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基地報社門口,四眼仔走出來,旁邊跟著三五個助手,不急不緩的往迴走,路邊有一個掃地阿姨,忽然扔掉掃把,慌慌張張的掏出手槍,不管三七二十一,麵對麵的開槍。


    四眼仔傻眼了,距離太近了,十幾步的樣子,黑洞洞的槍口指過來,一個勁的扣動扳機,可能是太緊張了,也可能是新手,很顯然,沒有子彈射出來,副手很快緩過勁,一把撲倒四眼仔,另外幾人一擁而上,都是大小夥子,幾下放翻了老太太,幺幺嗬嗬,上下其手,打的老狠了。


    四眼仔迴神了,腦袋疼的厲害,半邊身子都麻啦,剛才摔得太狠,額頭磕破了,流了許多血,手臂不聽使喚,環視一圈汗毛倒數,看誰都像殺手,忘記怎麽起來的,踉踉蹌蹌的闖進酒店,迴到屋子癱坐在椅子上,哆嗦著拿出煙。


    這個消息傳的很快,看到的人太多了,除了環衛工,還有許多路過的,越傳越邪乎,沒過多久傳出謠言,四眼已經遇刺身亡。


    不知過去多久,房門被人踹開,四眼嚇得打哆嗦,剛掏出手槍,顫巍巍的指過去,定睛一看,鼻頭發酸,見到鐵柱就像見到靠山,心裏踏實了,忍不住想落淚。


    鐵柱板著臉叫喚“受傷啦,嚴重嗎··。”扒拉腦袋看一看,扯開衣服時聽道“我沒事兒。”四眼起來說道“她是什麽人,為什麽殺我··。”旁邊的副手迴道“正在審問。”


    四眼仔說道“我不幹了,這個職務要命··。”鐵柱拍著他肩膀說道“別衝動,冷靜下來再說。”四眼仔揮手說道“不行,我要問清楚,為什麽,不知道原因,晚上睡不著··。”鐵柱說道“陪你一起去。”


    一行人來到警局,距離很近,幾步路的事情,趕來時看見,三四個警察審訊“為什麽殺人··。”婦人受傷不輕,半邊臉腫的老高,頭發披散著,口鼻留著血跡,四眼的保鏢下手挺黑。


    婦人低頭不語,警察又問“老實交代,為什麽行兇,有沒有指使者?”婦人不耐煩的說道“我都說了好幾次,沒人指使,為我家人討公道。”警察說道“說的詳細一點,出於什麽目的。”婦人大聲叫喚“說了很多迴了,為家人,為我自己討公道。”


    鐵柱拽門走進去,旁邊跟著四眼仔,情緒激動的叫喚“我哪裏得罪你了。”婦人掙紮著起身,行動受了限製,越發的憤怒,破口大罵“都是你這個無能的混蛋,好日子不過,逼著我們清理喪屍,害死老的,帶走小的,全被你害死了,你們這些敗類,不覺得羞愧··。”


    四眼仔叫喚“我做了該做的,拿下那麽大的糧庫,建廠子,設圍欄,讓你們過上好日子,不知道感謝就算了,反過來害我。”婦人叫喚“一家老小隻剩我一個,說出花兒來也沒用。”


    四眼仔說道“為了安穩的日子,難免有犧牲。”婦人叫喚“憑什麽,犧牲我一家,成全你們。”咬牙切齒的叫喚“看看你們,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我犧牲了所有,換來了幹不完的活兒,挨不完的罵。”


    鐵柱忽然詢問“停,誰罵你了?”婦人叫喚“反正活不了了,我也不想活了,幹脆罵個痛快。”停頓一下說道“我家老頭子,多好的一個人,老實巴交一輩子,沒跟別人紅過臉,在你們的哄騙下豁出性命,為了我們一家,過上好日子,老命都搭進去了,你們還來指責他,說什麽喝酒誤事,害死了同行的隊員,他們家屬辱罵我們,歧視,怨恨,半夜砸窗戶··。”


