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陛下召見。”耳畔傳來太監專有的聲音,眼睛還沒睜,祁怨就知道自己進入了古代,聽著這人叫自己王爺,看起來身份還不錯。


    閉著眼睛接收著原主的記憶,宮女、太監夢忙著服侍祁怨洗漱更衣,隻是坐了一會兒,就覺得這副身體疲乏的很,果然是個病秧子。


    如今是大祁朝,原主是當今陛下的六皇子,也是最小的一個皇子,乃當今陛下最愛的昭宸皇後所生。


    通過皇後的諡號足以得知兩點,一,皇後已經離世,二,皇上真愛皇後,更何況那時候皇後健在,身為貴妃的陳歡綿卻能被封為皇後,造就了生死兩皇後的名場麵。


    皇後心中早有他人,對皇上不冷不熱,因此對陳歡綿死後能成為皇後並沒有什麽意見,對原主更是可有可無,與後宮中其他皇子皇女一樣,麵上過得去即可,皇後這一生唯一所求,就是死後能和心愛之人葬在一起,為了這個心願,無論皇上做什麽,她都能配合。


    後宮在皇後的管理下井井有條,並沒有殘害皇嗣、妃嬪的事情發生,陳歡綿難產而亡卻成了唯一的例外,有妃嬪不滿皇上為了陳歡綿守身如玉,即使懷孕了還要霸占著皇上,便想盡辦法給陳歡綿的飲食中下了毒。


    沒有防備的陳歡綿就這麽中了招,皇上興衝衝的喂食,卻沒想到挺著八個月的肚子一口血噴在了皇上的臉上,皇上嚇得魂不附體,召來了宮中所有的太醫,仍舊是沒能留下陳歡綿的命。


    皇上哭成了淚人,看著陳歡綿在自己的懷中不住的往外吐血,視線卻落在了原主的身上。


    “綿綿,你放心,朕一定會對小六好,李德勝,傳朕旨意,六皇子封為祁王!”聞言,唿啦啦跪了一地,用國號作為六皇子的封號,這可是史無先例的存在。


    此時,這些宮女、太監們並不知道,半刻鍾後,皇上的口中會冒出更史無先例的話來。


    “綿綿……”皇上緊握著陳歡綿的手,將手放在了自己的臉旁,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陳歡綿。


    “不哭……臣妾這……一生……遇見……您……很是……感恩……”陳歡綿用盡全力抬起手,輕輕擦拭掉皇上的眼淚,話總是被流出來的血打斷,說話總是斷斷續續的說不完全。


    以往急性子的皇上這次很有耐心,用帕子不停擦拭著陳歡綿嘴角的血,眼中滿是心疼和懊悔。


    “臣妾……會……一直……陪在……乾郎……的身邊……保佑你……”


    多少次,床笫之間,皇上求著陳歡綿如尋常夫妻一般叫他乾郎,每次都被陳歡綿一句不合規矩拒絕,沒想到終於聽到了這一句,但也成了此生唯一且最後一次。


    陳歡綿死了,死在了皇上最愛她的時候。


    不顧朝臣、宗室的勸阻,陳歡綿成了皇後,死後要與皇上合葬,有人還想要挑撥皇後,卻沒想到皇後在鳳棲宮開心的多吃了兩碗飯。


    不為別的,她等了許久,終於有人走進了皇上的心裏,那麽等自己死後,是不是可以不用和皇上葬在一起?


    有皇上和皇後的聯手努力,害死陳歡綿的人被查了個幹淨,一時間血雨腥風,前朝後宮人人恐慌,耗時兩個月,終於換後宮一片清明。


    原主也過了滿月禮,隻不過因為當初在母體時受到毒藥的侵害,原主的身體並不算好,也正因如此,無論皇上如何寵愛原主,都沒有人把原主當成威脅,相反,所有皇子為了表現兄友弟恭,全都對原主十分好。


    而後宮的嬪妃也知道皇上對原主的重視程度,雖然原主沒有母後了,但多出來無數個想要討好他,想要給他母愛的女人。


    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結果就是原主被養成了傻白甜,認為所有人都是好人。


    隨著原主的長大,皇上也日漸老邁,五十多歲的皇上早已病魔纏身,但他是在是放心不下還沒及冠的原主,於是千挑萬選,給原主選了柳丞相嫡女柳如煙為祁王妃。


    在皇上看來,有柳丞相在,日後原主的生活應該無虞。


    卻沒想到柳如煙根本看不上原主這個病秧子,柳如煙的心中滿是文武雙全的二皇子祁壽,而二皇子祁壽也因為奪嫡之爭,為了加大籌碼,想要取柳如煙為王妃。


    郎有情妾有意,柳如煙成婚前的一天,兩人就這麽碰到了一起,一個想要婚前瘋狂一次,之後收心和祁王好好過日子,一個想要讓柳如煙死心塌地愛上自己,從而讓柳丞相站到自己這一邊,二人就這麽滾作一團,還在一個月後發現有了身孕。


