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被稱作湖北分舵,可當然其時是沒有湖北省而隻有湖廣省的,湖北是湖廣北部的意思。


    林平之曾受淩常邀去丐幫福建分舵去過,知道丐幫雖然治下全是乞丐,但物力財力其實極為雄厚,丐幫分舵地址也是建的十分華貴,不輸其他門派。


    湖北分舵亦是如此,在襄陽郊區圈了一大片地,走近便可見大門高聳頗有氣勢。


    但當然丐幫也要臉不好意思這麽華貴的一座大門立個寫有“丐幫”的匾給人嘲笑叫花子也這麽氣派,隻在大門旁兩側的巨柱上掛了對聯,左曰蓋世無雙,右曰幫窮救苦。算是玩了一下諧音。雖然上下聯不通,但丐幫幫眾許多都是不識字的乞兒,這麽半雅不雅的詞反而更合適。


    有閻初帶路守衛自然不攔,讓他們進去——其實林平之有淩常給的信物,便是沒閻初在旁自也能進。


    入裏各式建築一應俱全,格調俗氣但也算坐落整齊,沿主路走一段,經過了花園假山,再走一段,可見石橋小河,河流兩旁樹木茂盛,視野可見亭台閣謝,布局有致,景色優美。


    林平之隨著閻初過了石橋,沿著小河朝下流走去,又聽閻初說河流上遊盡頭便是分舵舵主住宿和處理幫中事務的地方。


    丐幫幫眾眾多,能在分舵擔任職務的卻隻是百中之一,以丐幫弟子的龐大數量來說,這些人已可算其中精英。


    這些人也多在分舵有住宿的地方,沿河畔建有房屋,供他們入住。


    閻初在丐幫中隻是一名尋常三袋弟子,因著淩常的私人關係勉強入湖北分舵擔最普通的職務,也住在分舵。


    朝下遊走了許久,才在偏僻地方找到了閻初住處,比起一路走來見到的房屋簡陋的多,隻是一間破舊茅草屋。


    林平之也不介意,隨閻初一起進去坐下,也不想多耽擱,直接問道:“那逢良在哪裏?現在就去找他罷。”


    閻初不好意思的說道:“說來慚愧,逢良常跟在我們舵主身邊,是眼下我們分舵的當紅炸子雞,前陣子更是已升為六袋弟子。以我的職級想見到他很難,前兩次都是他來找我。”


    林平之訝道:“六袋弟子?那不是比你舅舅淩舵主都隻差一級?他年紀多大,竟然能到這種程度。”


    閻初道:“他比我也大不了多少,估摸著和林公子你一般的年紀。”


    林平之沒想到這逢良還是年少有為,二十歲左右就已經是丐幫六袋弟子了,前途實在是不可限量。


    難怪淩常覺得這事難辦,要動一個丐幫六袋弟子,確實不是一個其他省分舵舵主寫封信就能解決的事。


    閻初繼續說道:“不過很多幫裏的人都不服他,概因也沒見他武功多高或是能力有多出眾,大家都猜測他能有此機遇,一是因為舵主賞識他,二是因為他家裏的緣由。”


    林平之問道:“他家裏?他家裏是什麽來頭,竟能讓他在丐幫這麽有牌麵?”


    閻初撓頭道:“這就不太清楚了,隻聽說他家裏與許多大門派都頗有往來,人脈廣手段多。”


    “不過我們丐幫越往後越難升上去,五到六固然難,六袋到七袋更是難如登天,有的人十來歲立下大功被破格升為六袋弟子,之後卻窮一生也無法再進一步,也是有的。”


    林平之道:“嗯。那我們怎麽才能找上他?”


    閻初道:“他現在應該在剛我們來時的河流上遊,我們舵主處理幫中事務的地方,舵主極喜歡他,去哪裏身邊常帶著他。幫裏有些人都暗地裏說,他是舵主的…嘿,舵主的相好。”


    林平之接口道:“你們舵主難道是好這一口?”


