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頭上,恰逢周末,來來往往的行人大多談論著“櫻花前線”和“賞櫻”的話題。


    街邊的櫻花樹在略帶些涼意的寒風中肆意怒放,像是充滿表現欲望的女高中生,在生命最濃烈的時節恣意歌頌著美好的青春。


    本來這時候要是能去賞櫻大會或者一些果子店打工的話,到手的薪水能再翻上一翻。但很可惜今天自己約了人,或者說要替人打工,隻能默默坐在一家完全不熟悉的咖啡店裏,假裝看雜誌以此緩解心中的尷尬。


    店裏的咖啡貴得離譜,讓人不由得懷疑這裏是不是什麽地下組織接頭的地點,否則賣這麽貴怎麽可能有客人!


    “你就點了杯水?”


    一個打扮時尚,完美契合東京辣妹固有印象的金發女生在桌對麵坐下。


    幹淨整潔的白襯衣外套了一件鵝黃色的輕薄無袖毛衣,搭配剛好垂落在膝蓋偏上一點的黑色褶皺水手裙,以及乳白色泡泡襪和圓頭皮鞋。


    遠山高中裏也有不少女生有著類似的穿搭,但幾乎都沒有比眼前這位看著更舒服的。


    “這杯水值300日元呢。”提到這件事,鳴海清隆難得皺起了眉頭。


    “真是一如既往的窮酸樣呢。”


    不知為何,早阪愛扶著額頭,深深歎了口氣。


    “我來買單,隨便點些吧。”


    “不用那麽麻煩了,廉價的舌頭,嚐不出高級的味道。”


    鳴海清隆幹脆利落地表示了拒絕,隨後便關心起了正事。


    那畢竟是價值一百萬日元的買賣。


    並非神選者遊戲兌換的貨幣,而是貨真價實存在於真實世界,可以不用擔心後果隨心所欲花費的金錢。


    “這是石原正雄的屍檢報告,順帶一提二之宮財團好像也托人搞到手了一份。”早阪愛打開自己隨身的挎包,將一個厚厚的密封袋推了過來。


    “二之宮和也是他的摯友,這並沒有什麽奇怪的。”


    拿過密封袋,依次看起裏麵的檔案記錄,鳴海清隆的臉上不見一點波瀾。


    “屍體水分高度流失……大腦腦幹缺損嚴重。”


    “顱骨、鼻腔、耳蝸內發現異常植物增生……”


    駭人聽聞的細節,被他一點點講了出來。


    “你好像並沒有很吃驚?”


    “畢竟之前和兇手交手過,他使用的能力和記錄中體現的差不多。”


    鳴海清隆的迴答立刻引起了早阪愛的重視。


    “你之前怎麽沒說?”


    “你也沒問我不是嗎?”


    兩人大眼瞪小眼,一時間氣氛都變得焦灼起來。


    但鳴海清隆畢竟想要圈對方的米,很快就主動服軟,大致講了下前因後果。


    “你說的這個人,我可能認識。”


    早阪愛有些遲疑地說道。


    “我是大概一年半前參加的【神選者遊戲】,那個時候,尤其在東京的圈子裏,就已經有不少人知道,有個操縱植物的資深玩家。”


    “他的實力很強,保守估計至少贏下過三十場以上的對局。而且從某個時期開始,甚至已經不用再親自下場,而是用類似操控傀儡的方式進行遊戲對局。”


    “大家都叫他【森傀儡】。”


    早阪愛提供的信息雖然有些用,但細究起來貌似價值也非常有限。


    不過這也側麵說明了那個【森傀儡】在信息保密這塊做得相當不錯,時至今日也沒人能真正搞清楚他的身份和能力實質。


    “他在神選者遊戲裏是否有名都與我無關,就我之前探測的結果而言,我認為他就藏在遠山高中內部,甚至很可能與石原正雄認識。”


    “假如隻是依靠神選者遊戲的惡魔線索追蹤而來,未必就是校內的人吧?”早阪愛對於鳴海清隆的判斷顯然有些異議,當即就提了出來。


    “像他這樣的人,是不會因為對一個不熟悉的陌生人動手而感到動搖的,所以他和學生會或者說石原正雄,大概率是熟人。”


    “你這完全是憑直覺判斷!”


    “我的直覺一向很準。”


    話說到這個地步,即便意見再不和也不好繼續說什麽。


    早阪愛雖然不滿鳴海清隆的獨斷專橫,但唯獨認同他的執行力和戰鬥力。


    假如那個【森傀儡】的真實身份是遠山高中的一員,單靠她自己確實沒什麽信心能夠戰而勝之。


    至於放任不管,從她的立場上來講,更是完全棄大小姐的安危於不顧的背叛行為,完全沒辦法接受。


    那就隻能硬著頭皮調查下去了。


    “三天內,我會調查清楚石原正雄的人際關係,假如確實有可疑人員,我希望你能配合出手。必要的時候,直接花費強製挑戰卡確認玩家身份也是可以的。”早阪愛斬釘截鐵地定下了調查的基調。


    這種決斷力和幹練,在女生身上確實極其罕見。


    “可以,那我等你消息。”


    ……


    早阪愛離開前,又從店裏打包了一份“超高級”的舒芙蕾蛋糕,幾乎用暴力的方式強行塞給了鳴海清隆。


    之所以用超高級這個形容詞,完全是出於對蛋糕華麗外形以及更華麗的價格標簽的尊重。


    這一個蛋糕都可以抵得上他十天的飯錢了,如果可以的話真想等少女離開後迴蛋糕店退掉。


    “下次來這裏點點好的,我丟不起那個人。”


    少女的口吻依舊強硬,但鳴海清隆這次並不討厭。


    是好意還是惡意他多少還是能分得清的。


    “蛋糕!蛋糕!”


    早阪愛前腳剛走,愚蠢的貪吃惡魔……


    哦不,是【雨之惡魔】瑪瑪卡就迫不及待地現了形,拆開蛋糕就傻樂地吃了起來,兩隻手和鼓鼓的臉頰上全是奶油的白色汙漬。


    “好吃捏,清隆你要來點嗎?”


    “不,你吃就好。”鳴海清隆看了眼歪七扭八的小蛋糕,禮貌性地表示了拒絕。


    拋開那慘狀不談,他確實對甜品興致缺缺。


    “該去買晚飯了,沒記錯的話,今天商店街外那塊的藤田飯堂,有三折盒飯。”對於如何省錢,鳴海清隆這段時間已經頗有些心得了。


    不同時間去不同的地方獲取廉價的食物來源,已經是鳴海清隆和瑪瑪卡的日常慣例了。


    轉過拐角,藤原飯堂有些老舊的招牌就映入眼簾。


    上麵的畫像是一個老式相撲的選手漫畫,頗有點昭和時代的熱血男兒的氣勢。


    不過這家以廉價便當為主的飯堂現在的經營者是快六十歲的藤田阿婆,丈夫去世快二十年了,兩個兒子女兒也常年不在東京,身邊唯一的雄性是一條快掉光毛的拉布拉多犬。


    “求求你們,快住手吧。”


    藤田阿婆虛弱的聲音從飯堂裏傳出,隱約還能聽到東西被推倒砸爛的聲音。


    鳴海清隆麵無表情,快走幾步進入店內。


    幾個穿著流裏流氣,手臂上紋著五顏六色刺青的年輕人,正在店裏肆無忌憚地進行著破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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