    為了不被人發現自己與祁壽的私情,柳如煙找到了柳丞相說出了實情,柳丞相雖生氣,但想到自己培養的女兒不能這麽浪費,還是支持起了祁壽。


    光有朝臣的意見不夠,還得看皇上怎麽想。


    在柳如煙的努力下,傻白甜的原主還真的覺得柳如煙說得對,二皇兄對自己最好,若是日後二皇兄登基,自己也會開心。


    有了原主經常帶祁壽出現在皇上的麵前,皇上也察覺出原主這個兒子對老二的喜愛,調查發現老二對老六是真心的後,皇上對老二考研一番,為了老六的後半輩子,將老二封做了太子。


    皇上死前還不放心原主,拉著祁壽的手讓他保證絕對會對原主好,卻不知道,第二日,原主就發現了祁壽與柳如煙的奸情,並且自己膝下的一雙兒女也不是自己的事實。


    原主就這麽一口氣沒上來被氣死了,之後的事情原主並不知情。


    “王爺,您慢點兒~”隨身伺候的太監眼疾手快的扶住了祁怨。


    起身稍微快了些,頭就有些發暈,眼前發黑,這原主還真不是扮豬吃老虎,果然是身體有問題,祁怨想著,一邊恢複起自己的身體,這病懨懨的像什麽話,做什麽都沒勁。


    出房門有大氅,出院門有轎輦,原主這待遇還真是……反正祁怨享受的很。


    如今祁怨十二歲,還有六年就會被父皇賜婚,再過四年,父皇會駕崩,自己就會被那對奸夫淫婦氣死,想到這裏,祁怨決定,治好父皇,靠兄弟不如靠父皇,到時候一切都有父皇解決,這一世,他就當個什麽都不會的傻白甜,隻知道吃喝玩樂就好。


    一進乾元殿,祁怨就看到了這一世的父皇。


    “元兒,快來。”皇上正眼巴巴的瞅著門口,等著自己的寶貝兒子呢,一看到今日祁怨的臉色紅撲撲的,頓時心情好上了不少,笑著像祁怨招手道。


    祁怨剛要行禮,被快步走過來的皇上攔住,“怎麽又把那些虛禮撿起來了?可是誰又在你耳邊嚼舌根子了?告訴父皇,父皇幫你解決。”


    皇上的視線在祁怨的宮人身上來迴掃視,似是在尋找出那個在祁怨耳邊多嘴多舌之人,嚇得幾個宮人恨不得腦袋低到地裏。


    “父皇,沒有人在兒臣耳邊說什麽,隻是兒臣覺得長大了,應該知些禮數,不能給父皇丟臉。”祁怨裝起天真來,像模像樣,可把皇上萌的夠嗆,沒忍住揉了揉祁怨的腦袋。


    “父皇隻希望你一輩子快快樂樂,平平安安的,至於旁的,你不必記在心上。”


    祁怨倒是能看出父皇眼中的真心實意,於是便把來的路上編好的說辭說了出來。


    “父皇,兒臣昨日夢到母後了。”


    “綿綿?綿綿可是和你說了什麽?”皇上一聽,眼眶一紅,鼻頭發酸,當初要不是自己自視甚高,沒讓人驗毒,綿綿也不會離世,元兒也不會一出生就沒了母後,身體還如此的羸弱。


    “什麽?你說綿綿說朕身體有恙,朕隻能活十年了?”聽到祈怨這麽說,皇上先是震驚,隨後就是釋然,“也好,不然綿綿會著急,十年也好,到時候你也成家立業了,朕也有臉去見綿綿了。”


    知道父皇戀愛腦,沒想到竟然這麽戀愛腦,不過想到自從母後離世後,父皇就沒有寵幸過妃嬪後,祁怨也不覺得奇怪了。


    愛情嘛,就是這麽讓人難以捉摸的東西。


    “父皇……兒臣還沒說完呢。”祁怨無奈,祁怨想翻白眼,但祁怨憋了迴去。


    “好好好,元兒你說,是父皇心急了。”皇上滿臉慈愛的看著祁怨,總覺得今日的祁怨整個人都放開了不少,倒不是說跟自己的態度,而是那種不再覺得自己身體不好是一件讓人鬱鬱寡歡之事。


