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和林平之說話的時候,女子隻紅著臉在旁邊,將頭低著,一句話不說,但又時不時偷瞄林平之幾眼。


    林平之和苗履道剛才合二人之力突施襲擊才得以見上她一麵,都以為這古墓主人必定是能耐極大手段極高的人。萬沒想到這輕功武功高絕的古墓女主人竟這麽害羞。


    老者這個時候說道:“二位都是習武之人,自然都懂得武功妙處。我們古墓派雖然鄙陋沒有什麽拿得出手的東西,可還是有幾套不錯的武功傳了下來,二位誰若是得以留在古墓,那麽自然可以學這些武功。”


    林平之自帶係統,哪裏會稀罕古墓派的武功——倒不是古墓派武功不厲害,這老者和女子若真是和神雕俠楊過有什麽關係,那麽老者口中傳下來的武功必定也是了不得的武功。隻是林平之現在更想什麽時候係統能把葵花寶典的下部給補全了。


    苗履道則吐舌道:“老人家,你和這位姑娘的武功可著實高的很,若是能得你指教一兩手,應當受益匪淺。”


    “不知道你們這裏還有什麽厲害武功,能不能說出來讓我長長見識。”


    老者意味深長看了苗履道一眼,說道:“我就先說一項吧,這樣武功是我們小姐自小學了的,隻是其中許多高深部分須得二人同練...”


    林平之脫口而出道:“玉女心經?”


    老者淡淡道:“正是玉女心經,公子竟也知道這門武功?”


    林平之隨口敷衍道:“早幾年聽人說起當年楊過楊大俠舊聞時,知道這武功。”


    老者也不細究林平之是聽誰說知的,隻是繼續說道:“公子若肯留在古墓裏,那麽可以和我們小姐結為夫妻,同修這玉女心經。”


    林平之略微冷笑,顯示出並無此意。並且他給了苗履道一個眼神之後,朝石室外麵走去。


    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透露著荒誕。


    雖然怪談故事或是誌異小說裏經常有偶遇少女終成眷屬的情節,這個古墓女少主人長得也確實極美,美到讓人心動。


    可林平之無論如何也忍受不了需要在這古墓裏呆一輩子,苗履道也是一樣。


    盡管不像唐長老一般有遠大信念一心想著要去西天大雷音寺取迴真經無意破戒留在女兒國,但林平之和苗履道也都有自己對於這個世界的追求,不想接受安排好的一個女孩,一段旅程。


    所以,他們眼神一對上,同時很堅定地朝石室外麵走去。


    但老者的眼神也十分堅定,他蒼老的聲音又說道:“二位今天飯點有點早啊!”


    林平之邊走邊說道:“老先生,這位姑娘,咱們二人可不是去餐室吃飯。我傷勢得姑娘每天幫忙治療,已經好全了。說來在這古墓之中已經打擾了主人好多天了,實在過意不去,這就去了。告辭。”


    他說完手裏從隨身倉庫裏抄出五錠金元寶,手腕輕抖,金元寶齊整整的躺在了狀台之上。


    女子本來一直埋首不語,這會聽見林平之說要走,嬌唿一聲,抬起頭來,秀目看著他,滿是不舍。


    她自幼在古墓長大,也不知道什麽情啊愛啊的,隻是於暗處看到林平之到古墓中來,心裏沒來由的生出些少女心萌動,待見這位公子腰傷不便行動,便以自小學得的的療傷手段和續骨靈藥幫林平之救治,而這幾日每天偷瞧這位林公子,又更增親切感。


    林平之當然看見了姑娘的留戀眼神,但他這會也隻能假裝不見,又道:“這裏有些金子,是在下二人些微心意,答謝主人家的招待之情。當然我也知道你們長居古墓之中,也用不著這許多金銀,但總歸是要表示一二。老人家偶或出古墓采辦必需品時,可用這些錢給小姐買點胭脂水粉、飾品鐲子和漂亮衣服。小姐長得如此可人,再打扮一番,應當更是絕色了。”


    女子聽林平之誇自己,心中升起暖意,朝林平之甜甜一笑,讓後者心神一蕩。


    林平之一邊說一邊和苗履道朝外麵走去,打定了主意一定要馬上出去。


    老者**:“公子拿些金子就想把我們打發了,是把我們這當客棧飯館了?當真不把我們古墓派放在眼裏嗎?”


