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毛蟲妖看著墨池的神色,忍不住懷疑起來:“墨池婆婆,你不要不跟我說話啊是不是發了什麽事情了,你有什麽事情,你跟我們說說吧,你不要自己一個人憋在心裏,明白嗎?你不要什麽事情都自己一個人憋在心裏,好不好?”


    憋在心裏?


    墨池看著頭頂的藍天,眨眨眼睛: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覺得有一些事情不是太對勁兒。”


    有一些事情?


    什麽事情呢?


    “墨池婆婆,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麽東西,你是不是發生了一些什麽東西,你不要什麽都憋在你自己的心裏,我師傅已經跟我說了,我既然已經跟在墨池婆婆的身邊,我就要好好地照顧你,你可不能什麽事情都憋在你自己的心裏,你就算是不為了我考慮,你也需要我為了別人考慮啊,是不是啊?”


    考慮?


    有什麽好考慮的呢?


    “你這個說的是什麽話呢,我自然是好好地考慮啊,你這孩子你,你師傅說什麽就是什麽啊你怎麽這麽笨呢你就不會為了你自己寫想一想,你師傅說什麽就是什麽了?你這個孩子,你還真的是不把你自己的事情當成一迴事了?”


    墨池看著毛毛蟲妖青澀稚嫩的樣子,縱然一開始的時候,看這個人非常的不順眼,但是看久了以後才發現,這個孩子也隻不過是一個簡單的不能夠再簡單的人。也是跟白笙一樣的孩子而已啊,好好地,怎麽就淪落到這一種境地去了呢?


    “你這個孩子,我也不想跟你們說什麽了,你還是要好好地為了你們著想,你不要為了我想,我已經年紀大了,遲早有一天,我是管不住我自己的性命來的,要是哪一天我撒手走了,你們也不要這麽難過,明白嗎?”


    不要這麽難過嗎?


    不要這麽難過嗎?怎麽可能不難過呢?


    毛毛蟲妖看著墨池,眼神幽怨一些:“墨池婆婆,你快不要說這一種話了,你是我們的親人,我們怎麽可能在你走了以後不難過呢,而且啊,你現在還好好的,我就沒有見過這麽詛咒自己的人啊,你這樣子可就不厚道了啊,你還是不要說這種話了,我們聽不得這一些話的,你還是不要說了,好不好啊?”


    不要說了?


    墨池看著天空的異象,眼神暗了幾分,“你再說什麽啊,我是一個老人家,老人家是會生老病死的,這個不是挺正常的事情嗎?你這麽難過是幹什麽呢,是不是啊,我已經這麽大的歲數了,我就算是突然的走了,這個也是正常範圍的事情,你明白嗎?明白嗎?”


    “死了?你好好地,你怎麽會跟我們說這一些話呢,你這樣子不好啊!”


    毛毛蟲妖看著眼前人,眨眨眼睛,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湧上來:“墨池婆婆,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你還沒有跟我們說啊,你是不是有什麽狀況呢?”


    狀況?


    墨池看著毛毛蟲妖驚恐的神色,忍不住嗬斥:“你這個是什麽眼神啊,我不是好好地嗎?你看看你,一驚一乍的,成什麽體統,你現在你也不是以前的那個樣子了,你已經是一個有主人的人,你還是這一驚一乍的樣子,以後,你跟我們說說看,你這樣子你要怎麽整呢?”


    怎麽整?


    阿毛又開始忍不住皺起眉頭來,“墨池婆婆,你這是要幹什麽呢,我現在我不是在跟你好好地說話嗎,你這樣子是什麽意思啊,我不是跟你好好地說話嗎,你怎麽又開始找機會開始訓斥我了,我師傅都還沒有跟我們說什麽,你倒是這麽緊張了嗎?”


    緊張?


    墨池看著自己的手上的肌膚,已經滿是皺紋了,她不清楚自己什麽時候就突然間的沒有了,現在可以幫著這個孩子一天是一天啊。


    “你隻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孩子,你懂什麽,你懂什麽是重要的事情嗎?我看你是一點兒你都是不懂的,你想要幹什麽,我是真的想不明白,但是你要清楚,你不是什麽人,你跟你師傅是一起的,你師傅要是被別人責罵了,你一樣是好不到哪裏去,你清楚嗎?”


    好不到哪裏去?


    好不到哪裏去嗎?


    什麽好還是不好啊?


    這一些都是什麽東西呢?


    阿毛眨眨眼睛,看著墨池老太太,他向來就比其他人更加的敏感,現在看著墨池婆婆這麽敏銳的樣子,她開始緊張起來了:


    “墨池婆婆,能跟我們說說看,你是不是有什麽問題,你還沒有跟我們說啊,你是不是還有什麽事情沒有跟我們說,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們?”


