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應該是在天宮的某一處水牢裏。醒來的時候,我發現頭上受了一擊重擊,好在鮮血已經凝結起來,不然失血而亡,自己這一生就這樣結束,也著實可惜了些。


    我緩緩站起身,手上,腳上都被套上麻繩般粗細的鐵鏈。


    輕輕晃動鐵鏈,鏈條一直延伸到看不見光的地方。這個牢有多大?天宮怎麽還有這樣的地方?


    剛才我好像是在百花宮的將離院裏,明明馬上就可以逼問出什麽,偏偏這時候被人從後麵襲擊,說是巧合我一定不信。


    “嗚,嗚……”


    什麽聲音?


    “你是誰?可知道這是什麽地方?”


    “嗚嗚……”


    這是人,還是鬼?


    “噠,噠,噠……”這連續十幾聲,清脆響亮,而且有規律,像是一連串腳步聲。


    我佯裝沒有醒來,靜靜等待接下來發生的事。


    這腳步聲沉穩有力,一點都不著急的樣子。


    “真是可憐啊,這姑娘又是誰啊,怎麽也得罪了我們家的大人?”


    他從懷中掏出一連串的鑰匙,“哎呀,是哪一把鑰匙開門來著?怎麽找不到了?”


    我頭上冒星星,你家大人有你這樣一個手下,估計也挺頭疼的!


    “啊,找到了。”他好似用盡全身力氣才把門推開。


    “喂喂喂,醒醒,我給你送飯來了。”


    我看準時機,念起口訣,飛快結印,在他的目瞪口呆中,我迅速點了他的麻穴,於是他整個人就定在我麵前,手裏端著送來的飯菜。


    我圍著這少年轉了幾圈,每動一下,鐵鏈就“噌噌”迴響,他也跟著一哆嗦一哆嗦。


    “這裏是不是還關著其他人?”


    看樣子,他年紀不大,挺清秀的。


    “如果你願意說,你就眨眨眼,如果不願意說,那就繼續站著吧!”


    他掙紮著奮力搖頭。用嘴型說著不行不行。


    “那你家大人姓甚名誰總得說吧。如果有一天,你家大人想殺了我,也讓我死的明白些。你若不說,那便,等我化成鬼來質問你。”


    他焦急起來,還是一個勁的說著不行不行。


    “真沒趣,那便這樣吧。”


    我走開幾步,開始打坐,調理內息。


    真是不知道,誰往我腦門上來了一下,真狠。


    “瑉之,你小子跑哪裏去了,讓你去送個飯,怎麽那麽久?”


    “嗯,嗯……”


    瑉之使勁地想喊出聲,吸引同伴的注意,被我一記眼刀子嚇迴去。


    “算了,不管他了,三天兩頭不見人影。哎?這裏門怎麽沒關。”說著,說話的人直接“嘭”一聲關上門。


    這下,名叫瑉之的這位,是真的出不去了。


    我解開他的麻穴。反正大家都出不去,不如陪姐姐我聊會兒天。


    “你,你,你,你……”


    他半天你你你,說不出其他話。


    “我我我怎麽了,現在我們可是同病相憐,正好聊聊天啊!”


    “誰要和你聊啊,哼!”


    “幹嘛這樣冷漠,你家大人到底是誰?你要是肯說,姐姐給你吃糖葫蘆。”


    想起蘇禹不知從哪裏弄來的一串糖葫蘆,現在隻能犧牲一下了。


    “糖葫蘆是什麽?”


    “糖葫蘆這東西可寶貝了,我自己都舍不得吃,天宮裏可沒有這樣的好東西。”


    “我不吃。別想誘惑我。”


    “誒,你真不吃,你看哦,這糖葫蘆外麵裹著一層脆脆的糖衣,裏麵是酸酸甜甜的果肉,這一口咬下去,嘎嘣一聲,你聽。”


    我當著他的麵,吃得津津有味,而且吃得極慢極慢,就看這個叫瑉之的小家夥能忍到幾時。


    “哎呀,我真是服了,你真是一點也沒有做神仙的樣子。我說,估計你早晚也會知道。”


    我有些心疼地看著手裏的糖葫蘆串,被他一把奪去,還有四顆啊!


    “我家大人身份尊貴,是天君的二兒子呢!”


    “天君的二兒子是誰?”我接上他。


    瑉之差點把含在嘴裏的糖葫蘆吐出來,我跟著心顫了顫,別浪費別浪費,姐姐這心裏可舍不得啊!


    “天君二兒子就是青鬆啊!”


    “你說什麽?是青鬆還是秦嵩?”


    “前麵一個,你耳朵有問題?”


    “第一聲,青鬆?”


    他沒好氣地轉過身去,“不和你說了,你怕不是個傻子。”


    這會是巧合嗎?


    我正發著愣,他轉過身來,隨手扔了竹簽,“吃完了,這味道還真是不錯。”


    “青鬆是一個怎麽樣的人?”


    “問這個幹嘛?難不成你看上我家大人了?”


    “開什麽玩”,本來想脫口而出開什麽玩笑,但是想著如果能勾起他的興致,戲說承認,倒也無妨。


    “對,所以,你家大人是個什麽樣的人?”


    “嗯,怎麽說呢,跟在他身邊不久,他對人對物好像都挺淡然的,對天宮裏發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漠不關心。對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倒是十分在意,成婚之後,就再也沒有人見到過他的妻子,應該是把他的妻子保護的很好。”


    這話聽起來怎麽有點奇怪?把自己的妻子關在家裏,是一種對她的保護?


    “誒,你要是看上我家大人,你隻有被冷落的份了!”


    “他什麽時候娶得妻子,名字叫什麽?”


    “你這個人怎麽這麽多問題。”


    “不說,不說把糖葫蘆吐出來。”


    “哎呀好吧,告訴你也無妨。他是去年這時候娶得妻子,叫什麽不記得了,但好像是凡人轉世。”


    “最後一個問題,這牢裏還有誰?”


    “好像是得罪了大人,一直關在裏麵,就是你的下一層,有時候大人會親自來這裏看望他,每次出來的時候,神情都不太好。”


    “大概有多久了?”


    “快一年了吧!”


    怎麽辦,我有一種真相浮出水麵的感覺,好像樁樁件件可以聯係起來了,但是同時令人背後發寒。


    我兩手抱住雙腿,蜷縮著坐在地上,心髒極快地一上一下,頭腦充血,似要透不過氣來。


    “你知道怎麽出去嗎?”我問他,如果趕得及,還可以去百花宴上,把消息帶給蘇禹和溫悅心。


    “不行,這門隻能外麵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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