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您就是蘇禹尋找了整整幾萬年的人,蘇禹的母親?”


    我迴想起,蘇禹在有間客棧的時候,傳遞給我的記憶。


    他的母親被關進冰球裏帶走,為此蘇禹真的是操碎了心。


    可誰能想到,他的母親已經不在天界,而是去了冥界。


    “那,彼岸花仙,為什麽要隱瞞這樣久呢?”


    “這個就說來話長了。我日後有機會和你說,其實我也擔心蘇禹的情況。天宮裏知道我和蘇禹關係的人,的確少之又少,想證明起自己,還真的有點難呢!”


    我和彼岸花仙直接趕到天界大牢。


    “兩位來這裏有什麽事情?”在前任天軍出事之後,天宮裏各個守衛地點都加強了,尤其是天界的大牢。


    “我是蘇禹的母親,來看看他的情況。”


    “不行,除非有天君和莊紹大人的首肯,不然誰都不能進去。”


    “好,那你看看這個。”


    彼岸花仙從腰間的香囊裏,拿出一塊金色的小牌,已經有些年頭的樣子。


    “這個你們總是見過的吧!”


    “玄天令!”


    領頭的侍衛高唿出聲。


    “小的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兩位請進去吧!”


    這些侍衛的前後態度轉變之快,真是令人咂舌。


    進入大牢之後,我連忙問道,“玄天令是什麽東西?”


    “其實也沒有多大的用處,就是前前任天君的一個信物而已,日子是有一點久了。它的作用就是,隨意出入天工各處,任何人不得組織。”


    我聽得瞠目結舌,還有前前任天君的故事!


    天宮大牢門口的領頭幹事,立馬讓人去稟報天君允澤和莊紹大人,一個自稱是蘇禹母親的人,來探訪蘇禹,那人手中還有一塊玄天令,因此沒有阻攔……


    我和彼岸花仙一路向下走去。


    見到蘇禹的時候,他的狀態十分不好。


    像是剛剛經曆了一遍毒打,彼岸花仙眼裏,綴滿心疼和無措。


    “蘇禹!”我輕喊出聲。


    蘇禹現在穿著白色的囚衣,上麵滿是血痕,觸目驚心,空氣中也有淡淡的血腥味。


    他把自己蜷在一起,坐在地上,頭埋在膝蓋上,肩膀還在微微抖動。


    “蘇禹,你怎麽樣了!”彼岸花仙也開了口。


    蘇禹聞言,隻是抬了一下頭,看了我們一眼,又像是沒認出我們,或者對我們完全沒有興趣,他又恢複到原來的動作。


    “蘇禹這是,完全不認識我了啊!”我兩隻手緊抓這牢裏的杆子,指甲嵌進肉裏,再用力一點點,就能流出血來。


    “雲然,你有沒有什麽能吸引到蘇禹的東西?”


    “我想想。”


    我們首先要確定,蘇禹是否還清醒。如果他是糊塗的,我們相當於是白走一趟。


    我在乾坤袋裏翻箱倒櫃,拿出一串糖葫蘆,蘇禹沒動靜。幻耳鈴,還是沒動靜……


    “蘇禹,阿禹!你不要嚇我啊!”


    看都蘇禹一動不動地坐在地上,我這心裏不是滋味。


    終於蘇禹好像有了什麽反應。


    “阿然?”


    他忽的抬起頭,轉向我這邊。


    “阿然,阿然。”他的嘴裏開始瘋狂念起這個名字。那是我的名字啊!


    眼淚一下子奪眶而出。為什麽你偏偏記住的是名字……


    “阿然!”


    蘇禹起身,往我的方向跑來。


    我清楚地看到,他的身上,那是無數的傷痕啊!他的胸前,已經染成了紅布,甚至有好幾重不同的紅色,不知是受了幾次刑罰。


    他的腳步也不是從前的利落,想站起來都很吃力,走起路來很是費勁,看著好像整個人一吹就倒。


    蘇禹,你究竟經曆了什麽?


    他握住我的手,如冰石一般寒冷,我的手開始顫抖起來。


    “阿禹,你還清醒著嗎?”