    瞞著?


    “我能有什麽事情啊?我沒有什麽事情,我能又什麽事情瞞著你們呢?你想多了吧,我能夠有什麽事情呢?我什麽事情都都沒有啊!”


    沒有?


    阿毛看著墨池的眼睛,都沒有動一下:


    “你不要多想了,我現在我一點兒的事情都沒有,我現在好著呢,我也不需要你們擔心,你們懂不懂,還有啊,你算是什麽玩意兒,你隻是一個小小的臭小子,按照人間的一些說法,我吃過的鹽都比你吃過的米要多,你怎麽就這樣子呢,你說說是不是,你也不需要怎麽擔心,你以為你自己是什麽人嗯啊?我還用不著你來擔心!”


    用不著你來擔心?


    擔心嗎?


    擔心什麽呢?


    阿毛眨眨眼睛,淡淡的笑了一下:“墨池婆婆,我很清楚你是什麽人,你用不著這麽跟我們說,你是什麽人啊,我又是什麽人啊,你倒是這麽想的清楚,你不用想的這麽清楚,你明白嗎?我隻是為了你好而已,我們不是什麽人,我們是你的親人,你要是真的有問題了,我們一定會好好地給你把關的。”


    把關嗎?


    把關什麽?


    墨池看著自己手中還沒有縫好的衣服,眨眼笑了笑,“我需要你們的幫助,你也不要在這裏可笑了,你以為我是誰,你以為我是什麽阿貓阿狗都是比我們厲害的人,是不是啊,你別這麽可笑了,你明白嗎?我沒有人你們在一塊兒的時候,我也是這樣子的人,我不想要你們這麽樣子,我更加不需要你們為了我怎麽樣子,你們是什麽人,我心裏有數。”


    心裏有數?


    阿毛看著墨池婆婆的神色又開始變成原本的冷血,他看著她的這個樣子,還是有一些杵她:


    “墨池婆婆,你做這個衣服是幹什麽啊,這麽好看的衣服,一定不是做給我的吧,婆婆,你真的好偏心啊,你竟然不給我做!”


    “你是我什麽人,你隻是暫時住在我的竹園居的人,我為什麽要對你這麽好呢,你平時要是多我好一點,我興許我還會管你們什麽,但是你們平時對我一點兒都不好,我為什麽要給你們做衣服呢,是不是,你想多了吧你?”


    想多了?


    阿毛抿唇一笑:“我自然清楚啦,所以我才沒有指望你會給我做一件衣服不是,我這個人啊,我從小就沒有爹娘,我加上我又是一個男孩子,哪裏有這麽多雜七雜八的事情要處理呢,我好著呢,我才不需要你做的衣服,我知道你是一個好人,你對我的師傅可好了,你對我的師傅好,就是對我好,我就心滿意足了。”


    對師傅好就是好了?


    墨池看著這個臭小子,眨眨眼睛:“你當真是這麽想的嗎?我對你不好,你一點兒的都不會生氣嗎?”


    生氣嗎?


    為什麽要生氣呢?


    阿毛走到墨池婆婆的腳下蹲著,一邊摘菜:


    “我有什麽好生氣的,婆婆,你是不清楚,我以前過著什麽樣子的日子,我以前的日子還真的不是人過的,我也沒有什麽其他的想法,隻要你們可以對我好,可以給我一個家就行。你是不清楚啊,像是我們這一種可憐人,身邊要是有一個親人在身邊等著,這是一種多麽幸福的事情啊,我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呢,不像是一些人,明明已經擁有了一切,卻還是想要更多。”


    一無所有的人,隻要是有一個家就已經非常的滿意了嗎?


    真的想這麽少嗎?


    “你的爹娘為什麽要把你給拋下呢,為什麽呢?”


    為什麽?


    阿毛抬頭看看天色,自己搖搖頭:“我也不清楚他們為什麽就把我給拋下了,大概我自己是一個醜八怪,我的爹娘不想要我了吧,覺得我待在他們的身邊就是一個累贅,就是一個負擔,所以就把我給丟下了。這樣子聽起來雖然非常的悲慘,但是其實也沒有什麽的,我現在我一樣可以把我自己的生活過得非常的好,我覺得這樣子其實沒有什麽問題。”


    沒有什麽問題嗎?


    什麽意思呢?


    墨池拍拍這個小孩兒的肩膀:“你想這麽多幹什麽,這個天底下,不管是我們這一些人,還是別的什麽人,我們就沒有不愛惜自己的孩子的人,我們怎麽會不珍惜我們自己的孩子呢,你的爹娘把你給丟下,一定是有什麽苦衷的,你不要想這麽多,我們一定是有什麽苦衷的。”


    苦衷?