    鐵柱皺眉詢問“有這種事情?”婦人叫喚“你閉嘴,我還沒說完呢,我兒子才多大,剛剛十七歲,又被你們騙走了,一去不迴,天人兩隔,到頭來又說,年輕不懂事,做事太魯莽,又害死了人,害死了誰,能不能讓他走的安詳,你們這幫魔鬼,紅口白牙,血口噴人,吃人不吐骨頭··。”


    四眼仔叫喚“閉嘴··。”婦人叫喚“不用嚇唬我,我不怕你們,隻恨沒有打死你,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鐵柱說道“老太太,說話講良心··。”婦人叫喚“人前裝清高,暗地裏派出狗腿子,死命欺負我們。”惡狠狠的看過來,陰惻惻的說道“要殺要剮,隨便,我在上麵看著你們,一個個的,不得好死··。”


    鐵柱驚得脊背發涼,腦袋一片空白,緩了好久叫喚“把她給我關起來,不許任何人接近··。”四眼仔疑惑地看過來,青青在旁說道“不符合規矩。”鐵柱叫喚“去他媽的規矩,我就是規矩。”青青叫喚“你瘋了··。”


    鐵柱叫喚“發瘋的是你們,一群蠢貨,怎麽養了一群豬狗,都給我滾蛋,滾··。”掏出皮帶抽過去,青青疼的齜牙咧嘴,捂著肩背往外跑,其餘人健壯,爭先恐後的離開,屋裏隻剩下鐵柱兩人,坐到對麵詢問“這裏隻有我們兩個,誰欺負你,歧視你。”


    婦人驚慌的詢問“你想怎麽樣?”鐵柱說道“問你什麽說什麽。”婦人迴道“所有人。”鐵柱沉思好久,慢悠悠的詢問“你們一家得罪過什麽人?”婦人說道“我們都是老實人,哪敢得罪人。”


    鐵柱說道“老實人做不出暗殺人的事情。”婦人流出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支支吾吾的說道“實在是活不下去了。”鐵柱皺眉說道“發了那麽多福利,所有人過上了好日子,你怎麽就活不下去了。”


    婦人掙紮幾下說道“剛拿到福利,債主就上門了,一個子兒不剩,全部拿走了。”鐵柱走過去,解開她的手銬,語氣不善的說道“哪兒來的債主。”婦人說道“他們說,我家男人愛死了他們家的人,叫我們陪命,區長出麵調和,賠了所有家底,欠下一身的債務··。”


    鐵柱感覺到異樣,從沒聽說過這樣的案例,指定藏著貓膩,試探性的詢問“你的債主是誰?”婦人迴道“區長家的表親。”鐵柱的臉色越發暗沉,繼續詢問“你是哪個區的,武器哪裏來的,怎麽想到刺殺四眼,為什麽不殺直接欺負你的,反過來害一個好人,是誰指使的?”


    過了半個小時,鐵柱緩緩走出來,臉色陰沉的嚇人,手裏拿著攝影機,扶著牆看一下眾人,揮手說一句“殺人未遂,從輕處罰,趕出營地··。”大海說道“這個事情性質不一樣。”四眼仔說道“我們得公事公辦,以絕後患,上迴就該嚴懲。”


    鐵柱招手說道“你跟我過來。”四眼仔跟上去,小心翼翼的觀察四周,下意識的擋住鐵柱,身量太小了,頂不住多少,心驚膽戰的迴到酒店,找來大智閉門談事。


    ···


    又過去半小時,房門打開了,走進一個年輕小夥兒,拿著錄像走出去,直奔安樂小區,屋裏三人麵麵相視,四眼遞出兩根煙,自己點了一根,眼神堅定的說道“我要辭職了,不想幹啦。”


    鐵柱笑道“看開啦。”四眼仔不甘的說道“我有一個遺憾,辦成一件事兒,給自己的履曆添上一筆。”鐵柱詢問“什麽事兒?”四眼仔說道“在我任期內,開啟食品加工廠,做成這件功績。”