    少女則又露出悵然表情,隻是盯著林平之背影看去。


    林平之和苗履道一般心思,這種事情說是說不通的,要說打架吧,這些時日天天吃住人家,又哪裏好意思動手?


    所以隻能三十六計走為上著,不再理老者說什麽。


    老者冷笑一聲,自然不會容許他們這麽輕易走了,說道:“二位當真以為咱們古墓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


    林平之二人往外走時已是著意提防,這會聽老者這麽說,就更加警惕了。


    但聽一陣風聲,二人感覺一陣壓迫力朝自己後背傳來,都知道老者真的動手了,忙凝神接招。


    林平之見一雙手朝自己抓來,他不欲傷人,施展葵花寶典心法躲開了這一抓。


    他一避之下大吃一驚,原來他速度已是極快,老者這一招也是快絕,竟仍是跟了過來,險些碰到他衣袖,若是避的稍慢一點,說不定就被他纏上。這是他半本葵花寶典大成以來首次遇到這種情況。


    林平之都已避的這麽勉強,旁邊的苗履道就更是夠嗆。


    原來老者左手抓向林平之時,右手作指狀,點向苗履道後脖。


    苗履道聞風轉身,這一指則變成攻向他麵門,他身法不及林平之迅捷,來不及躲閃這一指,隻能慌忙伸掌,想架開對方招式。


    老者見他伸掌,嘿然一聲,並不撤指,反而加力點去。


    苗履道雖然用手掌護住了麵門攔下老者這一指,可是但覺掌心一痛,借著半邊手掌酥麻,知道老者和剛才那姑娘一樣,集真力於指尖,力大而巧,乃至破了他先天功,讓他手掌一時酸軟無力。


    老者隻憑一指便占得上風,提指再上,不給苗履道喘息之機。


    林平之堪堪避開老者抓勢後,若是全力逃跑,以他輕功之妙,本有機會甩開老者。


    可是眼見苗履道一招之間吃了暗虧,老者又補上一指,哪裏能坐視。


    手裏捏起一枚銀針,身形瞬移,疾攻老者腰間。


    林平之本是無論如何不欲傷這老者,可隻這眨眼間的交鋒已看出這老者武功猶在那姑娘之上,自己便是全力以赴也未必討得著好,更不要說手下留情了。


    這幾日於苗履道切磋,銀針手法已熟練很多,這時候全力攻出。


    老者聽見動靜,斜目看了一眼林平之這邊,“嘖”了一聲,似乎也讚歎這招針法精妙。但他神色如常,道聲來的好,左手施展極上乘的擒拿手法,反拿林平之手腕。


    林平之憑仗葵花寶典的快絕挫敗過不少高手,習練少林絕學也頗有點武功底子,但畢竟純粹武功見識來說還不算是爐火純青,見了老者這上乘擒拿手,不由得有些覺得難以應付,隻覺得若是仍要使出這一針,那麽自己手腕勢必反而被老者擒住,隻得收招迴撤。


    但他這時候看見老者左手迎對自己時,右手卻仍是戳指點向苗履道,絲毫沒有停留。


    林平之心叫不妙,知道若是讓老者抽出手來全力攻苗履道,那說不定短時間內即能得勝。


    所以忙再換使一招葵花寶典心法招式,催動手中銀針,再刺向老者左目。


    雙目乃身體極柔弱的部位,任武功再高,被銀針刺入眼中,也難保全。老者也不敢大意,稍鬆右手攻向苗履道的攻勢,左手再施擒拿手,仍是擒向林平之手腕。


    林平之此招用意便在圍魏救趙緩解老者對苗履道的攻勢,本沒打算用老,就勢改換方位,刺向老者左肩。


    老者內力深厚,左肩不是什麽要害部位,其實便是中一針也無大礙。但他這般宗師級高手,無論如何也不肯讓後輩小子刺中,所以也急忙迴避。但林平之這招極快,他精神集中於應對,右手便放鬆了對苗履道的攻勢。