    天下可憐人的父母多了去了,也沒有看見幾個有良心的父母會撇下自己的孩子不管啊。


    不愛自己的孩子就是不愛,哪裏還有這麽多的理由和借口呢?


    “婆婆啊,你還是不來安慰我了,我很清楚我自己現在的處境,沒關係,他們不在乎我,我也不見得非常的愛惜他們,他們是什麽人呢,我是什麽人嗯,我就是一個非常普通的人而已,我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反正就算是沒有爹娘在我的身邊,我覺得也沒有什麽事情的,我現在的日子非常的好,我才不稀罕跟他們重逢呢,他們既然不在乎我,我為什麽要在乎別人呢?”


    墨池看著阿毛,眨眼笑了笑:“您也不要用這種眼神說了,你更加不需要用這種眼神跟我們解釋了,你還以為你自己是什麽人是不是,我還看不出來嗎,你說到底,你還是在乎你的親人的,你怎麽會不在乎呢,你怎麽會不在乎你的親人呢?”


    墨池往自己的針線上又是縫一針:“這樣子其實沒有什麽大不了的,你現在是這樣子說,是人都會有自己軟肋的地方,你們在乎你自己的親人,我麽當然也是一樣的在乎啊,我們都是自己的親人,我們怎麽會不在乎呢,你們也是的,你既然是稀罕你自己的親人,你為什麽還是要裝成不主動的樣子,你還是看看吧,我真的不想要你們怎麽樣子!”


    什麽屁話,他才不會在乎這一些混蛋,撇下自己的親人說走就走,憑什麽呢?


    憑什麽可以這樣子,為什麽可以這麽自私呢?


    阿毛一想到這一些事情,就覺得自己的頭非常的疼,她不想要管這一些事情,一點兒都是不想要管了。


    幹脆轉移話題就可以了。


    “婆婆,你呢,你為什麽會自己一個人孤零零一個人呢?你的家人呢?”阿毛看著墨池的神色,有一些異樣。墨池婆婆一直以來都是自己獨來獨往的好像身邊的這一些事情,根本就影響不到她一樣。


    可是有的時候,越是這麽冷漠的人,心中就越是有一片封鎖起來的地方,不會給外人知道。


    而這個地方就是她的軟肋。


    “婆婆,你為什麽自己以一個人啊,你的家人去哪兒了,你自己為什麽要自己一個人呢,你為什麽會自己孤零零的一個人,你的家人為什麽不跟你在一塊兒呢,你為什麽會跟你自己的家人分開呢?”


    分開呢?


    為什麽會分開嗎?


    “這一些事情有什麽好說的,我也不想要你們這麽樣子,你還是不要問了,你就算是問了你也幫不了我什麽的,你還是不要問了,你這樣子問了,你說有什麽好處呢,你這樣子除了會勾起我的心酸往事,你還有別的幫助嗎?”


    心酸往事嗎?


    阿毛眼神觸動了一下,但是看著墨池婆婆把所有的事情都是憋在自己的心裏,非常的難受。


    心事說不出口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你們要幹什麽呢,你們想要幹什麽呢,婆婆,你們之間的事情我不想問,但是,現在你的親人就是我跟我的主人啊,你這樣子,你這樣子你是為了什麽呢,你這樣子你就是對我們不管不顧了是不是。你現在你沒有親人在你的身邊,我跟我主人就是你的親人,我為怎麽可以對你們不管不顧呢,你要是有什麽難受的地方,你可以跟我們說啊,你不要什麽事情你都是憋在你自己的心裏,這樣子一定很不好受的。”


    不好受?


    她當然知道心裏非常的不好受,可是有什麽辦法呢?


    就算是說出來了又可以怎麽著呢?


    說出來,這一些人就會放了她的家人了嗎?


    不會的!


    要是真的有這麽仁慈的人的話,她現在為什麽還是要忍受這一種骨肉分離之苦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這個臭小子啊,你還是不要在我們的麵前這麽囂張了我們也不想要你們怎麽著,我已經非常的友好了,你們想要幹什麽都可以,你們不用擔心我們這麽說,你是什麽人呢?你還是關心關心你們自己的生活吧。”


    關心自己的生活?


    可是朋友之間不是有難就幫助的嗎?


    阿毛皺起眉頭來:“你別這樣子啊,我們是為了你好啊,墨池婆婆,你是什麽人啊,你是我們的親人,我們不管在怎麽樣子,我們都是為了你好,我們又沒有想要怎麽著,你們說是不是啊,我們身為你的朋友,我們關心關心你,這樣子也是無可厚非,你們說是不是?”


