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胡理芬的爹爹從外麵溜達迴來了,關興就站起身與胡老師說話。


    胡老師說:“你今天休息嗎?怎麽這麽早?”


    關興迴答說:“本來是要在辦公室等下麵送報表來的,昨兒聽胡理芬說胡嬸今天生日,我就早來了。”


    胡老師說:“生日年年都過的,你不要耽誤工作呐。”


    “沒事,我已經安排我們辦公室的餘副主任了。”關興迴答說。


    胡老師就一邊燒茶水一邊與關興說話,問他們招工的考試準備得怎麽樣了,這次準備招多少人。


    關興都一一做了迴答,特別感謝教育局職教科的那個佘科長,辦事很細心。


    胡老師說:“我們現在也是經常遇到這些選拔呀、考試的事情,如果不認真對待,說不定哪個環節沒有做好,就會犯錯誤的。你想想人家的學生、知青是不是都在張著饑渴的口等著?”


    關興聽了就對胡老師這種自帶的責任感很敬佩,胡老師說:“那天在縣革委會開會,你忘了陳光明同誌的那個告誡嗎?”


    “我記得,就是要我們時時把知青的事當著自己親人的事放在心上。”關興迴顧說。


    正在聊著這些事,胡理想就從內屋出來了。胡老師就對他說:“昨兒我聽芬兒跟你姆媽商量她自己的事,你是不是也要有個思想準備呢?”


    “我有什麽事需要準備的?”胡理想反問說。


    胡老師就直接說:“你不是在和朱巧玲談朋友嗎?你們是怎麽打算的?要不要我們和他父母親見個麵?”


    “我們還在讀書,再說我們談朋友,還要您在先頭就去找人家父母親?”胡理想好像有些反感。


    胡老師說:“我這又不是封建思想,你以為你和朱巧玲談好了,哪天說結婚就打個招唿,人家就自己搭車來了是吧?”


    “那又怎麽樣?就是互相通個氣說個話的事嘛。”胡理想大大咧咧地說。


    “你這是什麽態度,你想想人家把女娃養這麽大,總得要弄清楚她和誰結婚,認識一下這個家裏人,搞明白這個家裏的情況吧。”胡老師有些生氣了。


    關興就說:“我們農村有句話,叫做低頭娶媳婦抬頭嫁姑娘,意思是說,作為男家的一方應該要主動一些的。”


    “是啊,雖然現在是新時代了,不興像以前那樣看親訂婚、行茶過禮,但是基本的風俗禮節還是要有的,這就是把人家當人的意思,就是尊重人嘛。”胡老師看到胡理想這樣沒有一點社會知識,心裏的氣就不知怎麽表達出來。


    胡理芬從廚房裏出來,聽了她爹爹後麵的話,就說:“您有這個想法,人家當事人沒有這個意思,您還不是在旁邊瞎著急。”


    胡理想聽到他妹妹的話,就吼了一句:“你不要這樣陰陽怪氣的好不好,你天天就在琢磨這些事,你都快成行家了。”


    胡老師再也沒有說什麽話,就隻一門心思泡茶。茶泡好後,給關興倒了一杯。


    關興說:“理想,你也要理解爹爹、姆媽的心情,他們還不是為了把我們的事情辦得圓滿一些嗎?要不然這樣,你下次元旦節迴來的時候,就約巧玲一起迴來。我呢,就事先給家裏打個電話,要我的姆媽向巧玲的父母說一下,讓他們有個思想準備。我們再帶他們二老去見見巧玲的父母。”


    胡老師聽了還沒有說話,胡嬸從廚房裏出來就表態說:“小朱這個辦法很好,就這樣準備吧,反正離元旦節也不遠了。”在家裏一般胡嬸說了的話,胡老師就表示默認的,這也就是表示全家都通過了。


    胡理芬說:“像這樣安排,這麽多人怎麽去呀?”


    胡嬸就說:“你們平常不是去過嗎?我們也就是五六個人吧,聽說他們那裏可以坐船去,我們就坐船吧。”


    胡理想就悶著頭好歹不說話了,他好像又迴到上小學時,家裏人為他準備書包、準備穿的衣服鞋子一樣,任人擺布呐。


    胡理芬看到他這個樣子,就很不解地說:“你說你也是銅嘴鐵牙的人哦,怎麽就不說話了呢?像你這樣,人家巧玲怎麽就答應跟你談朋友呢?”


    關興心裏想,朱巧玲可是和胡理想剛好相反,她是敢想敢幹的,這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呐!


    到了吃飯的時候,隔壁的一個大嬸風風火火地進來,手裏拿著一個小禮包送到胡嬸手裏,說是給胡嬸做生的。胡嬸留她一起吃飯,她見家裏有很多人,而且還有關興一個不認識的客人,就說:“我家裏還有客呐,改天我專門來喝茶吧。”


    送走隔壁的大嬸,胡嬸就坐迴桌上吃飯。突然她就想起了一件事,說:“今兒這個時候吃飯,我本是不應該講的,看到她來了,又恰好小朱也在,我還是說給你們聽聽吧。”


    胡理想就說:“您這是說剛才大嬸的事嗎?好像說您的事呐。”


    胡嬸就說:“是這樣,隔壁大嬸的兒子下鄉在八寶公社永久大隊,結果大隊又安排他到小學校去教書,一去就和大隊的一個女老師談了戀愛,前年結的婚,去年生了個小娃兒。這不,現在就說知青可以迴城工作了,她就想讓我向老胡問問,像這種情況該怎麽辦?”


    胡老師聽了沒有說話,胡理想倒是有主見,說:“他想怎麽辦就怎麽辦,還要人家給他拿主意!”


    胡老師就問:“如果是你的話,你會怎麽辦呢?”


    胡理想說:“一個在鄉下一個迴城裏,這肯定不是個長遠之計啊,最好是分開了算了。”


    胡嬸說:“那人家女方不就成了寡婦了,那娃兒怎麽辦?你說的很輕巧!”關興感到胡嬸對兒子胡理想這樣說法很反感。


    胡理芬說:“是啊,我覺得反正八寶離縣城也不遠,大不了就帶到街上來吧,誰個叫他當時沒有想後路呢?”


    胡嬸就看向關興說:“你現在就是管這個事的,遇到像他這種情況,你說該怎麽辦呢?”


    關興說:“我們在開知青專幹會的時候,就反複交代過,知青下鄉這麽多年,當時的政策是要求知青們和社員打成一片,而且鼓勵他們要插隊落戶、生根發芽的。所以,這也就不能怪她兒子了。”想了想又說,“遇到這種情況,隻能是知青專幹上門做工作,征求雙方的意見,盡量做到家庭安定吧。國家現在也沒有辦法把他們倆都招上來。”


    胡老師說:“也隻能這樣子了,國家發展了,以後也是會想到這些特殊情況,做好處理的。”


    大家聽了也就沒再說這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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