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那一道素白之色的魂魄匯入到被一片血色充斥的熔爐之後,那懸在高台之上的黑棺驀然亮起一陣光亮的白色,那白色似乎蘊含了世間的所有美好之物,令人不自覺想要投身其中。


    便在那白色亮徹起來之時,張陵眉心之中傳出陣陣悸動,似乎那白光之中包含了極為恐怖之物,便在張陵出神之際,一道身影悄然出現在他的身邊,正是葉青。


    此刻葉青的神色肅然,對著張陵開口道:“淩兄,前些時日所言之事……需要淩兄幫忙。”


    說著,葉青從袖中掏出一塊褐色的木質戒指,那木戒之上雕刻著古拙的圖案,給人一種滄桑之感,似乎是頗有年歲之物。


    “不知葉兄何意?”張陵將那木戒接過,不由問道。


    葉青笑了笑,“到時候淩兄便知……”


    說話之間,那黑棺之中的白色驀然閃動,向著眾人侵襲而來,金玉宗的金丹修士麵色一厲,一拍腰間的儲物袋,一塊金色的石碑在其身前浮現,轟然金光在眾人身前展露,那石碑之上驀然浮現出無數玄秘的符文,淡金之色光華不斷浮現,隱隱有一尊數丈高的身影在他身後浮現。


    張陵眼中閃過一絲驚異之色,那一尊身影與那金剛宗的所侍奉的佛陀竟有幾分相似,隻是沒有那種堂皇之感而已,沒想到這金丹修士竟會有佛宗之物。


    那金丹修士身後的佛陀對著白光一點,無數聲吟唱之聲隨之響起,無數的金光從那佛陀身後湧現,似乎有佛國比丘在耳邊不斷吟唱經文,無數的金色符文不斷在眼前浮現,將那白色光華擋在身前。


    那白色光華湧動,無數的身影不斷在眾人浮現,浩大的吟唱之聲逐漸在白光之中消磨,那三位金丹修士麵色均是一變,渾身靈氣湧動,化作一道光弧,向著那坊市之外而去。


    “入了一炁融魂爐還想從中逃脫……”十餘位站立在坊市之外的仙魂教築基修士之中有幾人麵露嗤笑之色,隻見他們身上湧起無邊黑色,滔天浪潮一般向坊市之中卷去,無數的玄奧圖案不斷在數座高台之中亮起,那將中央高台包裹的數座高台之上轟然湧出一道赤紅之色的光幕。


    這一刻,整座坊市似乎化作了一座火爐,不斷有魂魄從城中各處飛來,投入到那熔爐之中,隨著魂魄不斷的湧入,那熔爐之中的一抹白色變得愈加透亮,似乎有玄妙的造化在其中衍化,這一座似虛似幻的熔爐以周圍天地之力為爐,城中數十萬生魂為薪,其中蘊含之物絕非小可。


    “轟!”


    三道身影轟然撞擊在那熔爐的爐頂之處,無數的陣紋隨之響起,一種無形的力量將三道身影轟然拍下,隨著那白光之中的金光轟然碎裂,一片濃重的白色逐漸將熔爐之中的眾人吞沒。


    “此陣若不是上古遺留,隻怕還真鎮不住這三個金丹修士……”一位黑袍築基修士看著三人的身影被白光吞沒之後,微微鬆了口氣,這大陣的完整度到底還留存多少,即便是他們這些主持大陣之人亦是不知,若是讓那三人逃脫,仙魂教近千年的謀劃便會付之東流。


    隨著整座坊市被一片白色籠罩,懸立在大陣之外的十餘人雙眸微微閉合,手中不斷掐訣,道道法決不斷投入其中,一種玄妙的變化逐漸在這一方熔爐之中發生。


    不知過了多久,天色逐漸暗了下來,數位盤膝坐在大陣之外的黑袍修士驀然睜開雙眼,此時的天色一片暗沉,不見一絲月色,其中一人開口道:“諸位,我聖教謀劃之事便在此刻,其中造化……我等各憑手段……”


    說罷,那數位築基修士驀然起身,轉身投入到那一方熔爐之中……


    ………………


    眼前盡是一片純白之色,一種如同浸潤在水中的窒息之感彌漫全身。


    張陵如同一個溺水的孩童,不由的想要抓住身邊一切可以觸及之物,他的雙手不斷舞動,一個拇指大小的物件驀然出現在他的手中,正是那葉青所贈的那一枚木戒。


    那木戒此刻散發出陣陣微弱的青蒼之色,在張陵手指觸及到之時,那一道青蒼之色隨即沒入他的身體之中,張陵的雙眼驀然睜開,一絲金芒在其瞳孔之中一閃而逝。


    入眼是一處頗為簡陋的洞府,其中陳設極為簡單,一個老道正盤坐在張陵身邊不遠處,見到張陵醒轉過來,那老道平淡的話語在張陵耳邊響起,“你醒了,將這一枚蘊氣丹吞下,你這幾日的修行頗耗費元氣,若是得不到補充,隻怕身子很快便會垮了。”


    一枚黑色的丹藥被老道遞到張陵身前,那丹藥之中沁出一陣濃鬱的藥香,令張陵的精神一振,濃重的藥氣甚至在丹藥之外凝成數道淺淡的雲紋,即便是不知這丹藥的藥效,張陵也可判定這枚丹藥的價值遠超自己的想象,即便是在坊市拍賣場中所見的靈品築基丹也比不上這丹藥的萬一!


    張陵遲疑了片刻,將那一枚黑色丹藥吞下,那丹藥入口便化作了一團藥氣,似乎整枚丹藥便是藥氣凝成的一般,便在此時,老道眼中閃過一絲精芒,厲聲喝道,“還不快快運轉釣蟾氣!”


    張陵聞言,眼角泛起一絲苦笑之色,他如何知道所謂的釣蟾氣是何物,隻能任憑那濃重的藥氣順著喉頭落入腹中,便在這時,這些進入體內的藥氣便順著一種奇異的軌跡在他腹中運行,一種古怪的節奏在張陵鼻口之間運轉。


    那一道藥氣在張陵的體內自發的運轉起來,一陣雷鳴一般的聲響在張陵的腹中響起,似乎有一頭金蟾在他腹中一般,一種奇異的力量在張陵肺腑之中迴蕩開來,濃重的藥氣化作一道熱流不斷湧入張陵的身體各處。


    張陵竟感覺口中有淡淡清香彌漫,一團潔白色的霧氣從他口中吐出,渾身的氣血若大河一般在體內迴蕩,原本有些萎靡的精神隨之一振。


    “這釣蟾氣雖比不上南華一脈的化蝶法,卻也是難得築基之術,過幾日蓬萊山的太華府君要來我南峰挑選弟子,你可不要辱沒了我南峰一脈的名聲!”老道在張陵吸收完那藥氣之後,麵色嚴厲的開口道。


    張陵聽到老道的話語之後,雙眼的瞳孔一縮,即便是聲音都有些晦澀起來,“此處竟是……蓬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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