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態有變態的好。林平之在嶽靈珊儀琳芳芳任盈盈身上端著的欲望得到心理上的宣泄,有一種滿足感。


    他有點理解為什麽有時候宮裏的太監會和宮女組一對“對食”了。


    雖然不能真正吃到,但總算解饞止渴的功效還是有的。


    百花夫人來無影去無蹤,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臨走竟沒有忘記給睡夢中的林平之蓋上了一床棉被。


    秋高氣爽,秋夜天涼,請君珍重。


    林平之聞著被子裏殘留的香味,不禁苦笑道:“都說女人心軟,其實男人可比女人好哄多了。”


    當然自嘲歸自嘲,他卻不至於真的完全信任百花夫人。


    林平之沒有降智光環,無法把遇到的梟雄宗主都降智成腦癱,所以隻能加倍小心,不輕易相信任何人。


    步步為營。


    出門碰見陳鏢頭,後者行個禮,道:“少鏢頭昨晚沒睡好?看起來有些憔悴。是不是這麽久來第一天迴鏢局睡覺有些不習慣?”


    林平之道:“嗯,昨晚有隻貓在我旁邊叫,有些遭不住。”


    陳鏢頭道:“貓?鏢局裏有貓嗎?是不是哪裏的野貓闖了進來,等會看到了讓下人趕了出去。”


    林平之道:“不用了,她已經自己走了。”


    又道:“陳鏢頭,昨天說的找地方暫避的事情…我已經找好了一個地方,到時候你們先去那裏暫避一段時間。”


    陳鏢頭忙應聲是。


    然後林平之就去找儀琳,她一向起的很早,這會兒已經用過早餐在念經禮佛了。


    林平之今天要去的地方卻不好帶她去,所以隻能退而求其次想到把她放到那對老夫婦那裏。


    如他們所說他們此刻有求於林平之,應該不會對儀琳和鏢局裏的鏢師這些無關緊要的人做什麽。


    老婦人意味深長的看著林平之一眼,哪壺不開提哪壺的說道:“公子昨天不是說信不過我們嗎?”


    林平之一向臉皮很厚,雖然被這麽問,但也不以為意,笑嗬嗬的讓儀琳在這先待著當成自己家別客氣。


    就去十裏亭了。


    十裏亭在福州城外荒郊偏僻道路旁,供過路人停歇而設。但荒郊又能有多少人路過,所以衰敗也是必然的。


    林平之早早就來到了這裏,既然要偷偷瞧瞧解風究竟是和誰定下了會約,自然要來早些免得撞麵。


    但十裏亭外麵是曠野一片,實在沒有藏身的地方。


    林平之靈機一動,想起那個殺手郭高曾經藏身地底,伺機暗殺。


    現在的武功,學土撥鼠挖個洞輕而易舉。


    所以他在長亭附近挖了一個很深的洞,藏身其中後,將土埋迴,再用銀針刺出若幹細孔透氣——當然以他現在的閉氣功夫憑土壤原本的間隙就夠唿吸了,隻是這樣舒服些。


    雖然土地新挖的痕跡細看能看出來,可誰能想得到一大早就有人會跑這裏來活埋自己?


    林平之不由得有些佩服郭高的點子,藏身地底確實是好主意。


    但他來的還是太早了,接下來的冗長時間內十裏亭附近都無一人經過,一點動靜都沒有。


    漫長等待需要很好的耐性。


    幸好林公子並不缺耐心,隻要能不被蒙在鼓裏,隱忍一會又有什麽要緊呢?


    他有些理解太乙山上的隱士殺手郭高在地底時的感受了。


    很辛苦,但也很刺激,因為藏身地底有一種奇異的感覺,苦熬很久很久之後,突然冒出去將人的頭割下來,應當是一種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人就是這麽一種有些低賤的動物,快樂需要對比和反差。


    但林平之也擔心解風不來。他要是不來,這悶在地底的苦楚就白挨了。


    不過,百花夫人應該不至於開這麽一個馬上就會被拆穿的玩笑吧?圖什麽。


    過了很久很久,終於聽見有腳步聲傳來。


    林平之在地底,更加聽的真切。


    他屏住唿吸,不發出絲毫響聲。


    腳步聲越來越清晰,林平之在地底看不見任何東西,隻聽聲辨位感覺來人依稀是向十裏亭亭子內走去。


    不一會腳步聲歇,想是來人停了下來。


    良久再無聲音。


    林平之不敢動彈乃至不敢唿吸,有些難熬。


    畢竟可能來人是解風這種級別的高手,一點點的異動都會被察覺到。


    過了一會,又有腳步聲音傳來,這人性子似乎有些急,聽聲音一路走到亭子內,但和第一個人並沒有說話,隻輕輕嗯了一聲。林平之猜想他是和前一人點頭之類的行禮算是打招唿。


    這人來到亭子裏後,同樣一言不發乃至一動也不動。


    亭子裏有兩個人,卻還是相互間一句話都不說。


    難道他們還在等人?