    苗履道也不是吃素的,同時亦看出了不出全力實在奈何不了這老者,所以運起功力,全力出掌,勢必想讓老者難以應對兩邊的猛烈攻勢。


    林平之也是機靈人,看苗履道鬥誌大增,知道他用意,便也打起精神,葵花寶典心法施展開來,身形變換如鬼似魅,將快和詭二字發揮的淋漓盡致。


    老者於古墓中悶住幾十載,雖有絕世武功卻難找到人來施展,也是惆悵。這時候見林平之和苗履道二人各施絕學威力不弱,不禁目中露出興奮神色,說道:“你們二人這個年紀即練至如此田地,著實不易,隻是火候卻還差著些——或許不止差一些。”


    林平之和苗履道都是帶把的年輕人——當然林平之情況有點特殊,血氣方剛,哪裏忍得了老者這般輕視,都怒吼一聲,全力撲向老者。


    老者麵色不改,左右開弓,連消帶打,左手鬥林平之右手鬥苗履道,時而使個巧勁,借他們一人力而反施於另外一人,當真是遊刃有餘。但畢竟林平之身法快至極點銀針神出鬼沒,苗履道的先天神功也是實打實的玄門正宗武功,老者待要製服二人,一時卻也辦不到。


    這一架打的昏天暗地,三人各施本事,將什麽招式都拿出來使了一遍又一遍,也不知道拆了有多少招。


    女子臉漲得通紅,手裏掌著一支蠟燭,看著三人對敵。她自幼沒有踏足過紅塵世界,對世間人情不知,這時候實在不知道該當如何處理眼前情況,待要開口勸解,實在不知道說些什麽,而要說出手相幫,更覺得不妥。


    及至三人拆到有三百招開外,仍是酣鬥不停。


    女子感到手掌一疼,秀目看去,發現原來是蠟燭已燒到底,燙疼了手,她眉頭一皺時,燭火熄滅,四周暗了下來。


    驟然沒了光亮,一片漆黑,對敵中的三人先是一頓,旋即又鬥作一團。


    在剛才有光時林平之二人聯手與老者勢均力敵難分勝負,這會隻能聽風辯位,局勢便有了改變。


    卻原來老者長居古墓幾十年,早已習慣這裏暗無天日的環境,有光無光,其實都已無太大差別。


    林平之二人卻從來沒有試過在黑暗中和人對敵,隻能純憑直覺,武功便大打折扣。


    這麽一來,老者便大占上風。三人再鬥幾十招,苗履道啊的一聲,右臂被老者手指點中。這一下老者沒有留情,手勢極重,苗履道感覺骨頭都仿佛被這指點斷了。


    幸好林平之聽見他慘唿聲,忙補了過來,替他擋下老者後續攻勢,不然苗履道可能立馬支撐不住。


    如此林平之便等同一人獨抗老者,哪裏支撐得了長久?隻能憑借身法絕妙,避開老者攻勢,但黑暗之中根本看不清對方招式來路,躲過三十餘招後,便已感覺招架不過。


    苗履道也知道局勢焦灼,休息一會右臂傷勢稍微緩解,即欲再加入戰團。可他心裏也知道黑暗之中,自己二人這麽打下去,遲早還是要被這老者擊敗。


    就在這時候,一聲幽怨歎息聲傳來。


    接著一個女子聲音說道:“秦伯伯,林公子和苗道長,你們不要打了。”女子這幾天在旁觀察林平之和苗履道二人,偶或聽他們相互稱唿,便也如此稱唿他們。


    這還是女子首次開聲,林平之聽這聲音不算好聽範疇,隻是尋常少女聲音,和女子絕美容貌卻有些不搭。不過他不是聲控,談不上惋惜。


    老者對這小姐極為恭敬,聽她這麽說,雙手使不同招式避開林平之二人,後撤兩位,黑暗中朝自家小姐說道:“小姐,你...你意思是要放他們離開嗎?”