    鐵柱詢問“那邊準備的怎麽樣?”四眼仔說道“不太好。”大智說道“這個事情很嚴肅,質量要過關,不能馬虎。”四眼仔說道“很多事情準備就緒,就差能源。”鐵柱說道“給你撥了太陽能··,風力發電機,還有燃油發電機··。”


    四眼仔說道“燃油發電比較靠譜,問題是,收集的燃油太少了,啟動那麽多機器,維持不了一個月。”大智說道“哪個誰,有很多燃油。”鐵柱說道“他們在騙人。”四眼仔詢問“您怎麽知道,我好像,沒提過這事兒?”鐵柱說道“別問我怎麽知道,事態確實很嚴峻。”


    四眼仔說道“那幫人說大話騙了我們,不管有沒有今天的事情,我這個職位是保不住了,徹底失敗啦,被人趕下去,還不如自動下台,留一份臉麵。”鐵柱詢問“害怕啦?”四眼仔搖頭又點頭,最終說道“確實有點害怕,那個時候,我以為死定了··。”


    大智說道“別說喪氣話,以後注意。”四眼仔說道“經曆了一次死亡,名利都是浮雲。”鐵柱笑而不語,大智端起茶杯,四眼仔說道“不要以為貪圖名利,隻求問心無愧,我確實害怕啦,留下一個好名聲,避免出現今天的事情。”


    大智笑道“年輕人,不誠實。”鐵柱說道“不要取消他啦,如你所願,工廠那邊,盡快投入生產。”四眼仔笑道“報社那邊詢問,用什麽材質的包裝,塑料,牛皮紙,錫紙··。”鐵柱說道“這個事情交給你了,開場的時候記得叫我,給你站台。”大智詢問“應該搞一個剪彩活動,有沒有大餐?”四眼仔說道“實話跟你說,這個工廠不賺錢,賠本買賣,低調一點。”鐵柱說道“我給你兜底。”停頓一下詢問“還有別的事情嗎?”


    大智說道“暗殺的事情不簡單,透著古怪。”鐵柱說道“我知道。”四眼仔詢問“為什麽不用正規手段,交給龍虎堂調查。”大智說道“我估計,暴力機構被人滲透了,還有一種可能,整個中低領導層,都出了問題。”


    鐵柱說道“我們也有問題,畢竟,不是什麽正規組織,做得再好也有漏洞,那句話說得好,名不正言不順,沒有說服力,威信嚴重不足。”四眼仔說道“按照我的想法,亂世用重典,不至於鬧成這樣。”鐵柱詢問“你在責備我?”四眼仔迴道“哪敢。”


    鐵柱說道“那句話聽過沒,做滿了三千功德,能升天上,成為神仙。”四眼仔皺眉不語,大智笑道“書裏說過,敬而遠之,子不語怪力亂神。”


    鐵柱不滿的說道“我們都是現代人,打開格局,眼光放遠,我堅信,機械飛升,科技成神,就當沒有天堂,我給你造一個天堂,世間淨土,天上人間。”大智笑道“道友,著相啦。”鐵柱不滿的說道“膚淺,迂腐,無可救藥··。”


    大智指著外麵說道“管好眼前的事情,後院起火了。”鐵柱立馬跑出去,一把抓住青青,嬉皮笑臉的說道“哎呀呀,這是搞什麽··。”話沒說完挨了一記耳刮子,打的結結實實的,鐵柱愣住了,片刻後惱羞成怒,本想發飆,想想剛才的事情克製住了,拉住她手說道“親愛的,別生氣,我給你道歉,剛才失去了理智,疼不疼··。”順手摸一下肩背,青青疼的大喊大叫“拿開你的髒手,從今以後,一刀兩斷··。”


