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禹看起來很淡定,但隻是看起來而已。


    “事業和女人,兩者為何不能兼得?”


    就目前的狀況來看,蘇禹完全可以繼承莊紹的位置,和雲然在一起。


    這兩者不衝突。


    青鬆聽到蘇禹的話,又是發出一陣大笑。


    “這個世界怎麽會有這樣單純的人?你以為莊紹會答應你和雲然的事情嗎?”


    “這一點你不用擔心。”蘇禹也是犀利地迴複青鬆。


    “嗬,看來莊紹是給過你什麽保證了。你怎麽不想想,莊紹要是反悔,你根本沒有權利去拒絕,不是嗎?”


    這個問題倒是說道了點子上。


    因為蘇禹是莊紹從小收的徒弟,不管怎麽樣,都是師父在上,師父的命令為先。


    師父說什麽,蘇禹就做什麽。


    之所以這幾萬年來,蘇禹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也是因為莊紹沒有要求蘇禹做什麽出格的事情。所有的行動,都和蘇禹心目中肅政院該做出的行動一致。


    但是最近,蘇禹也感受到,好像有點偏離了預期。就上次青離宴來說,莊紹硬是想困住我,借莊落織和紅舞娘的手,把自己關在肅政院,不能踏出一步。


    嚴格地來說,其實和關禁閉是一迴事。


    蘇禹的確不能保證,自己的師父會不會後悔。


    青鬆看見蘇禹思忖的樣子,淡淡一笑。


    “你看看,這一點都沒有想清楚,雲然你還是放棄吧!”


    蘇禹猛地一抬頭,青鬆這究竟是什麽意思。


    青鬆很優越地坐在椅子上。


    “就憑我是天君最寵愛的兒子,而你,是天君的臣子。我們所處的地位本就是不一樣的。你拿什麽和我爭?”


    青鬆擺出自己的身份,仍是誰都不能動的身份……


    偏偏這個身份最是有力,有什麽辦法呢?人家就是天生的尊貴,下麵的人,也隻能望塵莫及。


    “青鬆公子。”蘇禹認真的說。


    “雖然您的身份是高,後麵的人也不敢議論什麽?包括你想做什麽,大家都不敢攔著。但是,在我看來,你的一生其實也很悲傷。”


    青鬆完全沒有想到,會得到這樣一個答案。


    “你的第一任妻子,趙子音,是一個愛慕你,不惜一切代價來愛你的人,可是你對她做了什麽?殘酷的刑罰,控製她的哥哥趙子越。”


    “你的第二任妻子,現在的芍藥仙子,你又懷疑芍藥仙子的真假,還對雲然做出那樣的事,你心裏過得去嗎?”


    青鬆性子橫,受不起這樣的評價。


    直接拔劍而出,揮向蘇禹。


    司命見狀,裏麵喊道,“青鬆公子!”


    青鬆當然沒有想過要真的殺了蘇禹,隻是想嚇嚇他。


    “蘇禹啊!”


    青鬆把劍架在蘇禹脖子上。


    “我要是下一任的天君,你或許會是下一任的肅政院的主人。我可不喜歡你這樣一個不成熟的人,來輔佐我。”


    言下之意就是,你要是敢忤逆我的意思,就算你是莊紹最得意的弟子,我一樣有辦法,把你趕出肅政院。


    青鬆嘴角帶著輕蔑的笑。“雲然,你還是別和我爭了,隻要她還有一口氣,她就是我的。”


    青鬆的偏執已經到了一個可怕的程度。


    司命和蘇禹心裏了然,自然不願意和這樣的人多多計較。


    換來的,是無休無止的爭吵,和青鬆肆無忌憚地顯擺自己的優越感。


    外麵有腳步聲傳來,許是崔管事有了消息。


    青鬆收迴劍,迴到位置上坐好。


    崔管事先踏進殿內,後麵兩個小廝,拖著傷痕累累的桑溪,一同進入。


    “迴天君,小的已經查出來了。現在讓桑溪親自說出來幕後主使。”


    崔管事退到一邊,把中間的位置留給桑溪。


    這是經曆了什麽啊!蘇禹看到桑溪身上密密麻麻的傷痕,以一種整齊的寬度出現。


    桑溪的眼睛目光渙散,就快要一命嗚唿的樣子。


    “是,是阿紅指使的。”


    桑溪吃力的說出這幾個字。


    感覺到發音有些不準,說話很吃力,桑溪的舌頭也受傷了?


