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燦燦猶豫不決,眼神恍惚間,就見大寬的嘴被人捂住了,脖子上被人劃了一刀,血流得到處都是,大寬的手紮灑著倒在了地上。


    消失了的保安隊長站在了塗燦燦跟前!


    有種!接連幹掉了塗燦燦身邊的兩位最能打的保鏢。


    “經理,快逃,特種部隊馬上圍過來了,現在逃還來得及!”保安隊長的話不容置疑,他也不會再給塗燦燦反應的機會,左手拉著塗燦燦,右手提溜著一個密碼箱子,從樓梯走道進了地下室,打開配電室右邊的鐵門,進了屋子,對著北邊牆上的按鍵劈裏叭拉地弄了一串密碼,又打開了一道鐵門,順著西北的方向走了50多米,又是一道很厚重的門。


    打開以後,裏麵是三條防空洞的通道,塗燦燦已經蒙了,被保安隊長拉著,順著防空洞左側的通道往裏走。


    ……


    一戰區有位大校給葉紹洪敬酒,這位大校早就看出了門道,他心裏清楚,蕭部長接了秘密任務去了中東,怎麽會這麽悠閑地坐在五槐的歌山樓裏喝酒。


    不過,看那位冒牌貨的舉止,還真有幾分像。


    作派很不賴,可以讚,冠上大將風度四個字也不過分。


    葉紹洪知道給他敬酒的大校是一戰區的,心裏不免有些打鼓:最好不要挑事兒,歌山樓現在已經夠『亂』地了,再有人抻頭的話,還真不好控製。


    顏隊長來了歌山樓一直沒『露』麵,暗中布局幹細活兒,歌山樓家大業大,存了好多好東西,劉旅長摟草打兔子的良好習慣,出動一次,肯定要有所斬獲。


    葉紹洪要是知道顏隊長來了,就不用這麽緊張了。


    “蕭部長,咱可知道,你是海量,當年,在軍部招待所,你可是喝了六大杯,今兒個,好象一直沒盡興。”一戰區的這位大校話裏有話,這是示好,顯然,人家早就知道葉紹洪是裝地。


    “說笑了,年齡不饒人,時代不一樣了,該是年輕人裝好漢了,咱們都該好好歇著了。”葉紹洪說的話模棱兩可,不過,一戰區的大校一聽就明白。


    “先幹為敬,我滕軍,佩服蕭部長的為人,更佩服蕭部長的酒量。”一戰區的大校故意說了自己的名字,是擔心葉紹洪別到時候連他的名字也叫不上來,出了破綻。


    滕大校這一引動,二戰區的也有人過來敬酒。


    一位很年輕的上校,某集團軍快返師的,姓固,固副參謀長。


    固副參謀長隻是替老首長來拜會,跟歌山樓沒有什麽瓜葛,那位首長正在京城,昨晚才得到歌山樓不妙的消息,固副參謀長是聰明人,早就看出了端倪。


    葉紹洪的年齡不登對,太年輕了。


    要不是黑炭臉遮著,老洞他們幾個應該也能看出破綻來。


    “蕭將軍風采不減當年,我在一戰區當新兵那會兒,就見識過了,強將手下無弱兵,蕭將軍的手下可是夠硬地,以一當十,誰敢造次!”固副參謀長的話也是夠大膽,等於是給老洞馬駝大徐發警告了。


    可惜,老洞他們三個聽不出話味兒來。


    還有幾位早就了然地,卻一句話也不說,隻是拿著酒杯朝葉紹洪晃了晃。


    有兩位肩上帶金豆地,年齡有些大了,戴著老花鏡,是真的沒看出葉紹洪有什麽不對。


    軍人們互相敬了一波酒,然後各歸各位看節目。


    台上有位能歌善舞的小姑娘,雖然受了些驚嚇,卻仍然大著膽子,站在台上表演她的猛士的士高。


    隻有你一個,純英文版的伴奏帶,當年熱到在大街上就可以扭起來的發燒曲目。葉紹洪後來聽叢叢一句一句地翻,才把卡帶上的那英文意思弄明白了,山裏孩子學英語,連個錄音機都沒有,隻能聽著帶著土味兒的英語老師的不標準發音,發直爆音。