    他和林平之二人酣鬥多時,固然覺得酣暢淋漓打的盡興,同時心裏暗讚這兩位少年武功了得,當得上年少有為。就更加想讓他們其中之一留在古墓——對於古代習慣包辦婚姻的長輩來說,也沒什麽愛情觀念,要是林平之願意留下當然是好,可若退而求次苗履道能做小姐夫君,對這老者來說其實也區別不大。


    所以此刻老者實不願放二人走。但他對小姐言聽計從,倘若小姐說看不上二人或是不願勉強這二人留下,老者也隻能作罷。


    想到大好機緣在前,如若不留下這二人,日後難道要去外麵物色男人強行帶到古墓來和小姐成親不成?老者不禁有些鬱鬱,歎一口氣。


    林平之和苗履道於必敗之時緩得一緩,都大唿僥幸,知道自己二人能不能安然離開古墓全憑這小姐一言之間,便都屏住了唿吸,要聽她怎麽說。


    那小姐是極為羞澀之人,剛才燭火亮著時,絕不敢出聲阻止,蠟燭熄滅黑暗之中,莫名生出點勇氣,說讓他們不要再鬥。此時感覺三人停下打鬥,似乎都在等自己說話,不由得又羞紅了臉,低聲說道:“我...我也不知道,但你們...你們不要打了。”


    說完她感到渾身發燙,纖足輕踩,施展輕功離開。


    那被叫做秦伯伯的老者呆立當場,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林平之和苗履道卻也知道了這老者的厲害,不敢輕舉妄動,更不敢再想出古墓。


    好漢不吃眼前虧,要是莫名其妙因為不肯和一個美女成親而死在這古墓之中,那可真是冤枉到姥姥家了。


    林平之咳嗽兩聲,說道:“秦先生,嘿,您武功高絕,我們二人不是你對手,您既然不允我們出古墓,那我們就在這多呆一會好了。”


    苗履道也說道:“是的,我簡直有點愛上這裏了。這裏飯菜好吃,住的又習慣,老先生說話還好聽,我超喜歡在這裏的感覺,實在舍不得走。”


    此所謂虛與委蛇權宜之計,識時務者為俊傑。


    二人灰溜溜的迴到石室內,各自長籲短歎。


    苗履道說道:“林公子,我練的先天功講究固本培元,雖然不是純陽之體也能練,但會大打折扣,有礙武功精進。”


    林平之沒好氣說道:“你這小子前兩天說要逛青樓的時候可不是這個說法。你後麵想說啥?”


    苗履道被林平之搶白,後麵的話說的就沒那麽有底氣了:“林公子,我瞧你也到這個年紀了,是該娶個媳婦。那姑娘生的美貌,看他樣子對你也頗有意思,要不,你就給她個機會?那姓秦的老先生這般武功,可見他口中古墓派傳下來的武學功夫是貨真價實的。你在這古墓之中苦練幾年,和那姑娘同修一修什麽心經,未嚐不是美事。再者我在旁邊太乙山上,和你也可稱得上近鄰,經常也可以帶些山上的新鮮水果來看你。”


    林平之聞言一針過去,刺得他哇一聲,道:“還帶水果,你以為上動物園喂猴呢?我看該把你留在這裏才是。”


    苗履道說道:“林公子,我倒是想留下。可剛秦老先生明言說明,你才是第一個見到姑娘的人,方得你自盡之後,這當姑娘夫君的資格才順延到我這。再者,我瞧那姑娘隻對你有意思,剛才一雙美目全在你身上打量,我與她成親,想必她也未必幸福。”


    苗履道說完摸了摸被林平之針紮的地方,委屈道:“林公子,這幾日飽受你針刺之苦,當真是痛徹心扉。你這針法有沒有名目的?”


    林平之歪嘴一笑,淡淡道:“太乙神針。”又壓低了聲音說道:“不行,咱們不能在這耗著,我在這古墓裏呆這幾天,都要憋出病來了,一刻都不想多留,還是得想辦法趕緊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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