    隨著祁怨的講述,皇上的眉頭緊鎖,手指不自覺的收緊,剛抬起,在看到祁怨突然白的臉,當即停在半空中,隨後緩緩落了下去。


    “元兒,你受苦了。”即使知道這是夢境,皇上還是忍不住心痛,這可是他又當爹又當媽,一把屎一把尿養大的孩子啊,從小小的一團,生怕養不活到如今雖然還是有些病態,但起碼能坐能站。


    聽祁怨說,老二竟然為了個女人把元兒活生生氣死,皇上就跟不得把二皇子塞迴他母妃的體內,讓他無法出世。


    果然,什麽樣的母妃生什麽樣的皇子,當初那女人聯合其他人害死了綿綿,她的兒子也有樣學樣,果然,除了綿綿生的孩子,沒有一個是好的。


    是的,皇帝就是這樣一杆子打死了一船的人,在他心中除了祁怨,剩餘的皇子沒有一個可以托付。


    哄走了祁怨後,皇上召來了太醫院的太醫們,開始調理自己的身體,為了元兒,為了綿綿,他也要活到百年,為祁怨撐起一片天。


    倒不是沒有想過讓祁怨繼承皇位,剛剛皇上剛提那麽一嘴,祁怨就恨不得把肺都咳出來,皇上怎麽能看不出祁怨的意思?


    “我兒就是聰明。”獨自坐在乾元殿,皇上突然笑出聲來,沒頭沒尾的說了這麽一句話。


    【你就這麽把前世的事告訴皇帝了?就不怕他覺得你是什麽妖怪?】湯圓兒不理解,就問。


    【與其隱瞞著,自己私下搞事情,不如明白的告訴皇上,畢竟,父皇父皇,先是父,然後是皇,更何況我也不想要皇位,那更是無需隱瞞,這樣,也不會傷了父子情分。


    畢竟要替原主報仇,就會動祁壽,哪個父親都不想看到兒子們互相殘殺的一幕,更何況一位帝王?


    一個不小心,就會讓人誤會我想要奪嫡,那可不是我想要的。】


    祁怨說完,湯圓兒好像悟了,也好想沒悟,看了小白一眼後道,【祁怨,你對小白好,我吃醋了,起是親生的,你不能這樣對我。】


    聽到湯圓兒這話,祁怨一個沒坐穩,差點栽下去。


    “王爺!”太監李健安急急忙忙穩住了祁怨的身體,也不知道今日這是怎麽了,王爺幾次遇險,可嚇死他了。


    祁怨迴了自己的宮殿,同原主一樣,每天懶洋洋的,也不需要讀書習武,隻需要好好活著就行,這種日子祁怨很是喜歡,並且適應良好。


    晚膳時,皇上突然過來,也不算突然,每個月總有大半個月,父子倆會一起用膳,一般情況下都是皇上過來,晚上寒意重,祁怨的身體受不了。


    吃飯的時候,祁怨看著父皇幾次欲言又止,當自己看過去,父皇又錯開了視線,弄得祁怨以為自己看錯了,直到祁怨放下筷子,皇上也趕緊放下筷子,祁怨才知道,這是真有些難以啟齒的事要說。


    “父皇,可是有什麽事需要兒臣?”祁怨適時的遞出台階。


    “咳,是這樣,今日元兒跟父皇睡可好?”皇上的耳根子微紅,說這話時,眼睛亂瞟,祁怨略微一想,就知道這人在想什麽。


    左不過就是想看看能不能夢到陳歡綿,既然這麽想,不如成全他,一個小小的造夢符罷了。


    最後造夢符沒有用上,陳歡綿的靈魂親自現身,進了皇上的夢中。


    當晚皇上就在夢裏夢見了心心念念的綿綿,綿綿依舊如記憶般美麗,溫柔,集美貌與才華於一身,讓皇上魂牽夢繞,無法忘記。


    “你就是這麽對元兒的?你忘了你是怎麽答應我的了?”一開口,所有的幻想破滅,陳歡綿的手指擰住皇上的耳朵,但皇上絲毫不悅都沒有,臉上還升起可以的紅暈來。


    祁怨:你也沒說你是混字母圈的啊……


    做了一夜的夢,到了時辰,皇上也不願醒來,最後還是陳歡綿覺得他煩,一腳將人踹出了夢境中。


    “唉……綿綿依舊這麽可愛。”祁怨察覺到身旁的深起身,自言自語了一會兒後,才起身出去。


    祁怨:……搞不懂,真的搞不懂。


    祁怨又睡了個迴籠覺,一起來,就看到自家父皇在自己的寢宮批奏折。


    “父皇,您這是?”


