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聽餘滄海說要挖自己的心,不由冷笑一聲,心道:“我若是著了你們的道,說不定真的死無葬身之地。萬幸我此刻在這地底之下,將你們的奸計聽了個清清楚楚,又如何還能被你們害了?說不得,我反倒要將你們這三人的帳記下了,日後定當好好算算。”


    左冷禪的聲音又傳來:“姓林的小子不過是隻蒼蠅,咱們順手除去便是了,當下最重要的事情還是五嶽並派一事。隻要我當上了五嶽劍派的掌門,那時候便隱然可和少林武當並駕齊驅分庭抗禮。再找緣由向魔教宣戰,你們丐幫和青城派唿應一番,咱們便能成為正道龍頭,引領群雄。”


    解風和餘滄海齊聲接口道:“到那時候左盟主一唿百應,順其自然的當上武林盟主,再帶領大家鏟平了魔教,那就真是一統江湖了!”


    說完三人又齊聲大笑。


    林平之聽在耳中,感覺自己不小心藏身進了傳銷組織,正在聽三個瘋子搞洗腦。


    很不幸的是,這三個精神病人的謀劃,某種程度上來說確實有可行性。


    嵩山十三太保個個頂得上其他門派的掌門級別高手的實力;隨便找十五蒙麵人,便有將華山派這種林震南送禮都覺得高攀不上不敢送的大派團滅的手段;更不用提嵩山派還有這許多分支旁派,隨便抽調一些過來就可以輕易埋伏對付恆山派許多尼姑。


    而丐幫號稱幫眾幾十萬,雖然大部分是沒什麽戰鬥力的普通乞丐,可人多聲勢大,時不時擺個幾百幾千人的打狗大陣不能不說沒有威力。五嶽劍派合並之後,有丐幫站在嵩山這邊,確實有超越少林武當的實力。


    青城派雖然實力較弱,掌門餘矮子的武功在各派宗主裏也算是比較靠後的,可好歹掛著個名門大派的名頭,江湖上少林、武當、五嶽劍派、丐幫、昆侖、崆峒之後便得算是青城派和峨眉派,在江湖上還算有話語權。有青城派跟著一起壯壯聲勢,左冷禪想做深刻應該會順遂很多。


    但當然,一將功成萬骨枯。


    左冷禪當這個武林盟主的過程中,不知道會死多少人。


    單是五嶽並派,華山和恆山都被左冷禪設計埋伏,都有覆滅的可能。恆山和泰山也類似。衡山的劉正風已經滿門全死了,泰山的天門道人肯定也在左冷禪要對付的名單裏頭。


    林平之不由得握緊了拳頭:“我也不說我有什麽俠義心腸,單你們想要算計我這一節,也絕對不會讓你們這幾個得了妄想症的精神病人得逞的。”


    三人大笑一震,又商量了一些細節和下次碰頭的方式。


    林平之知道他們要走了,忙收斂住信息,免得被發現。


    果然三人再說幾句,即分頭往三個方向離開。


    林平之忽然發現有極輕極緩的腳步聲朝自己埋身處走來。


    左冷禪!


    林平之心裏咯噔一下。


    這位可稱武道宗師的左盟主是個狠辣而又精明的人物,會不會被他發現了?


    腳步聲越來越近,雖然很輕,透過土壤傳進耳朵裏卻清晰可聞。


    林平之忍不住握緊了手裏的木劍,同時另一隻手捏好了一枚銀針。


    隻要察覺到左冷禪有任何懷疑,林平之即要出手先發製人!


    他甚至在想,自己此刻不顧一切的突然從地底飛出——如那殺手郭高一般——以獨孤九劍和葵花寶典針法搶攻,應該能將左冷禪暗殺吧!


    隻要將他先殺掉,不讓解風和餘滄海趕過來救援,那麽一切都可迎刃而解!


    但左冷禪有這麽容易被暗殺嗎?


    這個人是正道門派中排名前三的人物,嵩山劍法高絕之餘,一手自創的寒冰真氣更是能壓製住任我行吸心大法的武功!


