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城知檢查了王熙河的手臂和膝蓋以後眉頭便皺起來了,有伸手摸了摸王熙河有些微微發燙的額頭,側目看向陳少琦:“讓顧老爺子做準備。”


    “嘶…我沒事。”王熙河急忙說道,低頭隨意在膝蓋上拍了兩下,大概是拍到了傷口還皺了皺眉。


    喻景懷笑著繞過王熙河走到另一旁盤腿坐在地上的金城知:“將軍,王熙河沒事,您先起來。”


    剛剛喻景懷隻是趁著金城知沒注意的時候掐了王熙河的大腿一下,算是把人掐醒了。金城知一邊看著喻景懷一邊又看了看王熙河:“那到底是個什麽情況,你能看嗎?”


    “我一定能看,給他處理一下傷口。”喻景懷緊緊咬著牙,看著金城知的目光滿是堅定。金城知還是有些緊張,最起碼在喻景懷看來。以前的金城知對於喻景懷來說一直都是一個殺伐果決的將軍,而喻景懷大概也能理解金城知的心情,就是他坐在輪椅上十年,被顧家最有天賦的孩子連續治療幾個月以後他的腿就有了知覺,自從腿開始有了知覺以後他的恢複就一發不可收拾了,很快他就能站起來,就像是做夢一樣,十年沒跳的心髒在十年以後忽然跳動起來了,這令人很吃驚。


    金城知大概也是如此,在喻景懷今天得知王熙河恢複記憶就像是顧明睿不小心之間觸發了機關一樣容易時,他也覺得不可思議。那金城知肯定是又驚又喜的,一邊慶幸王熙河的意識沒有問題,一邊又在自我懷疑這到底是不是真的。這會兒無論王熙河有任何風吹草動金城知都會像驚弓之鳥一樣。


    “將軍,您信我,一個小時以內我把王熙河給您帶迴去,一定是活蹦亂跳的,您先迴去。”喻景懷自顧自說著,然後抬頭隱晦得看了陳少琦一眼,又看著段望示意一下不遠處的車子。


    陳少琦走近金城知還未俯身,金城知就自己站起來了,神色木然:“我去想辦法聯係王禾。”


    段望,顧明睿和王熙河都不知道這句話的意義,可陳少琦和喻景懷卻是知道的,當時眸子一凜互相看了對方一眼。


    男人大概也是脆弱的,即便是一個在戰場上殺伐果決在陣地沙盤前運籌帷幄的男人,可能無論發生什麽事情,妻子都是男人的後盾,當站不穩的時候,就需要妻子的擁抱,或者聲音,來給對方足夠的能量。


    段望看到喻景懷的眼色便跟著陳少琦一起離開了,喻景懷則是目送著那輛車完全離開才有了動作,其實是在不算遠,車子也就是一兩分鍾的路程,王熙河甚至能看清汽車停下時亮起來的紅色尾燈,而再反應過來的時候王熙河已經看到喻景懷從旁邊不知道什麽時候拎著一根棍子走過來了。


    王熙河就像一隻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直直蹦起來了,喻景懷眼神不太好看,幾乎是用目光就把王熙河定在原地了。王熙河吞一下口水無論如何是不敢再放肆的,聲音被這麽一嚇聽起來倒是有些戰戰巍巍了:“景懷哥,有話好說…”


    “我還從來沒有見過將軍有現在這個樣子,你既然要無緣無故摔倒裝病,那我就成全你。”喻景懷說著棍子便抬起來了。


    王熙河緊緊閉著眼睛又豎著耳朵想去聽棍子的破風聲,如果手臂上真挨上這麽一棍子可能好很長時間不太好過了。


    顧明睿很快站出來:“景懷哥,我跟王熙河說他喊了金城叔叔‘父親’的時候他就無緣無故摔倒了,而且一時間愣神也是因為金城叔叔忽然而至,要是別人的話我想王熙河倒不會愣那麽長時間。”


    人在緊張意識下沒有經過思考就說出來的話跟喝醉酒以後就胡言亂語的效果其實是差不多的,喻景懷狠狠瞪了一眼王熙河:“你們兩個在基地上的時候就已經處理過了記憶的事情,為什麽不上報?”


    顧明睿神色一滯,又看著喻景懷手裏的棍子從垂下到抬起直直指著他的臉以後便沒想過說謊這條路了:“景懷哥,您當時要把熙河交給關雪這是我完全沒有意料到的,站在您的角度上考慮這肯定不是您自己的想法,而江北哥就更不可能了,他寧願養著王熙河一輩子也不會讓他去涉險的,於是我才猜測你身後的人,隻是沒有立刻想到是金城叔叔。可是金城叔叔會同意把王熙河交給關雪,這邏輯也說不通。”


    喻景懷淺淺唿吸,眼睛盯著一本正經實話實說的顧明睿,餘光也能看到一旁明顯被嚇到的王熙河,頓了頓:“今天所有的事情都忘掉,王熙河身體的生命顧老爺子會親自發出去,或許從明天開始就不會再有太平日子,王熙河迴了基地以後開始執行段望給你準備的新的訓練計劃,顧明睿隨時準備好東西準備搬到荒野基地,第三個考核項目馬上就要開始了。我今晚就會迴去,迴去之前,王熙河,我警告你,你是將軍的兒子,那你就做好你兒子該做的事情。”


    王熙河瑟縮了一下,也甭管喻景懷說了什麽隻是自顧自點頭表示答應。


    喻景懷雖然是生氣也隻是生氣王熙河讓金城知失了風度,就算金城知不在意,那喻景懷也不能坐視不理的。但是連帶恐嚇加上王熙河的保證讓喻景懷覺得自己的做法是不是有點錯。


    王熙河身邊的這幫孩子,包括他們這一屆,家庭條件都不錯從小就都是在接受精英教育了,但是跟家裏的關係,說真的除了文理以外別的孩子也就那樣,或許他們這種上層家族的子弟本身就不會跟家裏長輩有太過親密的舉動和關係,現在倒是跑過來警告一個幾乎從小就沒怎麽見過父母腦子裏對父母的概念也是空空如也的小青年,真殘忍。


    而王熙河十分乖覺,從頭到尾點頭稱是,一點沒有平時的恣意。大概是真的看到了喻景懷不善的眸色:“對不起。”


    喻景懷就是這個時候覺得自己對這個少年有點殘忍的,明明自己連個哥哥都做不好,卻在教王熙河如何有一個正確的姿態?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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