    咣當一聲響,旁邊的房門打開啦,小慧探出腦袋,笑嗬嗬的看著,青青氣的青筋暴起,有扇了一耳光,鐵柱有了準備,輕鬆躲過,嬉皮笑臉的說道“打不著··。”迎麵又是一巴掌,小慧說道“妹子,我支持你,堅決分手。”停頓一下說道“姐姐給你找男人,高大帥氣,有錢又有顏,虧待不了你··。”


    鐵柱不滿的說道“後院起火了,看把你高興的。”轉過頭又說“別生氣,我給你道歉。”拉進屋裏說道“要打要罵,下不去手,張不開嘴··。”青青叫喚“你在這裏唱戲呢。”鐵柱叫喚“冤枉啊,誠心誠意道歉。”


    小慧湊上來詢問“因為什麽吵架?”鐵柱說道“哪兒都有你。”青青黑著臉叫喚“太不像話啦,在外麵受氣,那我撒氣,下手不留情。”小慧說道“我跟你講,男人都一樣,打你一迴,還有下一次,開了這個頭,沒完沒了,趁著年輕趕緊··。”


    鐵柱板起臉說道“煩著呢,不要胡鬧。”青青叫喚“你說得對,咋們兩個到此為止,不要拉拉扯扯的··。”鐵柱說道“給我一個機會吧,下次不敢啦。”小慧說道“你要是原諒他,我都瞧不起你。”鐵柱叫喚“姑奶奶,咋們別說話啦,行不行啊。”


    小慧說道“事兒不平我就管,地不平我就踩··。”鐵柱說道“你就踩吧,使勁兒的踩,踩死我,你就高興了。”小慧不滿的說道“別說不吉利的。”鐵柱說道“我真是瞎了眼,管不住這張嘴··。”二人迴頭瞪過來,鐵柱繼續說道“得罪你們二位,都是我不好,給你們一個機會··。”兩人的眼睛都快噴出火焰,鐵柱又說“說錯了,給我一個機會,看我表現,再敢動手,左手打的剁左手,右手打的剁右手。”停頓一下又說“以後長點心,見勢不妙趕緊跑路,那天發脾氣,收不住力氣,出了人命怎麽辦。”


    青青詢問“打我一頓,怪我了?”鐵柱說道“早就跟你說了,別幹這個工作,迴家休息,不差那點費用。”青青叫喚“這就是你的認錯太多。”鐵柱說道“我大小也是首領,給點麵子,好不好啊。”小慧嘀咕“黃瓜不大架子不小。”


    鐵柱皺眉說道“不跟你們聊了,營地出了問題。”小慧抓住他詢問“什麽問題?”鐵柱說道“四眼不想幹啦,下麵的人陽奉陰違,你呀,別在這裏耍脾氣,好好訓練手下人。”青青叫喚“又打又罵,你把我當成什麽人了。”指著他鼻子說道“我不會原諒你。”小慧說一句“好樣的。”


    鐵柱忽的板起臉,兩人嚇得連連後退,小慧壯著膽子說道“別跟我耍混··。”鐵柱氣憤的說道“別跟我咋咋唿唿,你的事情還沒過去,看在孕婦的麵子上,不跟你計較,不知道悔改,越來越猖狂。”


    指著青青叫喚“打你是輕的,追究起來,你的麻煩大啦。”指著外麵叫喚“她的武器哪兒來的,你們是怎麽做事的。”青青叫喚“應歸一碼。”鐵柱說道“我身心疲憊,經不起折騰,饒過我,好不好。”


    小慧說道“一天到晚啥也不幹,幹點兒事情,各種抱怨。”鐵柱迴懟“我又不是超人,負責打仗,還要保護你們,又要管理營地,哪有那麽多精力。”青青說道“借口,承認自己能力不夠,很難嗎。”鐵柱不滿的說道“我為營地做過多少功績,每迴打仗衝在第一線,伸張正義維護和平,容易嗎。”


    青青說道“欲戴王冠,必承其重。”鐵柱說道“你說得對,我會努力的,獲得那麽多功績,離不開你們的支持,來來來,抱一下,對你們的感激,言語無法表述··。”朝著心口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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