    如若這招不成,勢必被這三人知道林平之在旁偷聽,招致他們的瘋狂反撲,就算今日憑絕頂輕功逃走,日後也必定難有寧日。


    所以林平之沒有出手。


    腳步聲也漸漸遠去。


    左冷禪暢想抱負後,誌得意滿,自然不會留意腳下的土地。


    過了良久,林平之從地底飛出,拍幹淨身上泥土,自言自語道:“我一個人要對付這幾個大派,有些吃不消啊。”


    ——


    迴去路上林平之在想著要不要找百花夫人幫忙,這女人既然透露了這消息,那麽似乎是站在自己這邊的。


    說起來百花穀是和魔教一樣邪氣的門派,自然和這些名門大派不對付,說不定可以加以利用這層關係借助百花夫人和百花穀的力量。


    何況百花夫人自己也曾說過倘若林平之需要她將全力效勞。


    雖然這女人也未必就能信任,可無非是相互利用罷了,可能百花穀也想借機削弱名門正派的實力,說不定不謀而合。


    不過還是一個問題。


    那就是林平之這時候突然發現,他其實不知道怎麽才能找到百花夫人。


    這女人是自己找上門來的,又是自己走的,沒有留下任何聯絡方式。


    歎口氣,林平之也隻得作罷。


    想這事來到了安頓儀琳的豪宅,林平之帶走儀琳,又對那老頭說道:“我已經和我鏢局的人說了,今天深夜就都先到你們這裏來。”


    老頭苦笑一聲,道:“林公子,上次我給你的答複好像是考慮考慮。”


    林平之道:“是嗎,我記錯了,不過都是一樣的。對了,得托你傳個話。”


    老頭詫異道:“什麽話要我傳?傳給誰聽?”


    林平之淡淡道:“我要你幫我傳話給百花夫人——我知道你能聯絡到她。她有空的話今晚來找我…最近天涼,我要她幫我暖床。”


    老頭聞言滿頭大汗,無論如何想不到林平之是要傳話給百花夫人,傳的還是這種話。


    林平之不等他迴答,又說道:“你要原封不動一字一句的幫我把話傳到了,不然明天過來我把你的房子拆了。”


    說完就牽著儀琳的手走了。


    老頭看著施展淩波微步轉瞬不見的林平之,搖頭歎氣道:“一言不合就要拆房…多好一個小夥,可惜脾氣太暴躁了。”


    ——


    林平之牽著儀琳的手迴鏢局,路上想著怎麽對付左冷禪這個大野心家。


    忽然手背有些濕,他心裏微微一動,垂目看去。


    果然是儀琳小師父在抹眼淚。


    雖是在絞盡腦汁應對江湖的爾虞我詐中,林平之還是生出些柔情,輕聲道:“想你令狐大哥了?待此間事了,你便去華山找他…隻是,他和他小師妹這對狗男女…哦不這對青梅竹馬的小情侶倒不好拆散。看開些吧。”


    儀琳沒想到自己的心事被林平之看穿,臉一紅,暫時忘了哭泣,垂目道:“不是因為令狐師兄。隻是我想,師傅她們找不到我,一定很擔心,很著急,想到她們遍尋我不到的樣子,我就…”


    林平之笑道:“我聽說定逸師太為人暴躁,她尋不到你,多半又急又著惱,肯定要大罵:‘儀琳這孩子真的太不省心了。’罵完之後,又得歎口氣,再說道:‘不過儀琳究竟去哪裏了呢,她善良單純,又長得漂亮,萬一碰見了壞人怎麽辦?’”


    儀琳聽林平之學她師傅說話,倒也知道林公子是想逗她開心,所以雖然林平之說的很無聊,她還是領情的笑笑,道:“我師傅她可不會這般講話。什麽長得漂亮,是林公子你故意這麽說想哄我不哭的,卻絕不是我師傅說的。”


    林平之見她哭的梨花帶雨時莞爾一笑,真可謂一笑生百媚,含淚的酒窩真好像一掬美酒般惹人沉醉,不由得也有些看癡了。


    林平之柔聲問道:“儀琳小師妹,若是有一天你師傅不在了,你會不會很傷心?”


    儀琳疑惑的看著林平之,似乎好奇他為什麽這麽問。但還是答道:“師傅常說,凡人軀殼,不過一副臭皮囊,沒什麽好留戀不舍的。她說哪天她要是死了,不用我們給她做什麽墓碑葬禮,也不許我們傷心難過,隻需隨地一扔就行。按她的說法,我應該是不應悲痛的。可是,可是…”


    說著她仿佛帶入了師傅不在了的場景之中,又嗚嗚哭了起來。


    林平之把她摟在懷裏,輕輕拍拍她的背,道:“不哭不哭。說起來我答應帶你去找到你師傅她們的,卻兩天了還沒有消息…我盡快。”


