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許清靈那略微有些寵溺的話語,淩寒的心裏也是一片溫馨,忍不住從床上坐起來,輕輕的擁著許清靈的肩頭,說道:“清靈,國難當頭,確實是我有些虧待你了。”


    輕輕的趴伏在淩寒的懷裏,許清靈嬌嗔著說道:“淩寒,你這話就不對了。


    國事如此,我輩中華兒女都應該挺身而出。


    又怎麽會存在你虧欠我什麽的說法呢?”


    撫著許清靈那一頭幹淨利落的短發,淩寒說道:“作為中華兒女,作為一個革命軍人,我並不覺得我對你有什麽虧欠。


    但是,你別忘了,你還有另一重身份。


    那就是,我淩寒的女朋友,或者說是戀人。


    作為情侶來講,我對你的虧欠確實很多。”


    淩寒這話也是有感而發,他跟許清靈雖然早就已經確定了關係,但跟他以前所熟知的那種戀人並不一樣的是,在他們之間,根本就沒有什麽風花雪月、柔情蜜意、更談不上什麽“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的那種清閑寫意。


    有的,隻是沒完沒了的工作,以及麵對鬼子的時候那種血與火的考驗。


    與其說他們是戀人,不如說是戰友來得更恰當一些。


    對於這一點,淩寒確實經常感到有些愧對許清靈。


    甜蜜的把俏臉伏在淩寒的胸膛上,許清靈輕聲說道:“淩寒,你不需要為此自責。


    選擇走上這條道路,那是我的個人意願,我不後悔。


    至於你說的像其他人那樣花前月下,那種生活,的確是每個人都想要的。


    但是,還是那句話,現在的國事如此,但凡有點良知的中華兒女,都沒有任何其餘的選擇,隻能投身到抗日這個大熔爐當中。


    相比較咱們個人的幸福,我想,我們追求的應該更加遠大。


    那是全國人民的幸福!


    是全天下勞苦大眾的幸福!


    最重要的是,相比較那種建立在物質上的感情,你不覺得,我們這種在血與火的考驗之中磨礪出來的感情,更加來得堅實可靠嗎?”


    淩寒撫著許清靈的秀發,說道:“你說的那些道理我當然知道。


    隻不過,從個人感情上來講,我還是對你有些虧欠的。


    或許你會說我的思想境界不高,但我要說的是,國事與家事,總是能找到一個平衡點的。


    古人說,治國、齊家,而後平天下。


    可見,治國與齊家,本身就是放在等同位置的。


    清靈,我有一個想法,或者說提議,你考慮一下。”


    許清靈有些奇怪的問道:“什麽想法?”


    淩寒伸手撓了撓自己的頭發,突然有些難為情的感覺,吭哧了半天,連句完整的話都沒說出來。


    許清靈似乎意識到了什麽,俏臉“唰”的一下漲得通紅,有些慌亂的低下頭去,伏在林寒的懷裏,就像一隻鴕鳥一樣,根本不敢抬頭去看淩寒的眼睛,嬌軀也有些顫抖了起來。


    終於,淩寒還是下定了決心,堅定的對許清靈說道:“清靈,你跟你們上級請示一下,咱們倆結婚吧!”


    淩寒的這句話,仿佛重錘一樣,重重地敲擊在許清靈的心靈上,讓她整個人突然之間都變得有些暈暈乎乎的。


    “淩寒,是不是有點太早了?”


    好半天,許清靈才呐呐的低聲說道。


    既然已經把話挑明了,淩寒就再也沒有什麽好顧忌了的,輕聲說道:“清靈,這種事情沒有什麽早晚之分,隻要咱們兩情相悅,那就不用顧忌太多別的因素。


    還是說,你本人對於嫁給我這件事,還存在什麽疑惑,或者不願意的地方?


    沒關係,我不會勉強你的。”


    許清靈從淩寒懷裏直起身子,勇敢的直視著淩寒的雙眼,說道“淩寒,我之所以感覺這件事兒有點兒早,並不是因為我對你的感情還沒到那個地步。


    隻不過,你要明白,我是一名黨員,是接受黨組織領導的。


    我的職責,就是在你們獨立營展開工作,爭取把你們獨立營早日拉到我們黨的領導之下,成為真正有組織、有紀律的抗日武裝。


    目前來說,我的工作在你的配合之下還算順利。


    但你要明白,我們的身份現在畢竟不同。


    說得直白一點兒,你並沒有明確的表明你的立場。


    而且,你也不是黨員,我向組織上申請,有些名不正言不順。”


    淩寒卻說道:“清靈,正因為我現在還沒有明確表明立場,沒有正式加入組織,我才想著跟你盡快把這件事解決了。


    不然的話,等我真正加入組織,到那時候,再想跟你結婚就比較困難了。”


    淩寒這話讓許清靈一愣,有些詫異的問道:“此話怎講?


    你加入組織,成為一名真正的黨員,這應該是一件好事,我們歡迎還來不及呢。


    又怎麽會成為我們結婚的阻礙呢?”


    淩寒輕輕一笑,說道:“清靈,雖然我現在還沒真正嫁娶你們的組織,但對於你們的一些規定,我還是知道的。


    就拿結婚這件事來說吧,我記得你們有一個258團的規定。


    就是說,想申請結婚,首先必須具備年滿25周歲、入黨八年、團級幹部這三點才行。


    你想啊,這三點我一點都沒法滿足。


    首先說這個年齡吧,我今年23歲,比你還小一歲呢,咱倆都不滿足25周歲這個條件。


    入黨八年,或許你能滿足,但對我來說,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


    再就是這個團級幹部,或許從國民政府這邊的級別來說,我勉強夠格。


    但真正到了你們係統之內,我能劃分到一個什麽級別,現在還言之過早。


    你說就這樣,我想娶到你,得等到什麽時候去?”


    “撲哧。”


    淩寒的話,讓許清靈忍不住笑出聲來:“這就是你的顧忌?”


    淩寒很認真的點點頭,說道:“難道我不是嗎?


    我可不想等到八年以後,才能真正的跟你步入婚姻殿堂。


    說不定,到那時候,日本鬼子都被我們給打出華夏去了呢!


    至於我們還能不能活下來,隻有老天才知道。”


    “你啊你。”


    許清靈有些嗔怪的伸出一根手指,在淩寒的額頭上點了一下,說道:“看你平時挺機靈的,怎麽這個時候開始鑽牛角尖了?


    你不知道有一種說法,叫做特事特辦嗎?


    別忘了,你現在是我們需要拉攏的對象。


    就衝著這一點,也不可能拿那些條條框框來卡你啊。


    行了,這件事先暫時不討論,等迴到營部之後,找個時間,咱倆再好好的談一下。”


    許清靈一錘定音,直接結束了這個讓她尷尬無比的話題。


    沒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淩寒雖然有些無奈與不甘,但也隻能順著許清靈的意思,暫時擱置了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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