    閻初道:“嗨,這事也隻是底下這麽傳,究竟是不是,誰也說不準。”說著找來一個破碗,將屋裏藏著的一壺不知道哪裏搞來的酒打開,倒入碗裏遞給林平之。


    林平之也不介意,拿起破碗喝了一口酒,靈機一動道:“我這裏有淩舵主給我的信物,就說要找你們分舵舵主傳淩舵主的話,找上門去。”


    “到時候我找你們分舵舵主聊天,你則去和逢良定下武約。”


    逢良聽林平之這麽說,也覺可行,拍手道:“林公子果然有辦法,那我們現在就去?”


    對於兩個少年人來說,自然是說走就走了。


    沿著河直上,林平之手裏拿著淩常給的信物,心裏想著等會和湖北分舵的舵主說些什麽,總要傳點有意義的話不尬聊才行。想了半天也沒想到,心道隻能說淩舵主讓我代他給你拜個晚年了,到時候再拿點金子出來,應該能糊弄過去。


    一路果然是越往上遊走房屋越繁華連河畔的樹都種的多些,看來這號稱全幫上下幾十萬乞丐的丐幫也是等級分明,終究沒有實現人人平等。


    最終到了一處青磚紅瓦的建築群外,遠遠可見入口處有多名乞兒各執武器把守,這些乞兒多拿著棍棒也有拿刀劍的,腰間背著的口袋最少的也有四個,看來給舵主把門的都待遇不差。


    林平之不想多浪費時間,從腰間拿出淩常給的竹棒信物,就要給守衛看過讓他們傳報。


    就在這時候,突然聽到嗖的一聲巨響,貌似是從極遠處傳出。


    林平之和閻初聽見響聲,朝遠處看去,但見遠方天空有煙花火光升起,在空中綻放。


    林平之見閻初模樣震驚,知道他知道這煙花的意思,便看著他等他解釋。


    閻初惶恐道:“是一等召集令,分舵所有丐幫弟子見到此信號都得馬上趕往議事廳談議大事。”


    林平之沒想到已經來到這了,突然又出現一個什麽召集令,隻得道:“那你趕過去吧,不要耽誤了正事。”


    閻初點點頭,神態焦急,但還是沒忘問一句:“那林公子你呢?”


    林平之淡淡道:“你們丐幫裏的事,我不好旁聽,何況你們分舵這些職級在身的人自然相互熟稔,我一起過去肯定遮掩不過。我就在附近等你就行。”


    閻初雖然覺得讓林平之一個人在這有些失禮,可召喚緊急,也沒法子,隻能朝林平之歉意一笑,轉身奔向議事廳。


    林平之於是一個人在附近閑逛,此刻丐幫弟子既然都在議事廳,他怕自己這身乞丐般的打扮讓守衛看到起誤會,所以刻意避開人視線,隻在河畔漫步。


    丐幫選的這個地方確實不錯,綠柳碧波,風景宜人。河風清爽,雖是炎夏正午,不覺得有多難熬。


    走了一會,見河邊某處建有有一亭子,應是供歇息觀景而設,林平之左右無事,便靠近前去,想進亭內坐一會。


    走到亭子外,看到亭內場景,林平之麵露驚訝,裏麵竟有人在。


    一黑衣男子雙手負在背後,正於亭內看小河風光。


    林平之萬料不到這分舵發了一級召令,竟然還有人和自己一樣悠閑在這裏觀光賞景。


    黑衣人按理應聽見了身後動靜,但他身子沒有絲毫動作,仍背負雙手,目視前方。


    林平之好心提醒道:“閣下可是丐幫中人?你們舵主發下了召集煙花,你若是丐幫弟子,按理該立即去議事廳,可莫要貪看美景,耽誤了要事。”