    那一刻,林平之想,不該讓這個小尼姑沒了師傅。


    儀琳也知道自己老哭不好,強止了眼淚,道:“林公子,我隻是心裏難過所以哭了出來,可卻絕對不是因為怪你找人找慢了。你這一路上這麽照顧我,到福州後,又四處托人幫我打探我師傅她們的下落,我已經很感激了。”


    林平之道:“總要讓你安安全全的和你師傅她們會合,又平平安安的迴恆山去,我才安心。”


    說話間已到了鏢局,林平之有些怕這個淚人,將她送迴客房。


    他自己則拿了木劍,到後院去練劍。


    這次的對手不必之前,是五嶽劍盟的盟主左冷禪,實在不是好對付的。


    何況還有左冷禪和解風後麵的龐大勢力。更有其他正道門派未知態度的掌門級別的高人。


    比如少林方丈方證和武當掌門衝虛,他們在原著裏對著令狐衝時自然是一副和和氣氣的樣子,方證也不介意舍身救下餘滄海。


    可當少林武當的利益受威脅時或者說是避免生靈塗炭,他們不介意用炸藥炸死任我行。


    林平之也不敢確定自己在他們心裏是令狐衝還是任我行,或者如左冷禪所說其實甚至不配他們問出第二句話。


    如果將少林武當這兩位也當作可能要應對的人的話,接下來的仗可真難打。


    練劍吧,武功高不一定能解決所有問題,但可以讓一些問題變得簡單些。


    現在林平之的優勢有二,一是得百花夫人的情報偷聽到了左冷禪和丐幫的計劃,從被蒙在鼓裏反倒變成了可以利用對方的計劃將計就計。


    二是這世上誰也不會知道他竟然在古墓裏練成了獨孤九劍和左右互博術,倘若假以時日,武功何止數倍於原來。


    若是獨孤九劍再熟練些,剛才他說不定就真的試一試能不能暗殺左冷禪了。


    練武的時間過的總是很快,一晃眼即已傍晚。


    林平之找儀琳一起吃過了晚飯,便迴房歇息。和這美貌小尼姑一起吃飯倒也不算什麽美事,不隻是因她愁眉苦臉影響人食欲,還因不好意思在她麵前吃肉所以吃不開心。


    作為低緯度水資源豐富地區的少爺,吃完飯必然是要在澡盆裏洗個澡的,放了藥材的洗澡水,能洗掉疲憊。


    換好衣服躺在床上,別提有多舒服。


    何況…床是被暖過的——聞見了香味,林平之就知道百花夫人肯定又在床上。


    林平之淡淡道:“堂堂百花夫人,竟真的跑來幫我暖床侍寢,我可有些受寵若驚。”


    百花夫人嬌笑道:“林公子,賤妾早說過,你讓我做什麽我便做什麽,暖個床算什麽。其實你若不嫌棄,我可以伺候你入浴——一同戲水也行,我保證,定比那幾個婢女讓你多舒服十倍。”


    林平之淡淡道:“就是想找夫人來談事情,暖床是掩人耳目的說法,更別說要讓夫人伺候我洗澡了,這當真要折壽。開門見山吧,我今天聽到了幾個消息,都是我想聽到的,可不一定是你想知道的。”


    百花夫人見林平之今天沒什麽性致,也不再調笑,隻柔聲道:“公子原來真去聽了,我還以為你信不過我,不一定會去呢。不過話又說迴來,能瞞住左盟主這種級別的高手不被發現,除了林公子,恐怕沒人能做到了。”


    林平之沒好氣的哂道:“我知道起碼還有一個人,就是你百花夫人。你到底想不想知道我聽到了什麽?”


    百花夫人嬌笑道:“公子今天性子好急…你聽到什麽消息了?”


    林平之道:“我想了想,似乎我聽完之後,知道的事情也不比你多多少。一是左冷禪他們想殺我,通過丐幫。二是這些大門派的頭麵人物來,包括少林方丈武當掌門和五嶽盟主,表麵是為我而來,實則為魔教的人來。他們想由我身上的辟邪劍譜——嘿上次我讓人傳消息之後,應該也很多人以為劍譜在你身上——引出魔教的精銳,伺機誅滅,削弱魔教實力。第三個消息,是江湖裏一個左冷禪他們都很忌憚的人物重出江湖了,左冷禪口中稱這人為老朋友,我一時間無法確認這人究竟是誰,但可以給你一個我心裏的猜測當參考。”


    林平之接著房中的燈籠燭火看著百花夫人這尤物的臉,繼續道:“任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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