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理天君,我瞧著差不多可以開始了。”


    莊紹坐在位置上,見代理天君允澤愣著,似有心事,遲遲沒有發話,因此好意提醒。


    “如此,請殿外的仙人暫時停下議論,本次會議正式開始。按照流程,我們一樁樁地解決。”允澤已經開始熟悉怎麽用天君的口吻說話。


    眾仙對允澤的印象其實不深,畢竟允澤在天界消失了四萬年。此番還是第一見到他這般模樣。


    “首先,我想請三司的蘭台,商議一下現任天君的事情。”允澤說起自己的父親,心中還是有一絲不忍。


    讓一個兒子去處理犯了錯的父親,也是逼不得已……


    “允澤公子,我已經派蘇禹前去守住天君了,若是需要天君出庭,我可以立馬下令。”莊紹在一旁補充道,示意地很明顯了。


    “那就麻煩莊紹請一趟。蘭台之境那邊,是不是已經整理好天君的案卷了?”


    莊紹那邊托長彥去大牢,迎接天君。允澤望向莫雲和雲實,天君從前犯了什麽事,不妨再重述一下。


    莫雲點點頭,雲實心領神會,走到殿中。


    “迴允澤公子,我們這裏已經整理完畢了。”雲實恭恭敬敬地說道,從袖子裏拿出原錄燈,把資料顯現出來。


    “天君不顧天界的職責,最大限度地縱容青鬆設私牢,在天宮橫行霸道,為所欲為。”


    “天君辜負原配妻子,始亂終棄,不忠不義。”


    “頻繁設宴,用度奢侈,不聽勸悔……”


    對於那些資深的仙人,天君所犯之錯,而遠遠不止這些。


    不多久,眾仙還把眼睛放在原錄燈打開的屏幕上時,長彥匆匆忙忙地趕來,手上滿是鮮血,衣服上,也零星染成了血紅的斑點。


    淡淡的血腥味把眾仙的注意力引過去。


    “這是怎麽了?”


    有的仙人看到長彥手中一道極深的傷口,不禁驚歎出聲。


    “天君呢?天君怎麽沒有帶過來?”


    “是啊,這血究竟是誰的?”


    長彥“撲通”一聲跪在幹淨的地上,膝蓋與地板碰撞,好響的一聲。


    “長彥,你這是?”莊紹見到情況,立馬站出來。


    “天君呢?蘇禹呢?”


    長彥絲毫不耽誤,舉手行禮迴道,不顧手上崩開的裂口。


    “迴允澤公子,還有莊紹大人,我去大牢裏尋找天君的時候,正好看到蘇禹想要殺了天君!”


    長彥說得語速極快,但是字字清晰,一字一字落到每人在場仙人的腦海裏,構想出不同的畫麵。


    全場不可遏製的嘩然,允澤束手無措,他怎麽會想到,蘇禹會鬧這一出呢?


    “等一下,你說蘇禹想殺天君?”莊紹算是頭腦清醒的人,繼續詢問。


    “是,現在天君估計,已經是……”允澤也坐不住了,親自下了台階,和三司蘭台一起,前往天宮大牢,究竟發生了什麽?


    “長彥,你立馬去藥仙府,請藥仙去大牢,順便你自己也包紮一下。”


    莊紹不虧是莊紹,做事有條理。


    允澤第一時間趕到天宮的底牢,看到自己的父親整個人倒在血泊裏。


    旁邊是還有一息尚存,昏迷過去的蘇禹。


    溫悅心,無憂,雲實都算是了解蘇禹的人,他們當然不會相信蘇禹會濫用職權。


    溫悅心把上蘇禹的脈搏,一邊說道,“蘇禹,醒一醒!”


    蘇禹身上也有好幾處傷痕,怕是要及時處理……


    “父親!父親!”允澤跪在血泊中,抱起自己的父親,熱淚直流。


    “為什麽會這樣,孩兒隨怨你,但是不希望您以這樣的形態離開啊!”