    “阿然!”他好像隻會說這一句話。但是每當他說起這個名字,混沌的眼睛裏,頃刻間有了光芒,仿佛我從前認識的蘇禹,迴來了……


    他癡癡地看著我,伸手想撫摸我的臉,拂去我的熱淚。


    這叫人還怎麽支撐下去……明知道你是被冤枉的,但是好像見到你之後,我依舊沒有辦法為你伸冤……


    “阿禹,如果你能聽懂我說的話,能不能眨一下眼睛,或者點一下頭?”


    我雙目濕潤,看著最後一點希望在我眼前消散。


    蘇禹沒有任何的反應,沒有。他隻是對“阿禹”和“阿然”這些名字很敏感。其他的,說什麽蘇禹都沒有理會……


    “彼岸花仙,蘇禹這個樣子,怎麽辦啊!”


    我的聲音帶著哭腔。


    “我覺得蘇禹不會平白無故變成這個樣子,我對自己的兒子有信心,蘇禹的意念力是很強大的,我懷疑是因為有藥物的作用,導致蘇禹現在神誌不清。”彼岸花仙從前沒有和蘇禹相認,今日特地來見,蘇禹竟然已經沒有了意識……


    “那我們需要做什麽?”我幾乎要感受不到蘇禹手中的溫度,我已經不停地傳輸暖意過去了啊,為什麽蘇禹的手還是那樣的冰冷?


    “等等!”彼岸花仙突然嚴肅起來。


    她一把把我拉到身後,接著身體對向門口的方向,看來是有人要來了。


    蘇禹的手從我手中滑落,狠狠地摔在地上,看得我又揪心起來。


    要是讓人看到我哭著的樣子,一定會懷疑的。我站在彼岸花仙身後,使勁地抹眼淚,將自己的情緒收斂好。


    門外的人,倒是十分有禮貌,還敲了敲。


    “蘇禹的母親,方便我和天君一起進來嗎?”這是久違的莊紹的聲音。


    在這一瞬間,我突然感受到了司命叫做魯莽。我可能根本沒有準備好,要硬鋼莊紹的準備。


    至少在聽到莊紹聲音的時候,我的心裏還是忍不住地打顫,那是一種心底深處的戰栗。


    “無事,進來吧!”彼岸花仙還是頭腦清醒。


    大門被打開,莊紹和允澤走進來。他們的消息倒是很快。


    “喲,這不是彼岸花仙嘛!”莊紹看到彼岸花仙,臉上震驚。


    “正是在下,實在是擔憂自己的兒子,所以一定要來看看。”


    彼岸花仙說得很憂傷,看了一眼趴在牢杆邊的蘇禹,重重地歎了一聲氣。


    “隻是看到蘇禹現在的模樣,好像已經是神誌不清了啊!”


    我乖乖地站在彼岸花仙身後當一個透明人。


    “彼岸花仙,您和蘇禹怎麽會是母子關係?”天君允澤發話,是完全不相信的語氣。


    “上一次請您來天界,是因為家母的事情,那個時候,您為何不與蘇禹相認?”允澤這一點記得很清楚。


    “是,上次是因為冥界還有事情沒有完成,不好久留,可是誰知,竟然發生這樣的事。”


    質疑歸質疑,天君允澤對彼岸花仙是存了一份感激之心的。


    畢竟當時為他的母親璿亭說出真相,並揭穿前任天君的人,就是彼岸花仙。


    “莊紹,你之後派藥仙過來吧,為蘇禹整治整治。”天君允澤對蘇禹的事情微微鬆口。


    “彼岸花仙如今既然來了,就別著急著走,不妨我和莊紹與你敘敘舊。”


    “也好。”彼岸花仙答應下來。


    她跟著天君和莊紹走了幾步,有突然停頓下來。


    “天君,我有一個請求,不知當講不當講。”彼岸花仙停在原地,對著天君允澤頷首。


    “你說吧。”


    “這是我身邊的一個小隨從,我不放心蘇禹的情況,還請天君準許,讓她和藥仙一同照顧蘇禹吧,這樣我也安心些。”


    彼岸花仙的一席話,一定會讓天君和莊紹看過來。


    我如果沒有堅持住,那一切努力就功虧一簣了。


    我的心底翻滾地厲害,還是低著頭,死死看著自己的腳尖,一副沒見過世麵的小廝的模樣。


    “無妨,就按你的意思好了。”天君掃了我一眼,沒有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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