    林平之不知道,但他也隻得等,等他們開口。


    第一次覺得時間原來過得那麽慢。


    總算又過了半柱香功夫,又有一個人的腳步聲傳來。


    這個人的腳步聲極低,林平之若不是身在地下對聲音傳導感知比較靈敏,幾乎聽不見。


    但這個人的步履又很慢,每一步的聲音之後,要再隔一會才能聽到下一步的聲音。


    這麽輕而慢的腳步聲,顯示出後麵來的這人不僅武功輕功高絕,在武林中的地位也絕對不低。


    隻有身份地位高的人,才有權利“慢”。


    需要看別人眼色行事的人,是絕對沒有資格走的這麽慢的。


    林平之在地底看不見情形,隻是在心裏想,這三個人究竟哪個是解風?


    如果最後到的這個人不是解風的話,莫非他在武林中的地位竟不下於解風,乃至能讓包含解風在內的前兩人早來等候?而明知解風在等,這人竟還慢條斯理的走路?


    就在林平之好奇的時候,後麵這人已經開口說道:“二位,久等了。”是個男子聲音,聲音雄渾,語速很慢。


    身份地位高的人講話都很慢,因為他們已經習慣了不管講多慢聽眾都得耐心聽著。


    林平之心裏一動:“果然先來那二人中有一人是解風,那這最後到的人是誰?江湖上又有誰能讓丐幫幫主解風先在這裏等這麽久?”


    這樣的人江湖上用一隻手都數的過來,林平之心裏當然有了猜測中的人選。


    當然先來的這兩人也未必就一定有解風——事實上直到其中一人開口說話林平之才確定他是解風。


    解風此刻說話的語氣渾不像當日在襄陽城裏霸道,相反有些討好意味:“也沒等多久。在這十裏亭裏賞景等人,是文人騷客們愛做的事,今日我們也來學學才子雅士,哈哈!”


    最後來的那人沉聲道:“解幫主,你們丐幫除了昔年黃蓉黃幫主外,曆任幫主都談不上有什麽墨水,畢竟你們幫裏全是花子,選個粗人當幫主才對頭——當然解幫主我也不是在看低粗人,當年平息宋遼戰亂的喬峰喬幫主便是粗人一個,可誰敢小瞧他了?”


    “況且,眼下深秋將冬,也沒什麽景色可瞧的,才子文人愛春景愛冬雪,卻少有愛秋的。‘自古逢秋悲寂寥’,嘿嘿,咱們今日卻不要悲寂才好。”


    先前來的兩人中除解風外的另一人聞言大笑道:“不至於不至於。今日談成後,咱們這次必定是大收獲的結局,得是喜慶,這個悲字,無論如何說不上。”


    聽到這人開口,林平之差點驚唿出口!


    原來先來的這兩人除了解風外的另一人也就是剛才開口的這人,林平之聽出了他的聲音——竟是青城派的掌門餘滄海!


    林平之忍不住想:“解風竟真的包藏禍心,否則他為什麽秘密約見餘矮子?餘矮子口中的‘大收獲’又是指什麽?難道是得到林家的辟邪劍譜?”


    他想知道答案,於是愈加不願發出聲響讓亭子裏約談的三人聽見。


    最後到的這人淡淡說道:“餘觀主會否太樂觀了呢?連昔年的桃花劫刑天以都被那姓林的小子擊敗了,他可真有點本事。這次各大門派的人受青城派之邀前來,雖然人多勢大,可都各懷心機,談不上能成什麽氣候。”


    “尤其少林和武當那兩位,一向自詡正義公道,到時候說不定不單不幫青城派出頭,反而從中作梗。”


    “至於華山派的君子劍,君子是君子,其實是個偽君子。他心裏自然想得到辟邪劍譜,偏又不好像青城派一般直接動手,隻好幾次三番讓他的漂亮女兒邀那姓林的拜入華山派…嘿嘿,那姓林的自己家傳的劍法不知道比華山派劍法強了多少倍,又怎麽會有興趣。這次嶽不群會是什麽態度,我倒也說不準。”


    “衡山派的莫大是個怕事的主,估計到時候隻敢在旁邊多看幾眼,卻不至於多說什麽。”


    “至於恆山派,嗬嗬,恆山派那三個老尼姑,若是識相還好。否則的話,咱們不一定能見到她們了。”


    林平之聽這個人分析了這許多江湖人物,聽到最後時心裏一動:“聽他意思是要對恆山派的師太們動手…這人莫非是嵩山派的?”


