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生續道:“當然,你們林家本身與莆田南少林寺淵源不淺。南少林寺雖是少林下院,可其規模恢弘遠勝於嵩山少林寺。”


    “林施主本來自然也不用舍近求遠,不在南少林寺向佛,而長途跋涉加入我嵩山少林寺。”


    “此節我們有過計較:江湖上知道林家祖上遠圖公與莆田少林寺有點淵源,青城派餘滄海餘觀主也曾以此寄書信給莆田少林寺了緣方丈,暗怪他包庇兇徒。”


    “但若林公子入我嵩山少林寺,青城派便無此話柄,林總鏢頭夫婦也可說是我嵩山少林寺托南少林寺幫忙照拂。”


    林平之聽完他這番話,心裏也暗讚不管嵩山少林寺是出於什麽目的邀自己入寺,這個設想倒頗周到,也算是很有誠意了。


    但他還是答道:“在下得少林寺這天下第一大派垂青,以如此深厚的條件邀我入寺,實在是誠惶誠恐。”


    “要是在下推辭,那是不知天高地厚了。”


    方生以為他答應了入寺,麵露喜色。


    林平之續道:“隻是,咳,不瞞大師說,我這人耐不住寂寞,雖然色戒方麵我是不太犯,但其他少林寺的清規戒律我殊難遵守…”


    方生笑嗬嗬說道:“林公子不用擔心,這個我們也已想過。”


    “你們林家世代開鏢局,家境殷實,林公子想必自幼環境優越,突然加入我寺,未必能適應清苦環境。”


    “所以,林公子若答應成為少林弟子,可以折衷先做俗家弟子。待受佛法熏陶幾年後,再正式拜入我寺。”


    林平之本來隻是借耐不住寂寞敷衍一下,沒想到這個高僧堵上了自己退路,便也直截了當說道:


    “大師,貴寺的美意在下心領了。隻是我實在沒想過要加入少林寺當和尚,哪怕是俗家弟子。”


    “貴寺日後如有什麽需要在下效勞的,在下自當出力。但眼下在下另有打算,隻得忍痛拒絕了。”


    嶽靈珊聽到林平之說另有打算,眼睛一亮。


    這個另做打算,自然是指加入華山派。


    方生大師麵露失望,道:“林公子既然這般說,那是與我寺的緣法未至,也強求不得。”


    “老衲現下急著趕到南少林寺內禮拜諸佛,便不與林公子和各位華山派賢侄多敘了。”


    “林公子若改變了主意,我嵩山少寺林大門自然敞開。”


    林平之抱拳道:“大師這份誠意,委實心領了。”


    “在下答應大師,在下雖然不入佛門,但日後與青城派的爭端之中,亦感念大師慈悲之心,不是危急關頭,不多生殺孽。”


    他話不說死,但也算給足了這高僧麵子了。


    方生聞言果然大喜,道:“林公子若真能如此,可謂菩薩心腸了。老衲謝過林公子。”


    言罷雙手合十,向林平之行個佛門禮。


    林平之忙也還禮,他也不太懂當世禮儀,隻將身子弓彎,表示對這高僧的尊敬。


    方生是佛門高僧,也不拘泥世俗離別,再不多說,口念經文,轉頭離開。


    林平之對嶽靈珊道:“嶽姑娘,我和你們一起走吧。”


    華山派這次來的人除了嶽靈珊,另外兩個人是她四師兄施戴子和六師兄陸大有。


    那陸大有外號“六猴”,與華山派大弟子令狐衝交情極好。


    他們三人這次被青城派擒住,都心有餘悸,害怕再次碰到青城派的人。


    這時候聽劍法奇高的林平之願意同行,都目露喜色,顯然將他當做了依靠。


    林平之先去牽了白馬,讓嶽靈珊坐下,嶽靈珊起初不肯坐,但見林平之態度堅決,就騎上了馬。


    青城派擒下他們後,將他們隨身背負的行李一同搶走,這時候青城派弟子逃散,行李自然也遺留在地上。


    施戴子和陸大有分揀出自己三人的行李,又拿了清水幹糧,見青城派還留著扁擔方便背物,便一齊拿了。


    林平之牽著白馬,白馬上坐著嶽靈珊,施戴子和陸大有挑著擔,一行四人浩浩蕩蕩的朝西天…朝西嶽華山而去。


    林平之現在極關心的事是這個江湖劇情發展怎麽樣,畢竟這關係到他上帝視角好不好使。


    眾所周知,小小的變化就能導致一個世界的走向迥然不同。


    他穿越過來之後,救出了林震南夫婦,殺了不少青城派的人。


    接著到南少林寺中,客觀上影響了寺內格局變動,又讓百花夫人借由他得到宗寧功力和辟邪劍譜。


    還引來了這許多江湖人物到福建來。


    這個江湖,應該也有很大變化吧。


    林平之問白馬上的嶽靈珊道:“嶽姑娘,你們大師兄,這會在華山後麵的思過崖思過吧?


    嶽靈珊“啊”的一聲,道:


    “沒有啊,大師兄他被田伯光打傷,後來又被兩名青城派弟子趁危刺了幾劍,雖然用計殺了一名青城派弟子脫身,可畢竟傷得極重。”


    “迴華山後,我爹爹惱他在和田伯光鬥力鬥智的時候胡言亂語辱及恆山派尼姑,又似乎對正教魔教之分夾雜不清,著實訓了他一頓。”


    “隻是他看大師兄傷的很重,其實也心疼,也沒有再多罰他,隻先記下了三十大板,待他傷好了就打。”


    “對了,林公子,你為什麽會問大師兄是不是在思過崖呀?”


    林平之咳嗽兩聲,笑道:“我隻是之前聽丐幫一位舵主說了華山派大弟子令狐衝的事。”


    “也是覺得他做的一些事情可能與你們華山派森嚴門規不符,所以順口問了出來。”


    “對了,我聽人說上個月衡山派劉正風劉三爺搞了個金盆洗手,邀集天下群豪到衡山城捧場,不知道嶽姑娘你有沒有去看看熱鬧?”


    嶽靈珊聞言露出淒然神色,道:“劉師叔勾結魔教長老曲洋,被五嶽盟主左冷禪左師伯知悉…”


    接著嶽靈珊講述了衡山派劉正風金盆洗手時的經曆。


    林平之凝神靜聽,並不住追問一些細節。


    旁邊挑擔的施戴子和陸大有二人也一起去過衡山,一樣是親曆劉正風一事。


    這時候見林平之和嶽靈珊聊到衡山派劉正風的事,有時候便也插口說幾句。


    林平之聽完他們所說,知道劉正風還是如原劇情一般全家橫死,唯一有些許區別的是餘滄海沒有去衡山派參加金盆洗手儀式。


    估計是餘滄海這邊被林平之耍的團團轉,沒心思再去衡山,隻讓弟子代為送禮過去。


    餘滄海與劉正風滅門一事毫無幹係,劉正門依舊慘死林平之能想到。


    他隻是想不到,既然令狐衝的劇情也沒什麽變化,為什麽沒有被嶽不群罰上思過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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