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司主,您……”錦兒的聲音微微戴上哭腔,誰聞誰憐。


    “錦兒姑娘,在這個天宮裏,我還是想奉勸幾句。”溫悅心現在是三司司主,對於錦兒的錦音閣確實有權利教導。


    “別想著攀上什麽高位,就可以做事方便一些,我們這些大的部門都是從小做起的,該看人顏色的時候就看,能自己做主,那就好好辦,踏踏實實才是最重要的,千萬不要投機取巧,以為有了莊紹這座大山,就可以橫行霸道。”


    溫悅心講得絲毫不留情麵,日後也免不了接觸,那有些話還是要第一時間當麵說清楚的。免得日後玻璃心。


    “溫悅心,你是不是太過分了。”


    錦兒還沒什麽反應,反而是天君咋唿起來。他從座椅上站起來,連語氣都變得不客氣起來。


    溫悅心倒是無所謂,天君不過是情緒上來而已,她現在說的話,都是內心所想,所以沒有什麽對錯。何況,溫悅心也是為了錦音閣好。


    雖然溫悅心是真心的,但是落到天君敏感的心裏,就不一樣了。


    投機取巧,隱射的不就是天君嗎?前一任天君有罪,被蘇禹殺害。而自己的哥哥青鬆,又被證實並非天君血脈,下一任天君的位置順理成章地落到允澤身上。


    天君有這麽點自知之明,所以聽到溫悅心說起的時候,心裏很不是滋味。


    但看溫悅心端端正正坐著,無視天君允澤的樣子,隻會讓允澤更加惱火。


    “好,我決定了,就按莊紹和錦兒的意思辦,溫悅心不同意就不同意吧!”天君一氣之下,說出自己也覺得荒唐的話。


    “天君!”溫悅心臉上的震驚再也藏不住了。


    “天君,您知道您在是做什麽嗎?架空我們執行司?沒有三司共同的同意,您不能下命令啊!”


    莊紹眼疾手快,已經接過了旨意。“長彥,立馬去安排。”


    “莊紹大人,您怎麽也……天宮的規矩都不管不顧了嗎?”


    溫悅心哭笑不得,這是什麽意思?各個都要架空執行司?


    “咳咳,其實天君已經對您手下留情了,你們溫家那個祠堂,不是還在嗎……”


    莊紹像是不經意提起一樣。


    溫悅心的心瘋狂地跳動,她猛然看向天君。


    唯一的可能。


    就是從天君這裏泄露出去的。


    允澤啊允澤,您這是把我們執行司至於何地啊?當初不幹脆一點殺了你,是念在往日情分。我不是也叮囑過,不要說出去嗎?怎麽連莊紹都知道了?


    溫悅心質問的眼神看向天君,天君有些理虧,眼神飄忽,毫無擔當的樣子。


    溫悅心緩緩閉上眼睛,靠在椅背上。


    天君,你還真是可以啊!


    這一下,連執行司都要受莊紹的製約了。隻要溫家祠堂在,那溫悅心就沒有反抗的餘地。這也意味著,莊紹隻要願意,可以命令執行司做任何事情。還有錦兒也知道的話,那執行司還有什麽顏麵可言?


    天君允澤,你究竟知不知道,我為了守住這個秘密,用了多少心思,結果被你一句輕描淡寫,有意或是無意的話,就暴露了?


    果然感情這種事,要純粹一點。別有什麽其他的交集……


    溫悅心隻能感受到長彥一股風一樣竄出去,迅速地去傳播消息。


    對於不知情的仙人來說,反正相信的人多了,就是真的。


    “那個,溫悅心,我……”天君也後知後覺想到什麽,開口想辯解一下。


    “天君,您真是費心了。以後這種事情,天君不必過問我們執行司了,隻要下令就可以了。我們執行司,認了。”


    溫悅心既然已是執行司的司主,不管發生什麽,都要為執行司負責,何況這件事情,歸根到底,還是溫悅心心慈手軟了。不殺了天君,就算是小一段記憶也好啊!


