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太維默默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小和尚不修佛法,盡修狂氣,讓老夫教你如何說話。”


    他手腕一振,手中酒杯陡然『射』出。


    丁易眼中銀光一閃而過,酒杯的軌跡清晰地出現在他眼中。


    “如此好的杯子,扔掉可惜了!”丁易伸手一撥,空中酒杯一頓,折然而反。


    南太維輕哼一聲,手中玉『色』熒光覆蓋,輕輕將酒杯抓了下來。


    “嗯?!”南太維臉『色』一變,酒杯上傳來的高溫讓他的手掌隱隱發燙。


    “有幾分手段,難怪敢如此猖狂!”南太維往桌上一拍,整個人借助這一拍之力縱身而起,翻越酒桌,直接一掌拍向丁易。


    丁易身子巋然不動,右掌伸出,迎了上去。


    “呲!”兩人雙掌之間驀然冒出一陣青煙,而後傳來滋滋聲響。


    南太維麵『露』痛苦之『色』,嘴巴一張,內氣一泄,整個人馬上倒飛出去。


    隻見他那右掌之上,玉『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焦黑。


    “你這內氣怎麽可能如此炙熱?”南太維看著自己的右掌一臉驚恐。


    他這一身碎玉內氣,修煉深處可化玉『色』,堪稱刀槍不入,便是遇見修為比他高深之人也能仗之過上幾十招,沒想到一遇丁易的古怪內氣,竟然堅持不了幾息便已潰敗!


    “你太弱,不是南太維!”


    丁易站起身來,目光炯炯地望向庭院之中那人。


    “南幫主,既然有心相邀,又何必藏頭『露』尾,拉個傀儡出來見我。”


    那人歎息一聲,緩緩走了過來,看向倒地的‘南太維’,緩聲道:“這幾年幫中大小事物由暗衛相助,一路順風順水,看來你是過的太安逸了。小和尚的武功經驗都遠不如你,卻還是敗的這麽淒慘。”


    他看向丁易:“他從死境之中將我救活之後,他便是南太維,而我隻是影子而已。”


    丁易臉『色』凝重,一個多月的經曆,讓他眼光遠非昔比。


    麵前這人雖沒『露』出任何氣勢,卻讓他感到非常壓抑,仿佛一不小心便有生命危險。


    “南幫主隱身幕後,不沾染任何恩怨,卻能享用虎牙幫帶來的資源。將來即便鷹揚衛有所變化,也清算不到你。這等心機算計,在下佩服。”


    那人淡然一笑,“各取所需罷了。”


    他瞥了一眼丁易腰間的青皮葫蘆,上麵的木塞不知何時已然拔去,空氣中散發著淡淡的酒香。


    “小和尚年紀不大,小手段倒是不少!”


    丁易嘿然一笑:“小把戲,入不得幫主法眼。外界盛傳虎牙幫內有百般手段讓人生不如死,我總得有備而來。”


    那人身體一顫,臉『色』微變:“老夫行走江湖一輩子,見過的奇毒不少,像你這般讓人手腳發軟提不起勁的倒是見所未見。”


    丁易謙虛道:“鄉下的一點微末伎倆,用來防身而已。”


    那人歎息一聲,“你將解『藥』留下,我們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如何?”


    丁易點頭道:“可以。隻要用醋熏半個時辰,奇毒自解。”


    “好!小師傅請迴吧!”


    “告辭!”


    二人一臉微笑,仿佛朋友之間飯後道別。


    丁易轉身走出一丈之遠,那人臉『色』一變,吐出一口濁氣,身體飄然而動,一掌靜悄悄地拍向丁易後心。


    丁易霍然轉身,背後長劍已然出鞘。


    “『射』馬式!”


    丁易不敢藏拙,全力運轉氣海丹田與檀中丹田兩處內氣,赤紅與銀『色』內氣同出一法,同時運轉之下,在體內隔空震『蕩』,產生了一絲奇異的變化。


    原先隻能流於青竹劍表麵的兩種內氣,在奇異變化之下,融合成一股強大的內氣,注入劍內。


    “嗡!”劍掌相隔一指,便相互僵持,再也進不了絲毫。


    兩人內氣隔空相撞,發出一種靜謐的聲波,以兩人為中心震『蕩』開去。


    “砰砰砰!”廳堂院落之中的火燭在衝擊之下盡皆爆裂開來。


    整個虎牙幫內瞬間陷入黑暗之中,唯有劍掌之間,流轉著絲絲電花和瑩瑩藍光。


    丁易的內氣震『蕩』得越來越快,那種震『蕩』之勢,由內而外,傳遞到長劍之上。


    “嗤”,青竹劍上陡然升起一道道電光,隨著震動不斷堆積,愈來愈多,電光帶來的陣陣紫『色』光芒,照亮了兩人的麵頰。


    那人眼中終於閃過一絲驚怒之『色』,這股堆積起來的能量極不穩定,若是炸裂開來,他也不敢保證能夠全身而退。


    他見丁易一臉堅毅,毫無收手之勢,心中一緊,猛然收迴手掌,身體倒飛出去,順勢倒下。


    青竹劍上的電光失去了藍光壓製,仿佛脫韁野馬,化為一道紫光奔騰而出,將整個大廳洞穿出手臂般粗細的大洞,洞內不斷冒著絲絲青煙。


    “咳咳!”那人慢慢站起身來,看著站立不動的丁易,沉聲道:“此次虎牙幫認栽,絕不再『插』手丁府之事。”


    丁易收迴長劍,沙啞道:“記住你說過的話,下次,絕不留手!”