    “阿紅。”青鬆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


    “果然是芍藥仙子啊!司命你說是不是?”


    “芍藥仙子嫌疑確實很大。”司命不能保證,並不排除芍藥仙子和阿紅沒喲串通過的可能性。所以迴答得模棱兩可。


    “好了,把桑溪拖下去,這幾天吊著他的性命。還有找一個和桑溪相似的人,別讓芍藥仙子那邊發現有什麽異樣。”


    “是。”不得不說,崔管事真的是一個十分稱職的人,幹什麽事都能做好。


    “沒什麽事了,兩位也可以迴去複命了!”青鬆下了“逐客令”。


    司命和蘇禹一同離去。


    出了青離院這個地方,唿吸瞬間變得輕鬆起來。


    “蘇禹,不用理會青鬆的話!”


    司命想安慰蘇禹。


    “沒事,青鬆確實太過於偏執了。我不會和這樣的人計較的。”


    “你倒是挺會安慰自己!”司命繼續感歎,“這一次收獲不小啊!桑溪,芍藥仙子,阿紅這是想暗中除掉青鬆啊!”


    “下一次的會審是什麽時候?”蘇禹突然問起時間。


    “額,應該就是明天了,這是天君說的。”


    “會不會太巧了,剛好讓我們發現,明天就是會審?”


    “放鬆一點,你是不是想多了?”


    司命心裏當然清楚,確實是很巧,就像是安排讓我們兩個親眼看見一樣。


    但是上天界的人說過,向著青鬆這一方,他才能和雲華走到一起。


    所以司命一直在有意無意地幫著青鬆。


    “你先迴去複命吧,我還有事。”蘇禹心下像被貓抓一樣,他很想去見一個人。


    “好,那我先迴去,和莊紹說明情況。”司命也希望雲華的師妹,雲然,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司命也猜到蘇禹是想去蘭台之境。


    得知自己的師父的狀況之後,我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埋著頭,想哭又哭不出來。


    我很想抱頭痛哭,可是一旦觸發了體內的排斥效應,我是在劫難逃。


    師父為了救我,不惜耗費自己的身體。


    我的確是活下來了,可是師父還有十天左右的時間。


    更加悲哀的是,我連傷心的權利都沒有。


    蘇禹在房間外麵,輕輕敲了敲門。


    “誰啊!”我無力地問。


    “蘇禹。”


    “哦,進來吧。”


    蘇禹慢慢推開門,走到我身邊坐下。


    “怎麽樣,身體好些了嗎?”


    我的心裏湧過酸澀,“沒事,沒事,我很好。”


    蘇禹輕輕拉過我,把我抱進懷裏。


    “怎麽了?”蘇禹今天怎麽一反常態?


    有微風帶動沒有合攏的門,吹動紗簾和蘇禹的頭發。


    “很想你,很擔心你。”


    蘇禹言簡意賅。


    “謝謝你啊,還能惦記著我。”


    我現在很想找一個人,安安靜靜地抱一會兒,或許會讓我充滿力量。


    “阿然,我擔心,我沒有能力保護你。”


    “這有什麽?我可以自己保護自己啊!”


    我下意識地迴道。


    “阿然,從前我總是覺得命運掌握在我自己手裏,包括事業,感情。但是現在我發現,我錯了,我太自負了,有很多問題都沒有考慮過……”


    “蘇禹啊,這不像你。”我輕聲在他耳邊說,“反正都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了,不用去否定自己。”


    我淺淺一笑,“沒事沒事,有什麽事我們不能一起扛嗎?”


    這話說出來,我自己都覺得違心。怎麽可能事事都一起扛?


    就像我的身體狀況,我不想說出來,去麻煩另外一個人,花幾倍的心思來照顧我。


    這不值得……


    蘇禹拍拍我的背,“嗯,我們一起努力好了。”


    蘇禹見到我,心裏的不安全感也放下了。


    “好了,我要走了,你自己好好保重啊!”


    蘇禹叮囑,我笑著答應。


    如果說我的情緒是一張波浪圖,它隨著我高興,悲傷的程度反映出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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