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坤將刀放在他的臉上,一刀一刀的割著。


    每割一刀,時嶼昀就仿佛被搓神經一般,疼的額頭青筋直爆,冷汗大顆落了下來。


    徐坤吸了一口煙,滿臉的冷漠與毫不在意:“怎麽樣?識時務者可以少吃些苦頭。骨頭硬老子喜歡,但是骨頭太硬就會被揍斷。”


    想了想,他繼續威脅時嶼昀:“安淺這妞脫光衣服的樣子夠野性,挺不錯的。”


    時嶼昀一聽安淺的名字,就知道他什麽意思了。


    他的目光緊盯著徐坤,暗暗咬牙。


    徐坤則是滿意的瞧著他錯愕的神情。


    他轉身把煙掐滅:“張通,迴去通知安淺,讓她提著顧景湛的頭來換時嶼昀的命!給她兩天時間,我見不到她本人和顧景湛的頭,時嶼昀和霍達的腦袋就會被掛在旗杆上。”


    張通暗暗心驚,但也不得不點頭答應:“是,坤哥。”


    徐坤又忽然想到什麽:“等等!”他像手底下一個叫阿行的人招招手,阿行靠近徐坤,徐坤對其耳語了一番,阿行頻頻點頭,然後出去了。


    徐坤又對蔡明使了使眼色。


    仿佛做這種事很有默契了,徐坤不需要說話,蔡明就知道該做什麽。


    他抽出一把刀扔在張通麵前:“張通,為了表示你對坤哥的忠心,你必須殺了他們當中的一個,來劃清你和他們的界限,帶著他們其中一個的頭去報信!”


    阿行拿著一個木箱子來了,他的腳踩在木箱子上麵:“張通,給你半炷香時間,如果不幹,先割了你的頭。”他說完,將一根香折斷了一半,用打火機點燃,插在了箱子的縫隙上。


    張通被嚇得臉色慘白:“坤哥,我是忠心的,可我不會殺人!”他幹脆抱住了徐坤的腿,“坤哥,我不會殺人!”


    徐坤不耐煩的一腳踢開了他:“不會殺人,老子要你這種廢物幹嘛!你今天要麽證明你對老子的忠心,要麽證明你對他們的忠心!阿行!”


    阿行立馬從腰間抽出刀來:“在!”然後熟練的抓起張通的頭發向後一扯,刀鋒貼在他的脖頸上。


    張通的精神已經處在了崩潰的邊緣,他嘶啞的叫著:“坤哥!饒命!我殺!我殺!”


    他哆哆嗦嗦的撿起刀,弓著背,像具行屍走肉那樣。


    他晃晃悠悠的走向時嶼昀。


    被時嶼昀駭人的目光嚇了一跳,和他對視了片刻。


    他又走向了霍達。


    半截香已經燃掉了三分之一。


    “張通!”時嶼昀吼道,“把刀刺向與自己朝夕相處,患難相共的兄弟,你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嗎?張通!!”


    時嶼昀的眼鏡掉了,視線模糊,他甚至看不清張通的臉,也看不清霍達臉上的表情。他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像被撐了根火柴棍那樣。


    張通的手抖動的很厲害,他淚流滿麵:“時嶼昀,我也不想。可是,我不這麽做,他們就要割掉我的頭!我不想死,不想死的那麽慘!我隻不過是個普通人,我想活著也有錯麽?!”


    時嶼昀聲嘶力竭:“你殺了人,他們也不會放過你的!同樣是死,為什麽不能讓自己死的坦坦蕩蕩!!?”他的嗓門很大,話連珠炮似的從他粗粗的脖子裏發出來。


    他突著眼,血水汗水從他的短發上一滴滴落下來。


    “你要殺,就從我這裏開始!來啊,把刀割到這裏來!”


    張通猶豫了一會兒,又走向了時嶼昀。


    “這……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是你自己同意的!你死了,不要來找我!”


    香隻剩下三分之一了。


    張通猛的抓住時嶼昀的頭發,將他的脖子露在麵前。他可以看到時嶼昀的喉結在上下活動,脖子下粗壯的脈搏在突突跳動著。


    張通一次又一次的深唿吸著,他迴不了頭了!他隻能走下去!


    他的心裏有一絲愧疚,因為是他騙時嶼昀下來的,他們救過他……


    張通強迫自己不去想,他不這麽做,自己就要死!


    他看了眼那柱香。


    時嶼昀的眼睛死死盯著張通,用阿拉伯語道:“霍達,你要是能活著的話,告訴安淺,讓她好好活下去。不要為我難過。”


    霍達看著時嶼昀,胸膛起伏著。


    他的臉上有那麽一絲恐懼,但他克製住了自己的害怕。


    安拉,這就是你對我的考驗嗎?我不能讓自己的兄弟替我背黑鍋,這兩個人是我殺的,應該由我來償命!


    他帶著椅子向張通撞去。


    用阿拉伯語對著時嶼昀說:“昀,告訴伊德裏斯,他不是最笨的,我才是。”


    張通被撞倒在地,撲在了時嶼昀的身上。


    他迅速塞了一樣東西到時嶼昀手裏,心裏緊張的要命!


    可別說他沒幫他們了!


    因為怕被看出破綻,狠了狠心,張通抓住霍達的頭發,一刀割了下去,鮮血噴射。


    他的力道不足,一刀下去霍達並沒有斃命,他隻能接連補了好幾刀,就仿佛在用鋸子鋸著霍達的脖子一般,一下又一下。


    豁達莊重的祈禱著,在他的喉管還能發出聲音的時候,他的祈禱伴隨著鮮血——


    天地的創造者啊,


    在今世和後世,你都是我的主宰,


    求你使我作為順從者而死去,求你使我入為善人之列,


    我們的主啊!


    在你引導我們之後,求你不要使我們的心背離正道。


    求你把你那裏發出的恩惠,賞賜我們,你確是博施的。


    周圍的人全都震驚的看著這一場麵。


    雖然他們聽不清霍達在說什麽,但是此刻所有人都鴉雀無聲。


    他們被霍達肅穆、神聖的表情給震驚了。


    那一聲聲話語仿佛詛咒一般,讓他們忐忑不已。


    時嶼昀的臉貼在地上,痛苦的蜷縮著。他的額頭、太陽穴的經絡痛苦的鼓起,五官仿佛凝壓在了一起。


    眼淚落了滿地,霍達的聲音消失了。


    時嶼昀接著他念,把他所記得的霍達從前經常念的禱告繼續了下去。


    主啊,求您保護我,遠離一切罪惡、道德敗壞的行為,


    求您不要使我負債累累,受製於敵,也不要讓敵人對我幸災樂禍,


    主啊,求您賜予我堅定不移的精神和恪守正道的意誌,


    求您使我感謝您的恩典,很好的崇拜您。


    求您賜予我一顆健康的心靈,一張誠實的嘴,


    我向您祈求您所知道的幸福,


    求您從您所知道的傷害中保護我,


    您是深知幽玄的主,求您饒恕您知道的我的罪過……


    (祈禱詞來自《古蘭經》,這裏抄了一小段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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