    可惜溫悅心當時什麽都沒有做。


    在執行司沒有抓到莊紹把柄之前,溫悅心打算低調一些。隻要手中有了與之抗衡的籌碼,她溫悅心還是可以好好地帶領執行司,在天宮裏紮住腳跟的。


    “溫司主,也不用太生氣,所有沒有威脅到你們的位置。”


    “那真是謝謝莊紹大人手下留情了。”溫悅心冷笑地迴應。


    她算是明白了,這一屋子的人,沒一個正經的。


    “多謝溫司主成全。”錦兒突然冒出來,這無疑是得了便宜還賣乖,給溫悅心火上澆油呢!


    “我?成全可算不上。”溫悅心最後看了一眼天君,“您還是多謝謝天君吧!你今日的成就,可都是天君給的呢!”


    溫悅心說完,轉身離開。天君在後麵喊了三兩聲,也沒有迴頭。


    天居突然心慌了。顧不上和莊紹錦兒說話,天君追了出去。


    莊紹看了一眼錦兒,示意她追出去。


    天君的心難得在顫抖,仿佛溫悅心這一次離開之後,就永遠消失一般……


    “溫悅心,你等一等。隻要你肯停下,我就收迴我的話,就算是打我的臉也沒有關係!”


    這真的是天君允澤對溫悅心最大的誠意了。


    溫悅心一字不落地聽進去,可是她沒有停下。如果他沒有說出溫家祠堂的秘密,也許,溫悅心會停下的。


    禍從口出,覆水難收。


    可惜了,溫悅心執著堅定地走著,沒有給天君這次機會。


    錦兒追著跑出去,手裏還拿著一件薄薄的衣衫。


    正巧遠處的雲實看到這一幕。


    錦兒親自給天君披上衣衫,還在天君耳邊說著什麽。


    在遠一點,是溫悅心決然的背影。


    如果隻是這一幕的話,看到的人,會猜測出什麽?


    雲實腦子動得飛快,他始終沒有得出結論。


    如果雲實不認識錦兒,那他倒是有合理的推測。


    應該是天君背著溫悅心,和錦兒發生了什麽,看起來很親昵的樣子。


    然後今天正好被溫悅心撞見,溫悅心一氣之下,轉身離開。


    天君出於心底的愧疚,跑出門追,但是溫悅心沒有給機會。


    錦兒跑出來,怕天君著涼,給他披上外衫。這樣好像是很合理。


    可雲實認識錦兒的,她不是這樣的人,前幾天還在和雲實一起聊詩詞歌賦,這麽一天時間,就和天君勾搭上?雲實是千萬個不相信。


    莊紹隱在暗處,看著發生的事情,情不自禁地彎了嘴角。


    今天的計劃太順利了。


    明天之後,三司裏就多了一個錦音閣,除了溫悅心執行司,另外兩司他可以抓得牢牢的。


    無憂是什麽時候跟莊紹的?這就要從周九說起了。


    莊紹從密探那裏得知,其實近幾年,周九為了完全控製無憂,一直在給無憂用藥,一月一粒,若是拖的時間久了,無憂便有性命之憂。


    密探早就拿到周九所用的藥材,因此相當於是換了一個人控製無憂。


    無憂沒有辦法,沒有續命的丹藥,隻能依附莊紹。周九走得突然,任何線索都沒有留下,饒是無憂翻遍了尚言司,都沒有找到蛛絲馬跡。


    後來是莊紹親自登門拜訪,還說什麽周九臨終的時候,把無憂托付給他了。


    當然這樣的鬼話,無憂是不相信的。


    但是莊紹有救命的丹藥,無憂不得不從。


    包括這一次錦音閣上位的計劃,無憂也是無條件答應的。隻要配方在莊紹手裏,他就沒有辦法拒絕。


    雲實思前想後,還是決定去找溫悅心。


    常人道,眼見為實。


    雲實相信隻是看到了表麵,不能隨意猜測。相比較天君,他更願意相信這個和雲然姐姐肝膽相照的朋友,溫悅心。


    莊紹也沒有料到,雲實不是去找錦兒,而是跟著溫悅心的方向去。


    “這就有些難辦了。”


    本來想一箭雙雕的,現在看來不是那麽容易了。


    要是因為這件事,蘭台之境和執行司徹底聯係在一起,想打破這個聯係,是很困難的。何況還有一個不知所蹤的雲然,作為相當重要的媒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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