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子璽的侍衛也是從小便跟著的,自己深知自家主子的性格,別說抱著一個女人共乘一車,平時是連女子靠近都會不屑一顧的,可現在……


    侍衛也隻能冒著冷汗,聽話的將馬車掉頭,迴主子在外頭老早買下的宅子而去。現在這種情況主子絕對不想迴宮……依照兩人的默契,應該是要迴那宅子才對。


    車廂內。


    馬車緩緩行駛,一副受到莫大驚嚇的夏如蓉已坐到了車廂的最角落,雙腿曲在椅墊上,一雙美眸充滿戒備,又似是害怕的看著眼前一瞬不瞬盯著自己的男人。


    這男人看起來雖然清冷,是個謙謙君子的模樣,可男人都是一樣的……隻是心底那個猛獸有沒有被人給撩撥出來罷了。


    看著那充滿戒備的神情,冥子璽原本想小小惡作劇的心思早被磨沒了,他歎了口氣,站起身褪下自己身上外袍,也不靠近,而是將袍子扔了過去,“披上,別著涼了。”


    當那袍子穩穩的披到了自己身上,夏如蓉聞著錦袍上清雅的氣味,安心了不少,神情也沒這般緊繃,怯怯問道:“你……要帶我去哪?”


    冥子璽淡笑一瞬,高大的身影緩緩落座,雙腿交疊,大手把玩著折扇,“不如你先說說,發生了何事?”


    能將這個彪悍女人搞成這副似是受到驚嚇的小兔,可愛的緊的人,定然不是一般的江湖人士,與其自己胡亂猜測,不如問個清楚。


    夏如蓉被問的不知如何迴答,隻是將雙腳放下,突然覺得有些冷,或許是因為心寒的感覺,下意識將披在身上的外袍攏了攏。


    一想到要迴想才剛發生的事情,自己的心就是疼的不像自己的,有種隨時會隨風而散的感受。


    就在稍早時,宗閣的人原本都已經準備入睡,夏如蓉也已沐浴完,坐在榻上擦拭著微濕的黑發。


    突然,感受到周圍的氣氛漸漸變的詭譎,警戒心大起,她迅速的穿好衣裳,將烏黑的發絲隨意拿支簪子盤起。


    當她走出屋子,卻被撲鼻而來的血腥味搞的蹙緊了眉頭,一股不安情緒湧上心頭,她提著軟劍四掃著四周圍。


    良久,都沒有聽到一聲半響,覺得奇怪,也隻能出自己的院落,在宗閣的範圍內四處亂竄。


    當她見到一地上一動不動的丫鬟仆婦,倒抽了一口氣,立即上前將那些趴握著的屍體翻了過來,看到自己熟悉的麵孔時,紅了眼眶。


    爹!


    一想到自己雖然不怎麽親近,但還是有養育之恩的爹時,立即起身飛蹬起來,朝夏德的屋子而去。


    夏德此時早已被人拖出屋子,跪在院落的空地上,一臉震驚的看著眼前站立的女子,悲痛之感瘋狂絞著他的心,“婕……兒……”


    他艱難的擠出這兩個字,又看著在他周圍倒著一片片人,心底的寒意越來越盛。


    他原本還在屋子裏看書,正準備就寢,卻被外頭的奇怪聲響所吸引,才剛踏出屋子,便被人給打了一掌,他口吐鮮血跪了下去,撫著胸口抬首仰望,想看看到底是誰莫名其妙的打他。


    可一看見夏柔婕那帶著似笑非笑的嘴角,猶如嘲諷的看著宗閣四周,壓根不管他這個當爹的神情有多麽不置信,巧笑道:“爹,您聽這樂曲,可好聽?”


    樂曲?什麽樂曲!


    夏德看著自己撫養了十幾年的女兒,突然說了一些自己聽不懂的話,可才剛這麽想,便聽到四周圍,隻要是宗閣的範圍內,一聲一聲的叫喊聲想起,他也頓時明白了什麽,“婕兒,你為何要這麽做!”


    “為何?”夏柔婕抬起小手,捏著絲絹在自己的嘴鼻上掩了掩,柔笑道:“爹,您也不換個角度想想,女兒這是助宗閣脫離這百年來的痛苦啊!再說,爹您一直以來都是沒有能力的,要不是陰錯陽差,也不會坐上閣主之位,女兒已經厭煩了要對比自己還弱的人屈膝,沒辦法……隻得如此了。”


    “你瘋了!”夏德還是不怎麽相信自己的女兒竟會做出這種事,還是自己最疼最寵的那一個,那種被背叛的怨恨,瘋狂侵蝕著自己的心,似是隨時會崩潰一般,“為父從沒虧待過你!你什麽時候變的這麽沒有良心了!這些丫鬟仆婦都是無辜的!”


    “無辜?哈哈哈!”似是聽到什麽好笑的話,夏柔婕失了溫柔可人的模樣,麵目猙獰,她將夏德的下巴捏起,迫使與之對視,“是,你沒有虧待過我,但你的軟弱,卻讓我飽受屈辱,一個沒用的爹,是不可能讓我夏柔婕在這世代站上高位,更會令我蒙羞!而那些丫鬟仆婦也不過是爹您的陪葬,讓您在地下也不無聊,有人伺候著,看看,女兒是否貼心的很?”


    夏德望進了此刻陌生至極的美眸裏,看著與夏凝茯長的一模一樣的女兒,心痛更盛,更加後悔自己當初竟瞎了眼,會對這個喪心病狂的女兒疼入骨裏。


    他用盡全力將下巴移開,冷哼道:“要殺便殺!別這麽多廢話!”


    若這是他的報應,他接收便是,但隻希望婕兒可以念及以往舊情,放過宗閣其餘的女兒……


    似是明白他在想什麽,夏柔婕繼續笑道:“爹,既然要讓宗閣從此消失在高鎮王朝,那便是一個血脈也留不得,這隻是第一步,等我將宗閣的所有人送下地獄後,就是夏凝茯的死期了!”


    夏德聽到這等話,立刻瞪大雙眸,轉過頭與之對視,“你說什麽?你要將宗閣血脈全數清除?”突然想起什麽好笑的事,他扯了扯嘴角,揚起一抹鄙夷笑容道:“夏柔婕,你也別忘了,你也是宗閣的血脈啊!”


    “是啊,但我現在不叫夏柔婕,改了個姓,姓宋!我不承認自己的宗閣後代,隻承認自己是宋家後代。”


    “就算你想趁著你娘親的死,自己改名改姓,身體裏也是流著我夏德的血,想脫離?”夏德此時早就不是一如往常的慈父形象,眼眸躍上了一抹憤恨的精光,冷笑一聲,“癡人說夢!”


    “嘖嘖嘖……爹,您還真是一個傻子,誰跟你說……娘死了的?”夏柔婕也不管對方是否承受得了,將事實全盤托出。


    反正娘現在也早已瘋的認不得人,再過幾日也要做一個解決了,現在讓將死的爹知曉實情,這也是她最後的孝心不是?


    “什麽!”


    夏德隻覺得這短時間內,一個個令他心痛的消息,抨擊著自己的心靈,有種快要承受不下去的趨勢,身子無力的墜落無底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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