    “啊,沒事沒事,父皇最近覺得忽略你了,這段時間咱們好好培養培養父子之情。”


    呸,明明就是覺得和自己睡覺就能夢到陳歡綿!


    正好祁怨找不到理由給皇上調養身體,如此一來正好,趁著他在夢裏追妻的時候,祁怨正好施針。


    父子二人正用早膳呢,外麵突然吵吵嚷嚷起來,叫人進來一問,才知道二皇子病了。


    祁怨的視線落在皇上的臉上,皇上隻是衝祁怨安撫一笑道:“虎毒不食子,父皇沒那麽狠心,隻是讓他嚐嚐你前世受的苦罷了。”


    昨晚在夢中,陳歡綿可是什麽都說了,一想到一切都是真實發生過的,皇上就控製不住想要弄死二皇子的欲望,但最後還是忍住了,死,輕而易舉,他可不會那麽便宜了老二。


    還有,竟然把祁元的名字改成祁怨,老二真是狼心狗肺,要不是元兒,誰記得他祁壽是誰!


    於是,一碗絕嗣湯在今早以皇上的名義送去了二皇子額麵前,二皇子還在高興於父皇竟然記起自己了,為了表現自己的態度,當著幾位皇子的麵將絕嗣湯一飲而盡,表情洋洋得意。


    半個時辰後,上著課的二皇子突然下腹部疼痛難忍,沒控製住尿意,褲子濕了一大片,惹得其他皇子嘲笑不已,二皇子氣的氣血翻湧,就這麽暈了過去。


    “李德勝你走一趟,讓太醫院的人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說完,皇上夾了一塊奶糕放入祁怨的碗中,“吃飯,旁人的事你少操心。”


    有了李德勝的警告,沒人告知二皇子他已經不能生育的事實,二皇子隻覺得是自己著涼了,但不知怎的,宮中傳出二皇子沒有福氣,連皇上賜的湯都承受不了,注定是個無福之人。


    二皇子聽到這話又氣的在床上躺了兩天才去上學。


    四年光陰如白駒過隙,轉瞬即逝。


    宮中的歲月一如既往地流轉,這一年,一道賜婚的旨意打破了原本微妙的平衡。皇上將柳丞相的嫡女柳如煙許配給了二皇子。


    二皇子得此喜訊,頓時欣喜若狂。


    長久以來,他在眾多皇子中默默蟄伏,渴望得到父皇的關注與認可。


    這道賜婚旨意,讓他誤以為自己的苦心終於被父皇看見,壓抑許久的野心瞬間膨脹,自此,再也不掩飾自己對皇位的覬覦,言行之間滿是誌在必得的張狂。


    然而,皇上卻似對二皇子的變化毫無察覺。


    每日清晨,他依舊準時上朝,神色沉穩地處理著朝堂上的諸多事務,威嚴的目光掃視著群臣,一舉一動盡顯帝王風範。


    退朝之後,皇上便將大量的時間留給了祁怨。他與祁怨相處時,臉上總是帶著溫和的笑意,或是一同探討經史子集,或是漫步於宮中園林,盡享天倫之樂。


    隻有祁怨知道,父皇就是為了晚上能和自己睡,這樣就能夢見他的綿綿。


    隨著時間的推移,其他皇子們到了適婚年齡,按照慣例,紛紛出宮建造府邸,開啟自己新的生活;或是前往封地,肩負起守護一方的重任。


    偌大的皇宮,皇子們逐漸離去,變得愈發空曠。


    唯有祁怨,始終被皇上留在身邊,恩寵有加。


    在皇上的授意下,祁怨所居住的宮殿不斷擴建翻新,規模日益宏大,奢華程度遠超其他皇子的居所。甚至連曾經象征著儲君之位的東宮,都分出了一部分給六皇子,足見皇上對他的偏愛。


