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看到這些僧人過來,知道事情不尋常。


    他朗聲問道:“諸位大師是恰巧路過此地,還是專為我而來?”


    這話剛問出口其實林平之自己心裏即知道答案。


    八名武僧將林平之圍住,三人手中執劍,三人手裏拿著銅棍,一人兵刃是鉤子,另一人則使雙節鞭。


    使雙節鞭的僧人站定,朝林平之行個出家人的禮,言語客氣。


    “林施主,貧僧廣嚴,我們一眾人是戒律院執法僧。”


    “我們此來,是想請你去戒律院坐坐。”


    林平之笑道:“請?要是我不想去呢,是不是還要請我?”


    廣嚴道:“迴林施主,你答應去,則我們恭恭敬敬護送你過去。”


    “你若不想去,那我們自有另外一種請法。”


    林平之點點頭,道:“有點懂了。不過據我所知,請人作客,一般都有個由頭。”


    “有時候是死了爹媽請人參加葬禮,有時候是得了絕症請人上門衝喜。”


    “不知道大師們請我過去,是因為哪種呢?”


    眾武僧聽林平之出口不遜,都臉現怒容,握緊了手中兵器,隨時準備動手。


    廣嚴卻好像沒聽出林平之口中的嘲諷,悉心解釋道:


    “林施主,我們來請你,不是要你去參加喪事,也不是讓你過去幫忙衝喜。”


    “是我們得到消息,說你們林家人偷盜本寺藏經閣裏的秘籍。所以想請你過去詢問清楚。”


    林平之心裏暗奇:“我雖然確實去過藏經閣偷看秘籍…”


    “可也隻是用係統備份,並沒有帶走。也絕無人看到我進出。”


    “怎麽少林寺戒律院竟知道了這件事?”


    廣嚴看他表情疑惑,續道:


    “林公子,是普陀禪師說,他親眼看見你爹林震南林總鏢頭到藏經閣裏偷盜走了一本除魔掌法秘籍。”


    “此事你可能並不知曉。但我們依照戒律院執事普慎禪師的命令,還是得請你一同迴去問話。”


    林平之一聽之下,登時明白是什麽情況。


    普陀老狗軟招套取辟邪劍譜不成,又想借少林寺戒律院來對付林家。


    偷盜秘籍一事,自然是普陀杜撰出來栽贓林震南的。


    到時候到了戒律院,屈打成招之下,哪裏還能容林家人分辯?


    而其最終目的,自然是想威逼林家人吐露出辟邪劍譜。


    林平之又尋思:“前幾日了緣方丈答應去說服普陀不為難林家…”


    “怎麽今天普陀反倒明目張膽的設局對付我們?”


    “哼,了緣老和尚口中說粉身碎骨也要護林家周全,說不定轉頭就把我們賣了。”


    “此事說不定便得他首肯,甚至壓根就是他讓普陀這麽做的。”


    林平之在心裏分析,隻覺得少林寺連戒律院都出動了,形勢實在是太過不利。


    他舉了舉手中承影寶劍,說道:“眾位大和尚,我好生讓你們知道。”


    “你們少林寺的秘籍,我從未拿過。”


    “我爹林震南,也絕對不是偷盜人東西的宵小之輩。”


    廣嚴道:“林施主,你們若當真沒偷,便隨我們到戒律院去弄個明白。”


    林平之明白隨他們去戒律院無異於自投羅網。


    到時候他們把門一關,幾百人的少林羅漢大陣一擺。


    甚至埋伏的僧兵弩手一擁而上。


    按照笑傲世界裏的武學境界…


    便是被公推為武功天下第一的東方不敗親至,或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風清揚陷身,估摸著也難突出重圍。


    當下林平之對廣嚴說道:“大和尚,我是不會跟你們走的。”


    “就讓在下見識見識各位是怎麽請不願意隨你們去的人吧。”


    林平之這麽一說,眾僧都知道得訴諸於武力了。


    他們各走近一步,將包圍圈收縮,讓林平之難以突圍逃走。


    動手在即,廣嚴仍是和和氣氣,以平和的聲音對林平之說道:


    “林施主,你不肯隨我們過去,那隻好得罪了。”


    “我手中這雙節鞭,是亦剛亦柔的功夫,公子以劍抵擋,須小心我鞭中柔勁。”


    “這位使鉤的是廣厲師弟。”


    “給他的鉤子鉤中,嵌入身體中任何一處,輕則肉開骨斷,重則殘廢乃至致命,公子千萬小心提防。”


    “這位…”


    說著廣嚴和尚竟一一把其餘幾人的兵刃特點和注意事項說了出來。


    林平之暗暗好笑:“都說和尚迂腐,果然不錯。”


    “眼見我們即將兵戎相見,性命相搏,他倒把自家底細給我說了個通透。”


    廣嚴介紹完了己方諸人,又道:


    “林施主,我們此番與你相鬥,是代戒律院執法拿人,不是私人械鬥,八人圍攻你一人,事屬無奈。”


    “我少林寺和尚光明磊落,絕不使卑鄙詭計,絕不放冷箭暗器。”


    “林施主,請賜教。”


    林平之第一次見識這種武俠世界裏的對敵規矩,也是覺得新奇。


    他心道:“我性命攸關的時候,可管不得這許多,什麽陰謀詭計都拿來使了。”


    但見廣嚴說的鄭重其事,也生出幾分敬意,拱手道:“在下理會得。便領教諸位大師的高招了。”


    話音剛落,即有一僧人攻過來。


    原來那使鉤的廣厲和尚性子最急,聽師兄廣嚴講訴各種規矩時已是老大不耐。


    此刻待林平之說完場麵話,忍不住第一個衝了上來。


    林平之微微一笑,側頭避過,說道:“這位大師父的鉤子看起來是極可怕的。”


    “可是呀,再厲害的兵刃也得打的到人才行。”


    廣厲見他避的輕鬆,又出言嘲諷,氣的哇哇大叫,舉鉤又遞招過來。


    其餘僧人見他們開戰,也各執兵刃,向林平之進招。


    林平之劍不出鞘,隻憑這些日苦學的葵花寶典心法催動身形,躲開他們一招又一招的攻勢。


    葵花寶典的精要,即在於身法的迅敏。


    而葵花寶典的心法,就是讓人能突破身體極限,達成這種快如鬼魅的身法。


    代價就是得割掉某樣東東。


    林平之一個人苦練許久葵花寶典上冊,這是第一次和人實戰。


    有心試試葵花寶典究竟精妙到何種程度,所以隻躲不攻。


    任由八名僧人使諸般兵刃朝自己身上招唿。


    他以葵花寶典身法穿插在兵刃之間,當真是片葉不沾身。


    待得一套身法使完,林平之隻覺得渾身舒暢,感覺比什麽體育運動都刺激。


    他淡淡道:“眾位大和尚,我也是光明磊落的人,明言告訴你們我要出招了,你們須得小心防備。”


    “莫謂言之不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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