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務結束,萬一宋玉欣選擇留下來,醒過來發現,尼瑪莫名其妙背了一個婚約,未婚夫還是一個癡傻公子,什麽優評哦,估計殺了自己的心都有。


    給你勾優評,給你把刀要不要。


    這年代,不像現代社會,談朋友也好口頭婚約也好,說取消就取消。


    不適合一拍兩散。


    當下社會,一張婚約紙,相當具有約束力,幾乎和結婚證沒多大差。


    沒有雙方父母的同意,根本取消不了。


    出國?披著王豔豔的皮,想都別想。


    對方又不是什麽平頭老百姓,給點錢說幾句好話就可以打發的。


    傍晚,錦離端著一杯水,一碗飯菜邁入地下室。


    呂芹緊緊抿著唇,投射過來的目光格外不善,眼中再無半點溫情慈愛。


    “吃吧。”放下食物,錦離轉身就走,放棄了說服她上庭作證的想法,說服不了。


    另辟蹊徑。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你怎麽變成了這個樣子?你知不知道你父親出事對我們一家意味著什麽?”呂芹連番質問道,繼女徹徹底底變了一個人,很陌生。


    “當然清楚。”錦離停下腳步,拍拍胸口說道:“我的良心受到了莫大的譴責,我很痛苦,我無法解脫,備受煎熬。”


    “你知道嗎,我每天晚上都會夢見你女兒,夜夜驚魂,她披散著海藻一般的長發,青紫的臉,慘白的嘴唇,雙腿間拖曳著一串血肉,就那麽直勾勾地看著我,詛咒我不得好死。”


    “明明你和王文濤才是罪魁禍首,她為什麽要纏著我,為什麽...她應該入你的夢才是啊...”錦離用癲狂的目光死死盯著呂芹:“我好痛苦啊,她最恨的人該是你。”


    “你住口,住口,”呂芹抱著頭嘶啞的吼道:“那是她的命,老天要收了她的命,與我何幹。”


    “桀桀...你等著吧,今晚她肯定會來找你的,因為我很快就要為她洗清冤屈,她不會再纏著我了,換你了,換你了..了..”錦離陰森森的笑不停,跟鬼上身一樣:“你看,宋玉欣來找你了。”


    呂芹呆怔地望著虛空,忽地捂著耳朵拚命搖頭,哀聲喃語:“不怨我,我沒辦法啊,他倒了我要怎麽活下去,如何麵對世人異樣的目光。我還有兩個兒子啊,我得為他們考慮,小欣你原諒媽媽吧,他們也是你的弟弟啊,他們還那麽小,你忍心看他們遭萬人唾罵嗎?”


    看吧,即使被催眠了,依然死不悔改,找借口,不斷的找借口麻醉自己。


    錦離也是醉了,看似柔柔軟軟,內心卻‘強大如斯’。


    麻瓜子,原計劃催眠了呂芹,上庭推翻證詞,現在看來,行不通啊,比死鴨子的嘴都硬。


    揣著明白裝糊塗。


    這麽一個‘堅強’的女人上了庭搞不好要壞事。


    莊嚴肅穆的法庭不是街坊鬧市,靠幾句似是而非的話就可以引導輿論。


    法庭上證詞辯論講究表達清晰,思維邏輯嚴謹,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必須要經得起嚴密推敲。


    呂芹精神失常的鬼樣子,吐出來的證詞,陪審團半個字都不會采信。


    錦離撮了撮牙,不知道該拿呂芹怎麽辦才好,就像二崽子說的那樣,其中的任務目標之一是委托人的直係血脈親人,就很麻爪子,分寸感很不好拿捏。


    任務中這種親情關係是最難處理的,輕了吧怕委托人覺得不解氣,重了吧又怕委托人心軟後悔。


    血緣關係剪不斷理還亂。


    當事人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麽處理,何況旁人。


    先前想著把呂芹推出去,親手推王文濤入地獄,委托人也能出一口惡氣。


    不曾想,呂芹的心智‘堅韌度’超出了想象,催眠都不管用。


    錦離深深歎了口氣,盡力了,做不到麵麵俱到。


    優不優評看運氣吧,送王文濤下了大獄至少把主線任務完成了。


    速戰速決。


    特權關係,很快開庭了。


    作為證人不能旁聽庭審,錦離在中途才被司法人員帶到證人席。


    進入法庭錦離瞥了一眼王文濤,速即垂下頭,精神不堪重負的樣子。


    剃光了頭的王文濤更顯兇相,血裂的眼睛死死盯著錦離。


    錦離快被他嚇死了,瑟縮不已。


    整個人像是被狂浪拍打的支離破碎的小花。


    淚盈於睫,淒苦彷徨。


    麵黃肌瘦,備受折磨。


    作證途中,王文濤咆哮怒斥孽女,各種要掐死她,溺死她。


    錦離使勁捶胸口,揪頭發:“爸,你別怪我,我真的受不了了,每分每秒都活在痛苦煎熬中,噩夢不斷,玉欣姐每天晚上都來找我,我要崩潰了,我還是一個孩子啊,我承受不了了。”


    尼瑪,胸口好痛,之前受的傷還沒好全。


    “不孝的孽女,我是冤枉的,豔豔不要胡言亂語,我是你爸啊,你要害你爸蹲大牢嗎?”王文濤怒目圓睜,大喘粗氣,麵色慘白,來自至親之人的傷害要比旁人寒骨數倍。


    很難承受。


    剜心剔骨。


    真的想不通自己的親生女兒為什麽會突然反水,王文濤飽受打擊,巨大的恐慌襲來,直覺不妙,連一向唯命是從的妻子也不見了蹤影。


    罪孽難逃的感覺。


    恐懼之下王文濤失了分寸,嘶嚎怒罵不止,拚命反駁,怒斥錦離是受了小人的蠱惑,證詞不可信。


    垂死掙紮。


    困獸猶鬥。


    “肅靜!”捶子敲擊在案桌上,發出沉重的聲音,法官神色肅穆:“被告,請控製你的情緒。”


    “證人,請繼續陳述你的證詞。”


    “是,”錦離怯生生地看了王文濤一眼,手指不停的撚動衣角,惶恐不安,神色相當掙紮,隨後著重陳述了案發之後王文濤暗示的種種威脅語言。


    因為法律中有一條禁反言製度,其基本內涵——言行一致,不得出爾反爾,就是證人第一次的證詞,除非有證據予以證明屬於不實之言,否則禁止相反的證詞,即相反的二次證詞不予采信。


    當然,如果是被脅迫的情況下,酌情采信第二次的證詞。


    所以,錦離盡量讓自己的措辭嚴謹細密,找不出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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