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冥子璽在出了太神山以後,就有感受到高鎮王朝的天際氣氛有些奇怪,本身就心細如絲的他,一路上神經就沒有鬆懈過,他異常的舉動到讓夏如蓉也跟著緊張不安起來。


    夏如蓉終於受不了車廂裏的奇怪氣氛,這兩日來可說是連夜趕路,穿縮在捷徑當中,然而這些捷徑有鮮少人走動,可想而知路麵也沒好到哪去,她才剛有身孕,這樣的疲勞顛簸,身子有些吃不消。


    她覺得一直待在狹小的空間內,空氣有些稀薄,她素手輕抬,撩開了車簾,將小腦袋探了出去,唿吸著新鮮空氣,可才沒吸上幾口,腰際突然被一個強而有力的胳膊攬了過去,還來不及驚唿整個人騰空而起又坐到了某人的腿上。


    她怒目瞪了一眼道:“你到底怎麽了,這兩日要求馬夫連夜趕路沒停歇就算了,路途顛簸的我很不舒服……現下我想看看外頭風景也要阻止?”


    這男人從一出太神山就沒怎麽說話,反而是將自己摟的緊緊的,深怕有個什麽閃失似的……要前往德陽城時,大家一起行動就沒見他這麽緊張過,依照馬車的原始速度,走一般道路,還有半途歇息算起來,六日已經算快了的……


    “危險。”冥子璽就簡短的迴答了兩個字,他的俊顏浮上了一層從夏如蓉見過他以後就沒見過的嚴肅,那猶如深潭般的深邃眼眸,也多了幾分淩厲讓人不敢造次,尤其是周身線條緊繃的猶如滿弦的弓,一觸即發似的。


    哪裏危險了……再這樣悶下去,才真的危險吧!


    夏如蓉不明白眼前這男人到底在緊張什麽,又不說清楚,她隻能靠著對方的眼眸裏傳遞出來的冷冽信息嚐試讀懂什麽,可這樣的猜疑不但想不出所以然,反而讓自己跟著緊張起來,“怎麽危險?”她最後還是決定將事情搞清楚再說。


    “你沒發覺嗎?”冥子璽終於把視線轉移迴來,看著坐在自己腿上的人兒,看著那有些煞白的小臉,心疼的抬手將了將女人的發絲,柔和了臉色道:“我們一出太神山結界以後,天際產生一種異象,那是不祥之兆……”說到一半,他將剩下的話又咽了迴去。


    從小他隻是覺得生活無趣,便纏著祖海這種擅長觀星占卜的門派拜師學藝,那時他倒是沒想這麽多,直到長大成人以後,才慶幸當時自己一時的興起,學了這項能力,雖然還不夠熟練,甚至精髓並未習得,但他這種閑來無聊觀看的人也綽綽有餘了。


    “什麽異象?”夏如蓉對觀星就沒什麽研究,自然不明白,她猶如待學中的孩子,美眸閃閃發亮,好奇地問道。


    再次見到不曾見過的模樣,冥子璽瞬息看出了神,一雙黑眸就這麽深深的凝望著,眸光一直閃出愛戀的溫度,灼的夏如蓉尷尬了一下,直到懷裏人兒惱羞搥了他胸膛一下才迴過神來,答道:“熒惑守心之象……三星一線,實乃異象,這不常見,若見到了即代表天下必有旱災、饑疾、兵亂、死喪、妖孽等情況發生,但父皇實乃明君,前麵幾種自然沒可能,但近幾年,覬覦高鎮王朝的……大有人在……”


    “尤其是這幾月來,死門派的動作更是頻繁,又加上這異象,我很難不想到最壞的結果,父皇年事已高,這二十幾年來又是平安祥和,戰力自然不比從前,現下我與君兩人又因故暫離皇宮……隻希望那是我看錯了。”


    他更怕的是,那些其他的皇子會不會趁亂,做出更讓人心寒的事情,畢竟皇室的爾虞我詐,那都是在暗地裏行動,有些看似沒有興趣,其實他是在等時機的到來,而這種人最難防。


    太子之位他自然是不怎麽重視,但若是危害到高鎮或是父皇,他不介意傍著太子之位,大開殺戒!大不了就是成王敗寇,可那是建立在自己毫無軟肋的情況下……


    他看了眼懷裏人兒,思緒千思百轉。


    現下的他已經有了弱點,若他想豁出一切力保高鎮,生死之說就是一句話罷了,但現下卻做不到……他無法這麽灑脫的拿命去換,真沒這麽偉大……


    第一次聽到此等異象的夏如蓉,雖然不是很懂,但也知曉其中利害,看著男人因為兩難下不了抉擇黯淡的眸光,她抬起素手,輕輕撫上他的臉龐,笑道:“身為儲君,國家將亡,必定力保,這番才能得民心,況且……若是讓那些宵小得了去,高鎮王朝的百姓還能過好日子?”說到這,她仰起了一抹釋然的笑容,“既然我交出自己,便會信你,雖然這麽說很可笑……但我還是要說……”


    她稍微移動了一下身子,讓自己盡量與之對視,雙手捧住了男人的俊顏,嘟起小嘴,如蜻蜓點水般,輕點了一下他的唇瓣,“若是你活不了,那……我與孩子也不獨活……”


    “轟!”的一下,一句話輕輕淺淺,卻重重拍打著冥子璽的心,那種彭湃有史以來第一次的感受,他無法抓住自己的心,甚至全身猶如被抽空一般,瞬息放鬆下來,一種想哭卻不能哭的情緒湧上心頭。


    他緊蹙著眉頭,攬在女人腰間的大手用力朝自己的懷裏攬進,讓兩人緊緊貼著,感受著彼此的溫度。他將對方的下巴抬起,深深凝望一瞬,帶著霸道狂野的吻,貼了上去。


    夏如蓉先是倒吸了一口氣,美眸睜得大大的,可一見到放大俊顏上的眉頭鎖的死緊,一股心疼湧上心頭,紅了眼眶,她不熟練的迴應著,隻覺得周邊的空氣漸漸變得稀薄,唿吸越來越困難時,才勉強將男人推開。


    她喘了幾口粗氣,臉漲紅的似煮熟的螃蟹,看著男人還想做什麽的情況,她慌亂的掙脫束縛,站直身子,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擺,轉移話題道:“不知茯兒他們現下怎麽樣了……”她的美眸從頭到尾不敢與之對視,飄忽不定。


    冥子璽瞬息被一股曖昧的氣氛裏拉了出來,他看著女人慌亂的連小手怎麽擺都不知曉的情況,無奈的輕笑一聲,他雙手抱懷,背脊輕靠上車板,胸有成足的道:“沒事,有君在。”


    看他對自己的弟弟這麽有信心,甚至不擔心的模樣,夏如蓉就覺得這男人到底是有多喜愛及信任這個北寧王,信任到認為自己的弟弟強大到不會遇上危險的地步,“你還真有信心。”


    “自然。”冥子璽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輕聲道。


    君那小子不管什麽時候,從來不曾讓他失望過,就算被人暗算得逞,君也能好好地站在自己麵前,說一聲,“大哥,我沒事。”那種自信是他所喜愛的,或許是因為自己缺失的就是這一種“就算天塌下來,也扛得住”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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