孩子。”


    “不是非得要。你若是要就要,但不要,也沒關係,可房子也是要買。”


    “咱倆誰也不會做飯,保姆肯定是要請的。”


    宋意:“你就不能去學嗎?”


    “學了,我的工作原因,也不能時常給你做飯。”


    宋意也沒說就不能為了她放棄工作?


    這個說法太不切實際了,也太無理取鬧了。


    她不反對買房子,和喜歡的人,做人生該做的事,這就叫幸福。


    “那下午去看?”宋意問。


    唐肆低笑,忍不住輕輕啄了啄她的唇瓣:“下午你有空嗎?宋大總裁。”


    “有的。”宋意笑眯眯的:“你都要送我房子了,我必須成全你。”


    她從他懷裏起來:“我去收拾一下我自己。”


    宋意去換了一身日常服裝,而她最討厭的,是紮頭發。


    頭發長,感覺怎麽紮都不是理想的。


    唐肆就坐在那兒,看著宋意逐漸暴躁,他有些好笑,低低的笑聲就那麽傳入了宋意的耳裏。


    宋意一把梳子朝唐肆扔過去:“笑笑笑!”


    這梳子自然是不可能把他給扔到的,他輕而易舉的接住,桃花眼望著唐肆,手裏拿著梳子,朝她招了招手:“我給你梳。”


    宋意狐疑:“你能行嗎?”


    唐肆:“男人不能說不行。”


    宋意翻了個白眼,就會嘴貧。


    但還是走過去了,看看他能給她梳出個什麽花樣來。


    事實證明,他確實是有那技術。


    宋意:“你是不是背著我在外麵給別的小妖精梳頭發了?”


    唐肆看著鏡子裏的宋意,迴答:“專門學的。”


    學的?他居然去學這個?


    “什麽時候?”


    “跟你在一起後。”唐肆迴答:“避免像今天這樣的情況出現,你紮個頭發,是不是能把自己紮哭啊?”


    他寵溺的說著,還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


    宋意能感受到,一下被他哄高興:“你上哪兒學的?”


    唐肆嗓音緩緩:“法醫部,挺多頭給我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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