    關心?


    什麽是關心呢?


    毛毛蟲妖眨眨眼睛,看著眼前人:“你們要幹什麽,墨池婆婆啊,我們是什麽人呢,我們都是自己身邊的人,我們是為了你們好,我們不想要幹什麽啊,我們隻是希望你們是好人,隻是這樣子而已,我們不想要你們受苦啊,你明白嗎?”


    受苦?


    這麽多年過去,什麽苦楚都已經受到了。


    “你啊你,你想這麽多幹什麽,我都沒有說你們什麽你倒是想的這麽多,我們是什麽人,我們自然都是希望你們都好好地啊,你幹什麽啊你們?我現在我自己一個人我看著我自己也是挺好的,哪裏像是你們一些人,你們想的這麽多了,你們是不是啊?”


    想這麽多?


    想什麽呢?


    什麽想什麽啊?


    這個世界上這麽多的壞人,她隻是想要自己身邊的這一些人都好好地,這樣子就是足夠了的。


    “哈哈哈,你啊你,我清楚你對我很好這樣子就足夠了,我也不想要你們幹什麽,我也不需要你們要多少的東西,我隻是希望你們可以好一點,隻要是好一點,這樣子就是足夠了的,別的事情我不敢奢求太多你們好了,我也就想清楚了。”


    你們好了,她也就是好了?


    毛毛蟲妖聽了這個話,神誌突然清醒了一點:“婆婆,你對我主人為什麽會這麽好啊,你為什麽會我的主人會這麽好呢?我們家主人跟你無親無故的,而且我的主人可是九重天上的神仙,你跟我一樣,我們都是妖怪,你為什麽會跟我的主人是好朋友啊?”


    主人?


    白笙嗎?


    想到這裏,墨池的胸口隱隱作痛,腦海中頓時想起了昔年的往事:


    “夫君,我不走,我要跟你們在一起,我不走啊,你們是我的親人,我隻是一個女人,我就算是離開了我們的家,我也沒有地方可以去,我們根本就沒有的地方可以去啊,你不要丟下我,我求求你,你不要丟下我,我是你的親人,我是你的妻子,我們不管碰到什麽苦,我們必須要共進退啊,你說是不是?”


    年輕的龍王眨眨眼睛,笑了笑:“我的王後,我何嚐不想要跟你們在一塊兒呢,我何嚐不想要跟我的妻兒在一塊兒呢,可是現在的情況,我沒有辦法跟你們在一處,我要是跟你們在一處了,你說說看,我身邊的這一些人,他們會容得下我嗎?是不是啊,他們容不下我啊,我沒有辦法。”


    龍王看著天色,天雷很快就要下來了,等所有的龍族都受了天雷之刑以後,所有的龍族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


    這個決定是他自己一個人抗下的,不應該讓整個龍族來承擔後果,不管事情會發展成什麽樣子,這一切的一切,都應該是她自己一個人來承擔,而與其他人沒有關係!


    “王後,你走吧,你要留在我的身邊,你留在我的身邊不是一件好事,你走你快走啊!”


    海水開始翻滾,和狂風唿嘯。


    原本蔚藍的天空一下子布滿閃電。


    墨池的耳朵裏,全部是龍族的哭嚎聲:“我不走,我為什麽要走呢,我不走啊,我不是什麽人啊,我不走啊,我為什麽要走呢,你們這個是幹什麽啊,我不走,你們不要想著我可以走,我不走,不管怎麽樣子,我一定不走,我要跟你們在一起,夫君,我要跟你在一塊兒!”


    在一起?


    在一起幹什呢?


    墨池眨眨眼睛,看著臉上都是血的龍王,眼中的淚水沒有一刻停止過:“夫君,我是你的王後,我是我們龍族的王後,我不可以走。”


    龍王看著頭頂的天劫,眨眼笑了笑:“你這是要幹什麽呢,我又不是什麽人,我隻是暫時被關在這個地方而已,我又不是要跟你生離死別了,你不要這麽想,阿池,你是我的夫人,我怎麽會想要跟你分開呢,你不要想太多的東西,我隻是暫時的離開你,我們也隻是暫時的分開而已,你不要這麽多想,你明白嗎?”


    “我不多想,我也沒有多想,我隻是想要跟你在一塊兒,我隻是想要我們一家三口在一塊兒,你不要讓我走,我求求你了。夫君,你不要讓我走嗎?我真的求求你了,你不要讓我走啊,我不走,我隻想要待在你的身邊而已,我隻是有這麽一個小小的要求,你都不可以讓我如願以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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