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鬆是不是太霸道了?”溫悅心擔心雲然的情況。


    “我當時喜歡他,就是喜歡他的霸道啊!”芍藥仙子輕輕依靠在楠木椅上,和溫悅心解釋。


    “真是蘿卜青菜,各有所愛啊!”溫悅心和雲然都知道,青鬆曾經為了折磨一個人,用盡了怎樣的手段。說好聽點,那是霸道。說得更準確些,就是暴戾。


    當然,這些事情,溫悅心沒有說出來。


    “隻希望雲然可以再迴來。”溫悅心望著崔管事離開的方向,心下忍不住擔憂。


    會被發現嗎?


    我也這麽問自己。


    我在書案前,已經來來迴迴磨墨,磨了三四個時辰,手腕一直在用力,此刻感覺手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青鬆的手也沒有停過,我聽到紙張“淅淅索索”的聲音,就知道青鬆換了一張紙,開始重新畫了。


    我依舊小心翼翼地低著頭,看著黑色的墨汁,越來越濃稠。


    “累了吧!”


    青鬆突然說道。


    作為一個下人,哪裏有喊累的道理,我連忙說道:“不累不累。”


    他到底有沒有看穿我的身份?


    沒有,這般對一個下人也很奇怪。


    若是已經看穿了,還假裝不認識我,那不是在把我當猴子耍嗎?


    專門看我笑話的?


    青鬆理好畫卷,起身往門外走去。


    我不解,跟在他身後。


    “崔管事,給若阿收拾一間相近的房間,讓他貼身伺候。”


    崔管家聞聲而來,連忙點頭,迅速去安排。


    我呆立在原地?貼身伺候?


    我當時真想直接亮出身份,好歹也是蘭台之境裏不小的人物了,現在去貼身伺候一個天君的兒子?


    最讓我膈應的是男女有別。


    “走,吃飯去。”青鬆下令。


    我一步一步跟在青鬆後麵,保持穩定的三步距離。他停下來,我也立馬站定。


    目光聚集在青鬆的衣角,既然是以下人的身份進來,這戲還是要做做足。


    “離本公子這麽遠做什麽,我又不會吃了你。”


    青鬆一句話讓我直起雞皮疙瘩。我怎麽感覺怪怪的?


    我勉勉強強縮短了一點距離,兩米半。


    青鬆作為主子,吃飯自然是和下人分開的。


    一大桌子的菜,看顏色看起來就讓人垂涎欲滴。


    待青鬆坐下,崔管事遞來一雙筷子,一個碗。


    “再加一雙。”


    “好嘞。”崔管事也沒有覺得哪裏奇怪,又添了一雙碗筷。


    青鬆指指旁邊的凳子,“坐吧!”


    他在和誰說?


    崔管事一腳踩醒我。我差點沒有喊出來。這下腳也太狠了!


    崔管事踩完,就把門給關上了。


    哎喲喂,這叫一個什麽事?


    我戰戰兢兢地看向青鬆,手指不確定地指指自己。


    “青鬆公子,你是在叫我嗎?”


    這麽問很白癡,我當然也知道。但是直接坐下,就顯得我太大膽了。


    “不然呢,這裏還有誰嗎?”


    從進入青鬆書房那一刻起,我就徹底糊塗了。


    “青鬆公子,這素來沒有主人和下人一同進食的道理……”


    “本公子說的道理,就是道理。”


    ……


    我心裏腹誹,這青鬆控製欲是一點沒有變。


    我幹脆乖乖坐下,拿起碗筷吃起來。


    “你一個大男人吃飯怎麽細嚼慢咽的?”青鬆問道。


    “咳咳咳”,我一口飯噎在喉嚨裏,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青鬆伸手輕輕拍拍我的背。


    我條件反射一般站起來,這太僭越了吧!


    我使勁咽下卡在喉嚨的飯,端起桌上唯一的水壺喝起來。


    “噗。”這裏麵裝的是酒啊!


    我立馬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裝作腿一軟,跌在地上向青鬆請罪。


    “公子仁厚,但是小人實在經不起公子這般關懷,請公子責罰。”


    我說的時候就感覺到很違心,但是沒辦法啊!看不透青鬆什麽意圖。


    青鬆放下碗筷,走到我跟前,親自把我從地上扶起來。


    簡直了,我心髒都要跳出來。


    青鬆為什麽要這樣?