    他一步步走出虎牙幫大門。


    隻見大門外,橫七豎八地躺著虎牙幫的幫眾,卻是被那聲波給震暈了過去。


    丁易停下腳步,躬身在這些幫眾身上搜索了一番,取了不少物件,方才緩緩離去。


    那人靜靜地看著丁易任意施為,直到丁易的身影消失在街頭,方才按捺不住,吐出一口鮮血,跌坐在地。


    “大哥,你怎樣了!”屋內的“南太維”掙紮著走出廳堂。


    “死不了!這死和尚太過邪門,他的內氣最多不過三流境,但卻源源不斷,內氣之中還有雷光相隨。


    我的碎玉功雖不懼他的內氣,但對雷光卻是毫無抵抗之力。”


    “南太維”道:“在江湖中,雷法是太清劍派的獨門功法,純正的道家功夫,他一個和尚怎麽會這等功法。”


    那人搖了搖頭:“和太清派雷法堂堂正正不同,他的雷法不斷變化,捉『摸』不透。


    總之,以後不要再惹此人,我雖不懼他,但是萬一惹出他的師門長輩,那便難以善了了。”


    “那丁府的事?”


    “將此事全數相告,事情做到這份上,丁府也不好遷怒。畢竟,我們已經搭進去一個義子了。


    一切,等荒兒隨他老師到了長山府,再從長計議!”


    “南太維”點頭應是。


    丁易出了虎牙幫,整個人覺得輕飄飄的,一腳高,一腳低,根本控製不住力道。


    方才一番交戰,丁易覺得內氣相互震『蕩』,連綿不絕,竟然支撐住了『射』馬式的運氣法門。


    “青竹劍果然不是凡品!尋常內氣不能注入,但是兩道內氣融合而成的雷氣,便能毫無阻礙地通過!”


    他想起炙熱內氣和銀『色』內氣的融合,不但威勢增加不少,而且有種相生相濟的效應。


    “九章道經的神秘之處看來還有很多,同出一門的兩種唿吸法必然有相通之處。


    而且,鄭涇陰陽二氣的猜測竟然真的可以實現!”


    丁易走出大街,繞入小巷之中,停下身道:“李施主,已經出虎牙幫範圍了,可以出來了。”


    一道黑『色』的身影從屋頂之上一躍而下,來人頭戴鬥笠,身著黑袍,背負長劍,正是丁易當初的那身打扮。


    那人將鬥笠摘下,赫然便是白『露』宗李雨陽。


    李雨陽訝然道:“我自認隱匿之術還算了得,你竟然能夠發現。”


    丁易哈哈一笑,“猜的,每次都能猜中。你若是在了,聽到我的話,以為我發現了你,自然就沒有繼續躲藏的必要。你若是不在,我說了反正你也聽不到,最多浪費點口水。”


    李雨陽一臉無語,指著丁易半天說不出話。


    丁易宣了聲佛號,“李施主,此次多謝你慷慨相助,否則我還真不敢闖虎牙幫。”


    李雨陽搖了搖頭,“說好要請你赴宴,便一定要請到你,怎能讓別人截胡了去。”


    他盯著丁易腰間的青皮葫蘆,道:“我對葫蘆裏的東西倒是很感興趣,竟能壓製南太維如此之久,害得他倉促之間出手偷襲,一身實力最多發揮了七八成。”


    丁易將葫蘆解下扔了過去,“堂堂潛龍榜第三,竟然會對這種旁門左道感興趣,實在是讓人難以置信。”


    李雨陽拔開木塞,嗅了嗅,除了酒味,再無其他味道。


    丁易好整以暇地看著他,揶揄道:“這可是鄉下的獨門秘法,你想拿到手,總得拿出點東西來交換吧。”


    “真懷疑你是不是假和尚,佛門的戒律一樣不守,坑蒙拐騙倒是樣樣精通。”


    他從懷中掏出一卷古卷,“這是剛從元亨閣購買的一套控勁法門,本來準備送與我師妹當生辰禮物,你要就先拿去。”


    丁易嘿然一笑,也從懷中掏出一卷古卷,“這是秘傳之法,給你之後可要用於正處。”


    二人互相交換古卷,同時『露』出一絲神秘的微笑。


    “一卷普通的內氣攝物之法,換了這等秘方,值了。”


    “一個百度詞條能換一本功法,值了。”


    二人換到古卷,同時打開翻看。


    丁易將古卷內容細細查看了一番,心中一陣狂喜,“這簡直就是擒龍功!隔空取物,練到巧妙處可以隔空傷人,真是劃算!”


    他按照古卷上記載的法門,內氣運轉,伸手成爪,向著地上淩空一抓,一塊拳頭大的石塊便到了他的手中。


    “好武功!”丁易忍不住大叫一聲。


    李雨陽心虛之下,直接一躍而起,傳聲道:“半個時辰後,春雨樓不見不散。”


    “真是實在人!”丁易將古卷收起,舒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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