    黑衣人聽到林平之說話,總算扭頭迴看了一眼。


    林平之這才看清了他麵容,見他保養極好,臉上皮膚光滑,看樣子像是四十來歲,可眼角的皺紋卻還是掩蓋不住,顯示出實際年齡遠比看起來要大。


    外貌秀氣,但這人身上氣勢卻絕不溫文,事實上林平之能從他身上感應出一種霸氣,不光是武功方麵,還有一種自然而然的氣魄——林平之推斷這人應是長期慣於發號施令的人。


    至於這人眼中精光雖然內斂卻仍是被林平之捕捉到,顯然內功修為也極高。


    林平之心裏在盤算這人會是誰。


    這人聽到林平之提醒,迴頭看了一眼林平之,隻冷哼一聲,卻並不說話,隻是又轉過了頭去,仿佛林平之這個人是空氣一般。


    高高在上,目中無人。


    要是在其他地方碰到這人,林平之肯定要打破砂鍋問到底滿足自己好奇心,甚至出手試探。


    可如今身在丐幫,又是閻初帶過來的,林平之與淩常又有關聯,所以不願生事牽連他們。見這人這般高傲,也隻嘿然一聲,不再熱臉貼冷屁股,再不發一言離開了亭子周圍。


    他一邊繼續在想這人究竟是什麽人:看這氣質看起來比當日福建一起喝酒嫖昌的靈風子等白道高手都要牛比些,雖然氣質這東西也不一定靠譜。


    最有可能是丐幫裏的什麽貴客,或許是這湖北分舵舵主的朋友,見林平之這身尋常丐幫弟子的打扮,自然瞧不進眼裏。


    不過林平之也隻是心裏有些好奇,又散步一會便忘了這事。


    這麽過了一個時辰,林平之想到閻初他們議事可能結束了,便往議事廳找去。


    這分舵雖大但四處布局自有章法,林平之沿著剛才閻初離開的方向一路找去,不一會聽到一處地方有聲音傳來,響聲極大,知道是丐幫幫眾發出的聲音,再往前走,果然看到了一座大廳。


    他對丐幫議什麽事毫無興趣,便隻悄然在外等閻初出來。


    又過了盞茶功夫,廳內有人陸續朝外走出,林平之施展輕功立於外麵一棵大榕樹樹枝上,借茂盛枝葉躲避身形。


    走出來有五六十個人後,才見閻初,這小夥看樣子有點失神,林平之輕輕跳下樹來,走他旁邊拍了拍他,他嚇了一大跳,待看清是林平之後,才道:“林公子!嘿,可嚇死我了。”


    林平之笑道:“怎麽了,看你樣子失神落魄的,商議了什麽讓你驚慌的大事?”


    閻初聞言滿臉沮喪,道:“哎,別提了,林公子,你道臨時召集大家是為了什麽?竟是宣布讓逢良那小子做副舵主!”


    林平之道:“副舵主?那不是這小子二十歲的年紀,就已是你們丐幫湖廣一帶除了你們分舵舵主外最大的了?”


    閻初頹然道:“可不是嗎?剛才舵主宣布這事時,全場嘩然。我們分舵有位為幫中做了極大貢獻,身上挨了好多刀子的六袋弟子,今年已經六十六歲的高齡了,大家都以為他能做上分舵副舵主,也算是老來有個安慰。”


    “論資曆、論功勞、論威望、論人心所向,都該是這位老前輩當這個副舵主,可沒想到我們丁舵主如此不加體恤,竟破格讓逢良坐上這位置,實在是太寒我們的心了。”


    林平之道:“嘿嘿,看來這逢良當真是受你們這位丁舵主的喜愛啊,丁舵主如此不顧一切的要提攜他,自然是他枕邊風吹的好。”


    不由得想起了這會黑木崖上東方不敗的麵首楊蓮亭。隻是林平之不知道這位分舵舵主喜歡的是楊蓮亭這種粗狂型的,還是喜歡小白臉型的。


    閻初聞言也長歎一口氣,顯然對於逢良當分舵副舵主這事情十分不滿。


    林平之又道:“那逢良這會在哪裏?咱們先不管他當副舵主的事,先給你報仇,去把武當派的那人打一頓再說吧。”


    閻初說道:“我剛在議事廳和旁邊一位消息比較靈通的師叔聊了一下,才知道這位和我比武的武當派弟子也大有來頭,是武當派掌門衝虛道長親傳弟子的徒兒,在武當第三代弟子裏很受派內尊長喜歡。”