    轉念再想,心裏劇震:“這人難道就是五嶽劍盟的盟主,左冷禪?”


    念頭至此,將前後一一印證,愈加篤信這人應當就是左冷禪。


    可…當日在襄陽城時,明明看到解風和武當掌門衝虛打的火熱,林平之當日曾猜測解風和衝虛是為左冷禪野心一事商量應對之策,衝虛也並不否認。


    怎麽這會解風竟邀了左冷禪在這會麵,言語間還似乎在共同籌劃什麽大事!


    解風這時候果然說道:“左盟主,你真想對恆山派動手?”


    林平之聽到解風果然稱對方為左盟主,不禁豎長了耳朵。


    左冷禪道:“五月並派是我畢生心願,可其他四個劍派的掌門不懂並派的好處,狹隘無比,都不讚成並派。這其中,泰山衡山都好解決,華山派若是沒有那姓林的小畜生阻撓,這會可能已是劍宗封不平執掌門戶。恆山派這幾個老尼姑卻是冥頑不靈軟硬不吃,這次我下了決心,先找人扮魔教的人圍攻她們,再由我們嵩山派出手解救,到時候要是她們答應並派,那自然好,要是她們還是不肯,那也隻能讓我們送她們早日去見佛祖了。”


    林平之雖然看過原著早知道這部分的劇情,這會親耳聽見左冷禪輕描淡寫的說出,還是有些驚詫。


    解風和餘滄海似乎也被左冷禪這番聽起來若無其事可其中卻殺機無限的話震住了,隔一會,解風才說道:“左盟主所說不錯——再過不多久就該叫左掌門了,這個掌門自然不是嵩山派的掌門,而是五嶽劍派的掌門。”


    左冷禪聽他這麽說,嗯了一聲,雖然這聲嗯想表達出無所謂的態度,可傳到諸人耳中卻都聽出了其中的欣喜之意。


    這位左盟主,實在太想做左掌門了。


    解風繼續說道:“不過…那位林公子似乎看上了恆山派的一位小尼姑,昨天還剛到我們丐幫福建分舵中,找我們分舵的舵主淩常打聽恆山派眾人的下落。就怕這是他會插手。”


    聽到解風提起林平之,餘滄海恨的牙癢癢的,說道:“這姓林的龜孫自身都難保了,還想著為了一個小尼姑相幫恆山派。”


    左冷禪則笑了一聲,說道:“解幫主,聽說這位林公子和你們丐幫關係不錯啊。”


    解風聞言愣了一愣,才說道:“他家鏢局開在福州,和我們分舵舵主有些交情。前幾個月在襄陽城裏,我也和他有過幾麵之交。我這次倒也想利用這層關係,看能不能從他手裏套出點什麽來。”


    林平之聽到這裏不由得無名火起,心道:“好啊,我還真以為和你們丐幫算是同舟共濟了,沒想到你們原來是這般狼心狗肺。若不是百花夫人看出了你們的詭計,我這會怕還蒙在鼓裏,說不定把儀琳和鏢局的鏢師全托付給你丐幫照看了。哼,這個淩常也是當麵一套背後一套,昨日說的好聽,說丐幫暗中會給我援手,是給我下黑手吧!”


    餘滄海聽解風說“套出點什麽”,不由得有點心癢癢的,說道:“那小子的辟邪劍法也當真是邪門,早半年前,明明他隻會幾招詭異招式和邪魅身法,真實武功遠不如我,可過了沒多久,卻厲害了那麽多!如果咱們能將他手裏辟邪劍譜拿到手裏…那這座江湖可說日後該由我們說了算了。”


    左冷禪和解風自然知道餘滄海口中的厲害了很多是指林平之後來三招之間就擊敗了他,但這事是餘滄海醜事,他們自然也不會細問。


    左冷禪這時候說道:“既然解幫主你們丐幫和姓林的有這層關係,而他又向你們打聽恆山派師太們的下落,那咱們,幹脆就來個一石二鳥之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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