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裏,沐膠東笑的越發得意。


    奈何等來等去,也不見人進來,看著下麵官員竊竊私語的模樣,沐膠東派人出去催促一下。


    恰時安顏也在,沐膠東也有另一種考慮。


    派自己的人去,證據拿出來未免推脫不了,如若杜雲修手下官員被貶,自己與杜家一戰,屆時就怕付遊邱等人得了好處。


    不如由沐秋謹的人出麵,此舉更得人心,就算出現證據,也波及不到自身。


    這邊李發正在一旁犯愁,就看到安顏帶著兩個小太監隨身過來,其中那兩個就是負責接送沐膠東進宮侍候的太監。


    李發心裏暗歎不好,王爺恐怕已經等不及了,所以派了安顏過來。


    拿過令牌,安顏和李發走了進去,剩下兩個小太監在一旁守著。


    那裝著奏折的木匣就放在赴朝殿殿中央的桌子上。


    李發走上去接過木匣就要離開,看到一旁低頭看著地麵的安顏,清了清嗓子。


    “你可要呈給王爺。”


    安顏抬頭,看著對方手裏的木匣,笑著推脫:“奴才不敢,王爺隻叫奴才過來看看李公公何因未歸,不曾囑咐奴才拿著木匣,此等重要之物還是要交給李公公才能放心。”


    看著安顏如此識相,李發才滿意的捧著盒子走了出去,兩個小太監跟上,安顏走在身後。


    走過棧橋的路上,李發對著身後的兩個小太監敲打不停,話裏話外不外乎是警告身後的兩個小太監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有一部分的話也是在借機警告安顏。


    那兩個小太監自然知道李發一直跟在攝政王身邊,因此對著李發的話不住點頭,一邊討好。


    終於走過棧橋,眼看就要路過湖潭,安顏看著三人的背影,又看看湖麵,突然蹲下了。


    接著讓人沒有想到的是一隻飛鷹高璿在空中極速下滑,從李發的前方飛過。


    李發何時見過如此迅猛的飛鷹,眼看就要向後撤退躲避。


    飛鷹黑色的身體就像是疾馳的黑煙飛撲而上,李發忘了身後還有和他一樣亂作一團的兩個小太監,三人相撞。


    又是靠近棧橋,力量相背,那被捧在李發手中的木匣一時不慎就要墜地,本來已經伸出手的李發卻又聽到了耳旁傳來的振翅的聲音,接著宦官帽倒是歪斜到一旁,勾到了湖邊種植的柳樹。


    枝丫刮著帽子,牽扯住了想要伸手拯救木匣的人,隻見那木匣被李發以手指尖勾碰迴來,卻又因為下意識躲避飛鷹將木匣拋向了湖潭中。


    那木匣飄蕩在湖潭邊,棧橋下,就要下沉。


    李發和兩個小太監卻沒有反應過來,或許是不願意去想這個後果,懼怕到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而此時飛鷹已經不知道飛去了何處。


    隻剩下木匣的一角裸露湖麵,噗通一聲,一個嬌小的身影躍入湖下。


    等安顏捧著木匣返迴岸邊時,隻有那兩個小太監還有反應,知道伸手拉一把。


    等安顏安全迴到岸邊,另一個小太監立刻接迴木匣,小跑到李發身邊。


    奈何李發此人卻已癱倒在地,看著小太監捧迴來的濕漉漉的木匣,腦海裏隻有一句完了。


    再也沒有棧橋上侃侃而談的百般神氣。


    終於,在朝堂之上等來了來晚的李發,隻是朝中官員皆發現李發捧著木匣進來卻神色慌張,麵部帶怯。


    等到沐膠東看著進來的人,本以為此局定是十分完美,奈何目光卻發現了那木匣卻是滴淌著水印,而一旁跟進來的安顏更是渾身濕透。


    一股不好的預感立即升起。


    而另外跟著的兩個小太監何嚐見過此等場景,隻是被沐膠東的眼睛一瞪,嚇得立刻跪坐在地上,不住顫抖。


    坐在王椅上的沐秋謹接受到安顏傳遞的眼神,就知道事情按照計劃展開。


    “哎呦,孤的奴才怎麽渾身濕透了?”


    胡宵自然發現了木匣已經沾濕,立刻沉聲詢問一同跟隨的兩個小太監。


    “沒聽見孤王問你們話呢嗎?”


    這下,其中扶起安顏的那個小太監跪爬到大殿之間,磕頭求饒。


    “是木匣掉了,安公公下水撈上來的。”


    “哦?”沐秋謹看著沐膠東的緊繃的麵孔,拍拍自己的膝頭,探身詢問:“如何掉的?”


    “這……這……”那小太監看看沐膠東,複又看看跪在同側的李發,瑟縮不敢言語。


    沐膠東一看這架勢,如何不知木匣掉落會和李發沒有關係。


    “李發,你說!”


    這下,李發就知道逃不掉了,跪著趴在前麵,講事情的經過點點敘述出來。


    本來計劃好的局,卻因為一隻黑鷹給攪亂了。


    何人不知隻怕這三人早就慌了,才遲遲沒有作出反應,安顏才跳湖把木匣救上岸。


    沐膠東看著李發的眼神恨不得活剝了他。


    “來人,給本王拖出去,重責二十大板。”


    這邊李發立刻被拽了出去,殿外就響起了李發的慘叫聲,跟在一旁的兩個小太監嚇得更是打顫哆嗦,恨不得當場昏死過去。


    沐膠東還要開口將這兩個小太監一並處置,還是安顏及時出現,出口相救。


    “王爺且慢,事發突然,如若不是這兩位拽奴才上來,恐怕木匣早已垂下湖底。不若王爺饒了他們一命,看看木匣裏的奏折可是否還能繼續使用。”


    一旁的胡宵也勸王爺此事為重,應立刻拆開看看。


    等到打開木匣,除去已經被湖水浸泡的證據外,隻有彈劾祁巍梁偷偷販賣兵器的奏章和證據。


    這下諸位大臣也白白在殿上等了許久。


    祁巍梁被拉出去關押大牢,三日後問斬,其後牽扯的官員也一並連根拔出,其中不少是沐膠東培養的閑散官員。


    這是沐膠東萬萬沒想到的,祁巍梁的父親是祁核書,是先王最得意的忠臣,也是先王駕崩之際,他被立旨為攝政王開始自請離朝。


    一直以為這是杜雲修手下的官員,所以不曾重用,不曾想與自己手下的人牽扯之深。


    這事對於沐膠東是個大的打擊。


    而沐秋謹卻像是什麽都不懂一樣,就在沐膠東身後與安顏詢問起那黑鷹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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