    “哎,說來我被逢良和這武當派弟子看不慣尋釁,若不是林公子你答應援手,我恐怕在這分舵都難有立足之地了。”


    又答林平之話道:“林公子,逢良現在還在議事廳內,舵主留他下來有一些幫中事務吩咐他——他其實天天跟在丁舵主屁股後麵,又何必現在吩咐,無非舵主是在我們麵前顯示對他的器重罷了。”


    林平之淡淡道:“咱們便多在這站一會,等他出來吧。”


    二人又隨意聊了幾句,果然見到裏麵出來一位中年男人,看麵相是精明能幹的人。閻初在林平之旁邊小聲說道:”這位就是我們湖北分舵的舵主,丁橋丁舵主。”


    林平之點點頭,這時候又有一少年人走出,看樣子二十歲左右年紀,既不是滿臉絡腮胡子的粗狂模樣,也不是斯文秀氣的小白臉,隻是普通樣貌,並不如何出眾。


    林平之心裏詫異,問閻初道:“這位便是逢良嗎?我以為他年紀輕輕身登高位,總該看起來有些過人之處,怎麽看樣子便如普通人一般?”


    閻初恨恨道:“可不是?幫中人如林公子您這般想的大有人在。”


    林平之見他們一起出來,本想著怎麽想個辦法支開舵主丁橋,讓閻初找機會和逢良定下比武。沒想到逢良畢恭畢敬的送走丁橋後,並不再跟隨,隻是在原地看著舵主遠去。


    時機正好,林平之也不等閻初說話,直接走了過去。閻初見林平之這麽性急,也沒法子,隻能跟在他後麵。


    逢良看見林平之過來,臉上毫無異狀,淡然說道:“兄台看起來麵生,是新入分舵的兄弟嗎?找我是不是有什麽事情?”


    林平之聽他說話語氣和善,沒有咄咄逼人,神態也絕無居高臨下的意思,不由得心裏微微奇怪:“我聽閻初所說,還道這逢良必是囂張跋扈的二代紈絝子,怎麽聽他說話又好像不似這種人?”


    當下隻嗯了一聲,算是迴應。


    逢良又看到閻初,臉上露出關切神色,道:“閻兄弟,你手上傷勢如何了?哎,刀劍無眼,朱兄弟那一劍收不住傷了你,我心裏實在過意不去。”


    林平之又覺不對勁:“看這逢良臉上神色不似作偽,難道這人竟是如此虛偽,明明是處心算計閻初,表麵卻假惺惺做樣子。嘿,不過他若是有這種陽奉陰違而讓人一點都看不出他真實心意的本事,也難怪能做這個分舵主了。”


    但閻初好似也成了言行不一的人,剛才還對逢良咬牙切齒的他這時候卻掛起了滿麵笑容,道:“謝逢舵主關係,本就是皮外傷,養了幾天就好全了。嘿,我既然答應了比武,那麽願比服輸。如逢舵主所言刀劍無眼,我便是給武當派的朱師兄殺了,也絕無怨言。”


    逢良站的筆挺,僅從站姿就能看出來是極自律的人,他伸手拍了拍閻初肩膀,動作老道自然。


    閻初臉上始終掛著笑容,任由逢良拍自己肩膀,絲毫看不出敵對的樣子。


    林平之感慨這些年輕人咋一個個這麽陰陽,明明是相互不滿有過衝突,這會卻真如感情真摯的好夥伴一樣。


    他雖然有時候城府也很深,可那是對著大派掌門的不得不小心翼翼的時候,麵前這兩個小兄弟他卻不怎麽放在心上,既然是為閻初的事情來的,那就直截了當的說道:


    “逢舵主,我和閻兄弟過來,是聽說你認識個武當派的朋友,武功高強,輕鬆擊敗了他。”


    “我久居福建,來北方見見世麵,家傳也有一套劍法,便想領教下武當派的太極劍法,切磋切磋。”


    逢良似乎打算偽裝到底,聞言仍是一臉和善,平視林平之眼睛,問道:“這位兄台原來是從福建過來的,敢問可是我們福建分舵的兄弟?怎麽稱唿?”