    “說什麽傻話,快起來,地上涼。”


    什麽形容詞都描述不了我此刻的震驚。


    拜托,我現在扮作男兒身啊!青鬆你這是在幹什麽?


    我稍稍退後,與青鬆保持一點距離。


    “冒犯了冒犯了,小人還是不打擾公子吃飯了,先行告退。”


    我抱拳彎腰,保持著姿勢,一路走到門外。


    崔管事見我出來,有些驚訝。


    你那一腳太狠了,我現在腳指頭還在微微發疼。


    “你怎麽出來了?”他疑惑地問。


    “我怎麽不能出來,你有見過公子和下人一起吃飯的嗎?你們家公子名聲還要不要了?”


    “哦?我也吃過啊!你大驚小怪什麽?”


    什麽?我怎麽不太相信呢?


    我拉著崔管事往遠處一點,不能讓青鬆聽到。


    “你要不要勸勸公子,多去看看芍藥仙子。實話是說,我就是過來……”


    崔管事一把捂住我的嘴,“你可別提這個,反正來都來了,就要了解我們主子的脾性,為我們主子考慮知道嗎?”


    我怎麽可能做到?


    我最多是過來打打醬油,像崔管事說的這些,是我不敢想的,也不願想的。


    “吱呀。”


    青鬆從門裏走出來,我和崔管事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


    “按老規矩,讓若阿試試吧!”


    青鬆對崔管事說道。


    我一臉納悶,什麽老規矩?


    崔瑉之認真的給我遞來眼神:你可要好好學。


    一處涼亭裏,一張椅,一張桌,一盞燈。


    這是要幹什麽?


    崔管事讓我站在他耳朵旁邊,從袖子裏拿出準備好的扇子。


    “像這樣耐心地扇,就好了。”


    “好。”這樣我還是可以接受的,扇扇子而已。


    青鬆坐在椅子上,翻開書,慢慢看起來。


    我手中穩穩地執著扇子,輕輕地扇。


    其實晚上是有一點風的,我怕扇多了,青鬆生什麽病,第一個怪罪的就是我,所以我沒有扇得太用力。


    這把扇子的設計也很巧妙。


    竹柄上有細細麻麻的小洞,裏麵應該嵌入了香膏一類的東西,所以輕輕扇起來,有一股檀香的味道。


    青鬆一言不發的看著書,我沒有看到封麵,但是根據厚度,可以判斷出來,應該是一本大著作。


    我稍稍觀察了周圍的環境,非常安靜,偶爾有小鳥駐足在樹上,亭上,留下幾句問候。


    我不禁開始想自己的晚年生活,如果也能這樣,其實也不錯。


    不知道為什麽,我感覺身體裏有些燥熱。


    可能是因為剛才誤食了酒。還是猛喝了一口,這後勁也是夠大的。


    慢慢,酒發揮的作用侵蝕我的神經,手上扇得動作也遲鈍起來。


    我狠狠咬著自己的舌頭,隻盼青鬆早點放過我。


    直到舌頭咬的都麻木了,我還是感覺身上越來越燥熱,唿吸急促。


    青鬆好似發覺我的不對勁,往我這裏看。


    頭腦立馬清醒不少,但是臉上的紅暈一覽無遺。


    “我想起來了,你剛才喝酒了是吧,你早點迴去吧!”


    “多謝多謝。”


    謝天謝地,終於放我走了。


    可我這腳怎麽不聽使喚呢?腳上像是綁了千斤重的分量,連抬一步也覺得吃力。


    青鬆走過來,細細打量我。


    “沒事吧?”


    “沒事沒事。”我下意識往後倒去。


    青鬆一把接住我。


    等一下,我隻是想往後麵和青鬆保持距離,不是要摔倒!!!


    等不及我開口,青鬆把我橫抱起來。


    這?


    喂?我掙紮著往地上去。就算是摔地上我也認了,現在這個樣子算什麽意思?


    青鬆你是有夫人的人啊!


    青鬆看到我的不安分,沒有說話,抱得更緊了一些。


    他大步往前走去。崔管事看到這一幕,立馬撤退了下人。


    這波操作,我也覺得很奇怪。


    真是受不了了,有些話一定要說清楚。


    “青鬆,請你放我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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