    有一句,葉紹洪最愛聽,igaveyouaiimylove,那個all後麵的元音還要連讀,有味道,很英美,山裏孩子的小虛榮心,還學著那位土味很重的女英語老師的調調,偷偷練習了很多遍,冷不丁聽上去,還真有那洋味兒。再下麵的那句就直接漢譯英了,有啊馬拉,就這個有啊馬拉,成了曲名了,有一次還堂而皇之地跟低年級的方磊他們跳上了,男學生和女學生混在一起跳,要不是當年的那位校長及時地製止了,沒準兒葉紹洪就成了舞王了。


    台上的小姑娘模仿的英美風的那種奔放不羈的跳脫,跳了十分鍾,早就該上來的伴舞沒上,也沒有上來接節目地,隻好又放她的音樂學院級的伴奏帶,唱那個《路燈下的小姑娘》。


    舞台後麵的人已經『亂』了,還有收拾細軟跑路地,都找不到塗燦燦了,黑社會大哥又鎮不住場子,樓道裏不時地就會有人慘叫。


    塗燦燦那兩位保鏢的屍體被人看見了。


    不用說,歌山樓肯定出大事兒了。


    完了,是不是世界末日到了,一幫小姑娘真的抓瞎了,燦燦姐的保鏢都被人弄死了,歌山樓肯定爛大套了,天哪,這還能不能活了,會不會被人集體弄死。


    可是,舞台上那位小姑娘還在嗨,還唱上英文了。


    有一個膽子大的小姑娘,也不知幹什麽好了,跑到舞台幕布後麵,掀開幕布一角,看了看外麵大廳。


    天哪,不對啊,人家那位黑炭頭將軍還在喝酒呢,不象是要出大事兒的樣子。


    怎麽會這樣,冰火兩重天。


    要不要出去跟那位將軍說,裏麵死人了,不能光顧著喝酒了,敵人要從內部搞垮我們。膽大的小姑娘正糾結著要不要出去跟將軍報告危急軍情,冷不防地胸口被人『摸』了一把。


    “誰,流氓!”膽大的小姑娘驚慌慌地喊了一聲。


    『摸』她的那位流氓已經去『摸』別人了,又一個小姑娘罵:“流氓,要死啊!”


    好象是老洞的一個手下,趁著這清查的功夫,還沒忘了揩油,看他的樣子,不象是愛沾姑娘便宜的,臉上沒橫肉,也沒『色』相,怎麽就這麽下作。


    舞台後的一堆小姑娘本來是要死要活地商量著跑路,有人被男人這麽一『摸』,又想起女人的節『操』了,不住口地罵那個不要臉的男人。


    還能不能再『亂』了,歌山樓都到了最危急的生死存亡的大關口了,能不能同心合力,擯棄私心雜念,把砸場子的找出來,再怎麽說,黑社會也是有組織地,沒有紀律,也有幫規。


    有人從中搗『亂』——那個『亂』『摸』小姑娘胸口的根本就不是老洞的手下,也不是馬駝和大徐的人,沒人知道他是誰的人。


    一幫小姑娘吵吵嚷嚷地,倒是真把老洞的手下引動了,經小姑娘指認,有三個馬仔急豁豁地就奔著那個男人的背影追了上去。


    追到地下室,那男人就突然不見了。


    三個馬仔驚覺不好,想跑,剛來得及轉身,就中槍了,帶消音器的槍,類似諜戰劇那種,距離很近,卻又找不到『射』擊的人在哪兒。


    就這麽,舞台上那位小姑娘串燒著經典地的士高曲子,台下大廳上,喝酒的仍然喝酒,大樓的房間裏,走廊上,不斷地有人中槍倒地。


    老洞、馬駝、大徐的臉上越來越難看,這麽搞下去,就該有人把槍口對著他們仨的腦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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