    林平之此時是嶽靈珊給化的乞丐裝扮,雖然並沒有真的化什麽妝容,但有意往醜上打扮,看起來真像一個乞兒,所以逢良一眼看去便認為林平之是丐幫弟子。


    林平之給他來個不承認不否認,按照事先想好的詞,答道:“嘿,我叫林平,常和福建分舵舵主淩常淩舵主一塊做事。”


    他說的模糊,逢良似乎也沒有聽出來,淡淡說道:“原來是林兄弟,你找我認識的武當派朱兄比武,是你自己的意思呢,還是見閻兄弟敗在了朱兄手上,所以想找迴這個場子?”


    逢良顯然也是不藏著掖著的人,這話同樣問的直截了當。


    閻初聞言露出尷尬表情,似乎覺得真實意圖被戳破覺得不好意思。


    林平之經曆過許多事情也遇見過很多高手了,見他問的直接,那是正合心意,答道:“嘿,算是都有吧,也主要是因為我這人喜歡練劍,喜歡找人比劍。逢舵主口中提到的朱兄若是不願比也沒有關係,隻需承認武當山上的劍法也不過如此,北方武林的功夫不如我們福建就行了。”


    他心道年輕人最是爭強好勝,總喜歡為無實質意義的虛名爭執,所以提出個“北方武林”的虛幻概念,又拉扯上武當派,讓對方無法拒絕。


    逢良聞言卻隻不動聲色說道:“林兄弟,南方人傑地靈天才迭出,又有莆田南少林寺這種禪師高僧極多的佛寺,衡山派、點蒼派乃至傳說中的俠客仙島都在南方,本就是不比北麵這些門派差。”


    “不過你要說武當派劍法不高,北方武林武功比不上你們福建一省,那也不見得,嘿,不見得。”


    他抬高了一下南方門派,又很平淡的說了兩個不見得,卻並沒有惱羞成怒砌詞反擊,讓林平之有些意外。


    逢良又道:“不過,林兄弟既然有此興致,我得閑便和武當派的朱兄弟說一聲,看他的意思,比不比自然在他。”


    “不過若他答應了比武,不管勝負如何,懇請林兄弟隻當做是私人切磋,莫要因此說輸贏代表了某個地方——當然隻是建議,在下絕沒有要挾林兄弟的意思。”


    林平之見他說話客氣,不由得心裏有些有力沒法用的感覺,這次來本以為是和逢良一番唇槍舌劍說一堆垃圾話之後暴揍武當山那人一頓,沒想到這逢良果真人如其名,一見麵就溫良恭儉讓,這手偷師武當的太極拳讓林平之登時覺得無從著力。


    偏偏閻初一直笑臉相迎,這時候笑嗬嗬道:“逢舵主所言極是,我這位林大哥也是愛劍之人,私下裏對武當太極劍極為推崇,這次自然以切磋為主,絕對不傷和氣。”


    逢良身子筆挺,聞言眼中露出一點喜悅之情,但仍是語氣平淡道:“那就好,閻兄弟和林兄弟若能如此,實在是極好。”


    林平之頓時有種被壓製了的感覺,這逢良老氣橫秋的,說實話這麽當麵聊了幾句別說副舵主了,便是說這逢良是正舵主林平之都信,畢竟淩常看起來都沒有逢良這般老道。


    無怪閻初談起逢良來一幅恨恨又毫無辦法的樣子,此刻當麵也是笑嘻嘻的。


    站在閻初的角度,惹上了這種對手,確實隻能小心翼翼的,便是受了欺負,也隻敢往肚子裏咽。


    想到這,林平之不由得有些同情閻初,朝逢良說道:“逢舵主,便請你一定轉知那位姓朱的武當派弟子,嘿,你和他說,他若不答應,我便上武當山上去點名要挑戰他。”


    “他既然可以找我這位閻小兄弟比武,便沒有不接我比武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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