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進來的時候,宋延在她右側,明瑤根本沒有注意右側上方,因為之前那邊隻是空地,那柳樂歌竟然就被安排在他們的右上方,緊靠著白氏的席位。


    明瑤渾身一哆嗦,就躲開了柳樂歌的視線。


    敵不動我不動,明瑤如此安慰自己,大不了不承認自己見過他,他還能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怎麽她?


    到時候有什麽事的話,白葳寧應該會擋著點吧?可是憑什麽呢?


    明瑤心裏一下閃過很多種可能,好像沒幾個好結果...


    “白公子可聽說過鎮妖令?”


    明瑤往白葳寧身後躲著,不想讓柳樂歌看到自己。


    白葳寧聽到明瑤的話,連忙側過身,把好不容易藏好的明瑤又暴露了出來。


    “你問這個做什麽?”


    話裏帶著質問。


    “這個,路邊聽人家提起過,好像很厲害的樣子,我也不知是何物?又是何許人的?”


    明瑤幹笑。


    “這個東西你還是不要明目張膽地提出來,是個禁忌,大家公認的,雖然沒有明文規定。”


    “我也不懂...”


    明瑤嘟囔著,她也卻是不懂。


    白葳寧好像鬆了口氣,又端正地坐好。


    “你和我提無事,以後注意點就好。”


    明瑤忙點頭,又問道:“那我能問問為什麽嗎?還有這東西還在不在了?”


    白葳寧下意識看了一眼身後的柳樂歌方向,一手捂住明瑤的嘴,小聲說:“現在不合適說這個,等宴會結束了,我有機會告訴你。”


    明瑤看出了白葳寧的忌憚,掩飾不住的。


    想來那鎮妖令和柳樂歌,和她同名同姓的女子定有什麽大淵源,這也太巧了...


    因為害怕柳樂歌突然發難,整個宴會,明瑤都精神高度緊張,卻也沒心思看台中的表演,隻是隨著觀眾席的叫喊聲,隨意地拍拍手,毫無靈魂可言。


    “怎麽興致不高?之前看你還挺興奮?”


    宴會將近尾聲,明瑤趴在桌上,擺手。


    “光有興致,身體跟不上啊,你們這些世家的宴會也真是,一搞就是兩三個時辰,誰受得了?”


    其實明瑤是提防著柳樂歌,自己嚇得自己。


    誰知那柳樂歌就一開始看了她一眼,之後再也沒看過她,她也不敢放鬆警戒。


    白葳寧輕笑一聲,說:“也快了,今天隻是一個展示,明後兩天才是比試的正題,等會兒迴去好好休息。”


    明瑤應下。


    宴會一結束,就拉著白葳寧火速離開了現場。


    把自己關到屋子裏的那一刻,明瑤才覺得安心了些,癱瘓在軟塌上,眼裏盡是無望。


    “斐然,你明瑤大姐姐可是在盡力啊,你可不能有事...”


    說是要相信那九嬰不會對斐然怎樣,也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信心,都怪她非要去那地取什麽舊物。


    明瑤用靠枕壓在頭上,心事重重。


    說起舊物,明瑤已經具體記不清是哪些東西,隻有一柄短劍,尤為深刻,想著自己之前一定很喜愛它,不然怎麽其他都模模糊糊,隻有那柄劍的樣子尤其深刻。


    就在明瑤昏昏欲睡的時候,一隻手掐住了明瑤的脖子,將她拎起。


    “唔...”


    明瑤隻覺得唿吸困難,已經被人懸空拎著。


    “放...手...”下意識掙紮。


    看見柳樂歌毫無波瀾的雙眼,明瑤心寒。


    而柳樂歌手上的力氣更重,明瑤已經嚴重缺氧,臉色醬紅,攥著柳樂歌的那隻手,無力巴拉了幾下。


    “我說過,再見到你,絕不手軟。”


    柳樂歌冷聲道。


    明瑤眼前已經黑了,脖子上的疼痛已經麻木,知道柳樂歌下了殺手。


    手終於無力垂下,眼角有一滴淚劃過,她真的覺得對不起斐然,讓她白白等了三年,又沒法帶她出來看看外麵的世界。


    兩日後。


    睜開沉重的眼,看見一臉不耐煩的白思。


    明瑤反應了好一會兒,又閉上眼。


    “你是有多討厭我,我都死了,你還要來這麽鄙視我?”


    想翻個身,脖子上纏住的紗布摩擦著傷口,疼的明瑤一哆嗦。


    “怎麽死了還這麽疼...”


    明瑤嘟嘟囔囔,雖然疼,但也沒打算起來。


    “明瑤可是醒了?”


    “是醒了,就是腦子好像出了點問題,老說自己死不死的。”


    聽見白葳寧和白思的對話,明瑤無法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一下從床上坐起。


    “我...我沒死?”


    明瑤摸了摸自己的臉,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好疼...”


    真的疼,怕不是斷了,也不知道是什麽醫師,包紮的也是水平有限。


    明瑤疼的眼淚汪汪,適時有人通報:“宗主,青雲潭潭主來了,說是來看望明姑娘,還帶了醫師和好些補品過來。”


    “去請進來吧。”


    白葳寧跟著出去迎,好像不是很開心,雖然還是那張冰塊臉。


    “你也是真的鬼門關前走一遭,還是好好躺著吧,省的我們宗主自責。”


    白思來扶明瑤躺下,明瑤可真是受寵若驚。


    “喔噢,你也會關心人啊?我以為你巴不得我有什麽事呢。”


    明瑤口無遮攔,白思把她扶下,甩袖離開。


    “我自是巴不得你離開,死了更好,可是宗主會自責內疚,以為你是因為他才會被歹人害。”


    白思說。


    明瑤沉眸,被歹人害?沒有呀,她可是被那個偽善的上仙柳樂歌差點掐死的,都不給她辯解的機會,想想都後怕。


    “被歹人?我是被何人襲擊的?你們可發現了?”


    明瑤問,白思站到床邊,握緊了手裏的佩劍,迴:“沒有,我們到的時候,人就跑了,你得感謝柳樂歌上仙,是他出手救了你。”


    “什麽?”


    明瑤說著就要從床上跳起來,被白思用劍柄按下。


    “你幹嘛這麽激動?柳上仙一路追著刺客過來的,路過你屋子,把你救下,不然晚一會兒,你就一命嗚唿了。”


    白思說的頭頭是道,可是在明瑤這裏就是胡扯。


    那柳樂歌定是個人格分裂的變態,一邊要殺她,一邊又在白葳寧他們麵前假裝救她,有病吧。


    “那你們是怎麽發現我出事的?”


    明瑤接著問。


    “是我巡邏的時候發現你屋內有不正常的聲音,就進去了,那時你就已經被柳上仙救下了。”


    明瑤想破口大罵,奈何喉嚨被掐的也出了問題,一下說了這麽多話,停下,突然疼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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