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在做什麽?”


    柳樂歌狠狠拍打著自己的頭,走出去好遠,說:“明瑤已經不會迴來,無論多像,那人才不是明瑤,明瑤不會那麽心計,那麽隱忍,那麽卑亢,不會的...”


    柳樂歌一遍一遍麻痹自己,是因為剛才跳舞的明瑤已經和他記憶中的明瑤完全重合了。


    “柳上仙。”


    柳樂歌一直在亂走,迎麵碰上著急的白葳寧等人。


    “嗯,何時這麽著急?”


    白葳寧本想打了招唿就走,卻不想柳樂歌會深問。


    “晚輩在找一位朋友,她受了傷,原本在房裏養傷,晚宴一結束竟不在了。”


    “朋友?”


    柳樂歌皺眉,想起之前看見明瑤和白葳寧坐在一起,頓時身邊的氣場不一樣了。


    白葳寧倍感壓迫,身邊的侍從更是。


    “上仙?”


    白葳寧詢問,柳樂歌又像沒事一般,說:“看你這麽著急,你與你那位朋友關係很好?”


    “萍水相逢,覺得是個可以交朋友的人罷了。”


    白葳寧如實說,說不出心裏的那份不自在。


    “是麽?那你快去找吧。”


    說著,柳樂歌就走了,留下原地的白葳寧等人更是不明所以。


    短短幾句話,已經超過了白葳寧的認知,要知道這麽多年來,他一起說的話也沒有今日與柳樂歌說的話多,那柳樂歌怎麽會和他閑聊這些?


    也就楞了一下,為了抓緊時間找明瑤,白葳寧派出了他帶出來所有的人,白思自是很不開心,但也沒辦法。


    柳樂歌沒走幾步,又遇到了一個不想看見的人,萳鳶。


    萳鳶無視柳樂歌的排斥,貼到柳樂歌身邊,問:“我這裏的那位姑娘你看的可歡喜?”


    柳樂歌一掌把萳鳶打出去老遠,一身戾氣。


    笑道:“果然是你派來的。”


    “也不完全是,她自己送上門的,不用白不用。”


    萳鳶拿著煙袋,順勢半倚著一邊的石欄,說:“這次也算有點進步不是?看你剛才著急的樣,怎麽?動心了?”


    “你再送一百個來也是一樣的結局,三百多年了,從你爺爺到你,這麽想著兇水裏的九嬰,何必呢?”


    “你不懂。”


    萳鳶一口一口地抽著煙。


    “我不懂?我自是不懂你們這些妖物的想法,萳鳶,你給我記住,我是看在你們萳家幾百年來對整個元陽的貢獻暫且不動你,你要是再過分行事,我可不保證。”


    柳樂歌警告,萳鳶聽著,還謙遜地低下了頭。


    “那多謝上仙又饒了小的一次。”


    柳樂歌瞥了萳鳶一眼。


    “哼!”


    柳樂歌覺得自己越來越心堵,待柳樂歌出去晃了一圈迴去,床上已經沒人了,隻有幾攤血跡。


    “人呢?”


    柳樂歌麵目猙獰地去問外麵的弟子,那人隻是搖頭。


    “不知啊掌門,你走之後,就沒人進去,不過...”


    “不過什麽?”


    柳樂歌看著床上的血跡,觸目驚心。


    “不過你走後不久,裏麵就發出了淒厲的哭喊,可是你讓我們無論如何也不要進去,就沒人敢進去。”


    柳樂歌的臉色已經差到了極點,麵前的本門弟子跪了一地。


    良久。


    “掌門!”


    一個弟子從外麵趕來。


    “何事?”


    柳樂歌撫了撫額頭,覺得自己又過激了。


    “剛才接到杜若芷上仙的訊息,說有急事喊您迴羽仙派商議,很急。”


    那弟子看見裏麵跪了一地,也跪在地上不敢起來。


    “知道了。”


    柳樂歌不自覺又看了眼床上的血跡,想著她兩隻腿都斷了,能去哪裏?又想著該不是又是什麽手段?苦肉計?他是真的厭倦了和萳鳶玩這些把戲,這是最後一次。


    然後招唿也沒打,就帶著弟子離開了青雲潭。


    那天,白葳寧帶著白氏的人把青雲潭翻了個遍也沒找到明瑤,萳鳶也是後來才知道明瑤不見了,隻留了一床的血跡,那柳樂歌也不見了。


    杵山以北


    兇水畔


    “該醒了。”


    冷冰冰的話從明瑤耳邊響起,明瑤感受到刺骨的涼意,一下從地上坐起。


    “唔...”


    兩隻小腿已經沒有了知覺,可是脖頸處的淤青疼的還厲害。


    整個頭暈沉沉的,待看清不遠處的人,明瑤身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我成功了...”


    明瑤小聲嘀咕。


    鋒九正在喂一隻文狸吃東西,那隻文狸眼淚汪汪,嘴上吃著東西,眼睛卻是看著明瑤的。


    “明...瑤...明...瑤...”


    一邊吃東西一邊喊著明瑤,不就是斐然。


    “你這小家夥,我白養了你這麽多天,我對你不好麽?委屈什麽?”


    鋒九怒斥,把斐然整個嚇哭了,眼淚奪眶而出,就要向明瑤跑去,卻被鋒九拎起一隻耳朵,懸在半空。


    四隻小肥腿胡亂蹬著。


    “還跑?我讓你走了麽?”


    鋒九扯著斐然的耳朵,甩來甩去,“嗚啊啊啊啊...”哭喊聲響徹了整個兇水河畔。


    “你...你不要這麽對待她,她還是個孩子。”


    明瑤想要站起,發現自己的腿根本不聽使喚,特別是之後被柳樂歌掰折的那條腿,詭異地彎曲在那裏,白骨已經劃破了皮肉,露在外麵。


    “你喊什麽喊?我還沒和你算賬呢。”


    “什麽?”


    明瑤突然後怕。


    鋒九一下瞬移到明瑤麵前,明瑤下意識地保持距離。


    鋒九冷笑,一手鉗製住明瑤的下巴,逼迫她看著他,說:“我讓你去偷鎮妖令,你倒好,才去一個月不到,自己的命就要丟了,我還指望你什麽?”


    明瑤不喜歡被人這樣對待,想要掙脫。


    可是鋒九一個九尺成年男子,比一般人高大許多,肌肉壯碩,輕輕捏著明瑤的下巴,明瑤就動不了分毫。


    “是你自己白日做夢,那柳樂歌是什麽人?那鎮妖令是我隨便能偷到的東西麽?”


    明瑤被問得脾氣也上來了,想想都委屈。


    “哎呦,會頂嘴了你,你這丫頭真有意思,明明很害怕,抖得這麽厲害,嘴上可是不饒人。”


    鋒九敲了她腦袋一下,下巴上的手卻沒放下。


    “我是怕,可我也不會讓你隨意欺辱,那鎮妖令我拿不到,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明瑤的眼睛很有神,此刻毫不掩飾的情緒,怨恨,虧欠,委屈,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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