    允澤不死心地探上天君的鼻息,那裏一絲風都沒有。


    跟過來的眾仙心中已經明了,也是齊齊地跪在寒冷的底牢裏。


    “蘇禹,我定要你……”允澤一怒之下,準備脫口而出“碎屍萬段”。


    但是看到溫悅心蹲在蘇禹身邊,心中閃過一絲異樣,卻讓他仿佛澆了一盆冷水,清醒過來。


    “諸位請讓一讓,藥仙來了。”


    長彥去了藥仙府,馬不停蹄地趕過來。眾仙挪動自己的位置,給藥仙讓出一條路。


    藥仙從天君懷裏,查看天君的傷勢,也是確定天君離開許久了。


    而後他轉向蘇禹的方向,簡單地查看了一下。


    一路上,長彥也和藥仙說明了情況,蘇禹傷害天君,再沒有代理天君的首肯之下,不能擅自救治蘇禹。


    藥仙探出一口氣,對著代理天君說道,“允澤公子,天君已然離去,初步查看,天君是死於失血過多。蘇禹身上也有傷,都沒有找到兇器,怕是不太好定奪啊!”


    “有什麽不好定奪的?長彥,你當時在場。”代理天君允澤走到長彥麵前,他們兩個差不多高。


    允澤眼中有血海翻滾,看向長彥的眼神,也加了威壓,“請你務必完完本本的,把當時發生了什麽,清楚地說出來!”


    長彥顯然是被嚇到了,身體開始有些哆嗦。


    “好。我就站在這個地方,看到蘇禹舉著一把刀,在往天君身上捅,嘴裏還說著什麽,什麽……”


    “什麽?”代理天君允澤一聲激動地怒吼。


    “好像是在說雲然。意思是要為雲然報仇……”


    “不可能!”這下溫悅心和莫雲一同反駁了。


    蘇禹他們都心知肚明,多麽冷靜克製的一個人。


    “當時隻有你一個人在場,我們怎麽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溫悅心無法忍受有人往雲然身上潑髒水。


    “各位先別激動,別激動啊!我隻是把看到的講出來而已。當時我上前阻止,蘇禹也拿到傷了我,我和他拚命,但是那個時候,天君已經流了很多血了,我趁機搶走蘇禹的刀,扔到旁邊。然後就逃出來稟報!”


    “不對不對,那蘇禹為什麽會暈倒呢?”溫悅心繼續提出質疑。


    當初青離宴的時候,這個長彥就和允澤坐在一起,然後允澤的香囊就被轉移到其他人身上,殊不知是不是這個長彥在搗鬼。


    “可能是推搡之間,把蘇禹推到牆上了吧。”長彥的話不能令在場的仙人信服。


    除了在情緒激動中的允澤,已經認定蘇禹這個殺人犯了。


    “好,那你說說,你當時搶過的那把刀,現在在哪裏?”溫悅心作為執行司的司主,對於案情的推理,有自己的獨到眼界。


    長彥在整個底牢裏轉圈,終於停在一處。


    “就是這個!”溫悅心上前查看,那是一把寒冰打造的玄刃,鋒利無比。


    溫悅心小心地把這個物證拿起來,打算仔細端量。


    忽聽得莊紹突然發怒,“這個不爭氣的玩意兒,這是我贈與蘇禹的新武器,寒冰刃啊!上次在青離院的時候,蘇禹的劍為了救出雲然,被青鬆破壞了,我心疼這個徒兒,親自為他打造的。這寒冰萬年難得,恐怕這世間,隻有這一把啊!”


    眾仙聽聞,又是炸裂開。


    莊紹這是當場指正自己從前,最為器重的徒弟,是殺人兇手?


    不過看這把寒冰刃,確實光澤不凡。莊紹說是蘇禹的,那就一定是了。


    畢竟莊紹在天宮裏,就是公正的象征。


    不過,也有幾個人起疑,包括溫悅心,雲實,無憂和莫雲。莊紹不是那種會大驚小怪的人,當然,這樣的想法是建立在充分相信蘇禹的基礎上。


    剛才莊紹在不知不覺間又提到了雲然,還這麽直白地說出來,讓人不懷疑蘇禹和雲然都難。


    “如果大家不相信,可以對比一下傷口。”長彥適時的補充道,把眾仙的疑惑和震驚,又拉到一個新的維度。


    這事情鬧得越大,對蘇禹的情況越不利。畢竟蘇禹現在不省人事,根本做不了任何的反駁和質問。相當於被人牽著鼻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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