    對於這一切,其他皇子們心裏都跟明鏡似的,自然明白皇上的心意,祁怨才是他心中屬意的皇位繼承人。


    他們心中雖有不滿和憤懣,卻也深知皇命難違,隻能將這份不甘深埋心底,暗自歎息,但也在期望著祁怨那小身板會受不住皇位的勞累。


    可二皇子卻像被勝利衝昏了頭腦,依舊沉浸在賜婚的喜悅之中,還以為自己是父皇眼中的寵兒。


    他絲毫沒有察覺到局勢的微妙變化,依舊整日洋洋自得,做著登上皇位的美夢,殊不知,他即將要麵對些什麽。


    時光悠悠流轉,可皇上的容顏與精神頭卻不見絲毫衰老之態,歲月在他身上仿佛失去了應有的痕跡。這情形看在二皇子眼裏,令他愈發焦灼不安。


    二皇子與柳如煙婚後夫妻相處尚算和睦,然而,三年光陰匆匆而過,他們的房裏卻始終沒有傳來新生命的啼哭。


    反觀其他兄弟,孩子或多或少都有了,即便是身體孱弱的祁怨,也隻是因為尚未成婚才暫無子嗣。


    二皇子實在等不下去了,曾經對柳如煙許下的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深情諾言,此刻也被他拋諸腦後。


    很快,二皇子便將心思放到了其他女子身上,開始一門心思地往王府裏抬妾室。


    一時間,王府內人來人往,熱鬧非凡,隻是這熱鬧之中,卻夾雜著柳如煙日漸對二皇子瘋漲的恨意。


    盡管二皇子接連納了不少姬妾,可她們的肚子卻始終沒有動靜。


    二皇子從未想過自身是否存在問題,一口咬定是這些女人無用。而柳如煙心裏卻跟明鏡似的,清楚到底是誰“無能”。


    想起二皇子輕易違背曾經“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誓言,柳如煙滿心都是不甘與怨恨。


    為了自己的野心,也為了報複二皇子的薄情,不久後,柳如煙身邊多了個高大的貼身侍女。


    大約一個月後,柳如煙驚喜地發現自己懷有身孕。


    這個消息一傳出,二皇子瞬間又對柳如煙重視起來,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言語間滿是關切,仿佛又變迴了當初那個恩愛的丈夫 。


    自從有了子嗣,二皇子仿佛被注入一劑強心針,在朝堂上愈發肆意張揚。


    每次議事,他都迫不及待地發言,言辭間滿是對權力的急切渴望,全然不顧場合與分寸。


    無論是提議改革朝政,還是評判官員任免,他的話語都顯得幼稚且冒進,一心隻為凸顯自己,爭取更多的權勢。


    然而,他絲毫沒有察覺到,朝堂上的大臣們看向他的眼神中,滿是嘲諷與不屑,就像在看一個跳梁小醜。


    那些平日裏善於察言觀色的大臣,早已敏銳地捕捉到皇上對六皇子的偏愛,深知二皇子在這場皇位角逐中,不過是個不自量力的配角。


    就連柳丞相,這位朝堂上舉足輕重的人物,每次看到二皇子在朝堂上的表現,都暗自皺眉,恨不得自己從未有過這麽一個女婿。


    可他又能怎麽辦?早在皇上賜婚前,柳丞相就知道柳家完了,隻是皇上心善,這才沒讓柳家為了柳如煙一人賠上全部的命,皇上看在柳丞相盡心的份上,還是免了柳家的一死。


    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柳丞相早就知道柳家將要麵對什麽,對於二皇子的上躥下跳,全當看不見,眼不見為淨。


    這日,二皇子聽聞父皇身體抱恙,心急如焚,連朝服都來不及換下,就匆忙趕迴王府,打算換身輕便的衣服後立即進宮探個究竟。


    剛踏入王府,一陣嘰嘰喳喳的聲音傳進他耳中。


    本以為不過是府中姬妾們又在為了爭寵而相互攀比、爭風吃醋,可細聽之下,他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那些女人的話語就像一把把利刃,直直刺向他的心髒——她們竟在談論自己孩子的身世,毫不避諱地坦言,那些孩子都不是他的親生骨肉。


    二皇子隻覺腦袋“嗡”的一聲,大腦一片空白,滿心的震驚與憤怒幾乎將他吞噬。


    他怎麽也不敢相信,自己一直被蒙在鼓裏,像個傻瓜一樣為別人的孩子歡喜。強烈的情緒衝擊之下,他眼前一黑,整個人直挺挺地向後倒去,活生生被氣暈了過去。


    等二皇子再次悠悠轉醒,卻發現自己已然身處絕境。


    他口眼歪斜,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渾身綿軟無力,像是被抽去了筋骨,動彈不得半分。


    曾經那個意氣風發、滿心覬覦皇位的他,此刻隻能癱倒在床榻上,任人擺布,命運的齒輪仿佛在這一刻陡然逆轉,將他狠狠拋入了無盡的深淵。


    柳如煙一進門,看到癱倒在床、狼狽不堪的二皇子,那笑容愈發肆意。


    “喲,這不是我那一心想當皇帝的夫君嗎?怎麽變成這副模樣了?”柳如煙輕啟朱唇,聲音裏滿是嘲諷。


    她緩緩走近,故意在二皇子麵前晃了晃懷中的孩子,“你看看,這是你的好兒子,可你猜怎麽著,他的父親到底是誰,你怕是永遠都不會知道了。”


    二皇子瞪大了雙眼,眼中滿是憤怒與不甘,喉嚨裏發出含糊不清的嘶吼,卻什麽也說不出來。


    柳如煙見狀,笑得更張狂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將這些年自己的所作所為一股腦地說了出來。


    二皇子聽著這些話,隻覺氣血上湧,一口鮮血從口中噴射而出。


    可柳如煙還不罷休,正準備繼續羞辱他時,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原來是禦林軍接到密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進王府,將王府中的女人們一一擒獲。


    帶隊的將領麵色冷峻,高聲宣布:“爾等犯下混淆皇家血脈的大罪,統統打入天牢,聽候發落!”


    柳如煙臉上的得意瞬間凝固,她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的惡行竟這麽快就被揭穿。


    隨著禦林軍的雷霆行動,這場皇室醜聞徹底浮出水麵。


    參與其中的家族,無論大小,一概被朝廷下令流放。


    王府中的女人們,因犯下混淆皇家血脈的重罪,一個也沒能逃過懲處,被押赴刑場,在眾人的圍觀下,人頭落地。


    而柳如煙被帶到一處空曠之地,眼睜睜看著自己的三個孩子被人高高舉起,然後重重摔在地上,那一聲清脆的悶響,仿佛也震碎了她的靈魂。


    她癱倒在地,發出淒厲的哭喊,可一切都已無法挽迴。


    隨後,柳如煙被禦林軍押著,與口眼歪斜、動彈不得的二皇子關在了一處偏僻的居所。


    曾經的夫妻,如今一個身心俱殘,一個滿心絕望,兩人相對無言,隻有無盡的悔恨與痛苦在狹小的空間裏彌漫。


    他們將在這方寸之地,度過餘生,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對過去惡行的煎熬與贖罪 。


    -番


    傳聞大祁朝有個六皇子,他自幼身體孱弱,疾病纏身,可幸運的是,父皇對他寵愛有加,為了他,他的父皇甚至活到了八十歲,打破了長壽的上限,隻因不放心六皇子一人留在世間。


    在這深宮裏,他無需像其他皇子那般,日夜苦讀、拚命用功,也不必絞盡腦汁、機關算盡地參與殘酷的權力爭鬥。


    在父皇的庇護下,六皇子的日子過得輕鬆愜意,快樂無憂。


    隨著時光流逝,六皇子的身體每況愈下,終於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而皇上早已提前選定了資質出眾的皇孫,在六皇子離世後不久,便將皇位穩穩地傳給了他。


    妥善安排好一切身後之事,皇上感到心中再無牽掛,緊跟而去。


    所有人都羨慕這樣的父子情深,因此這段曆史被保留了下來,與此同時,二皇子的綠帽也被一頂頂的傳到了後世,被後人評價為‘最強綠帽王’,隻要提起祁壽,就會想起綠帽王爺。


    ……


    在閉上雙眼的前一刻,皇上恍惚間看到,他日思夜想的綿綿正笑意盈盈地站在不遠處,身旁是他最疼愛的六皇子。


    皇上嘴角微微上揚,帶著滿足與欣慰,無視耳邊子孫們的哭聲,與世長辭。


    至此,一家人終於在另一個世界得以團聚 。


    “綿綿,我來了。”皇上的手緊緊抓住陳歡綿的手,下一刻,八十多歲的老翁重返年輕,年輕夫妻相視一笑,情意綿綿。


    皇陵中,二人的棺木共處一室,原本皇後的棺中空空如也,倒是一生未婚的趙將軍墓中多了一副稍微小巧的棺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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