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河恰巧會以為是喻景懷看他慢所以放慢速度,而現在的實際原因是喻景懷的身體還不到可以承受他全部力量的時候。


    不少人都還在睡覺,王熙河站在訓練室外麵看著黑壓壓的雲層,壓得他喘不過氣。醫務室門上是一盞燈,現在那盞燈是亮著的,所以裏麵有人在做急救。


    平時那盞燈是不亮的,即便醫務室裏坐著受傷的戰士也不會亮的。而現在燈亮了,幾乎給王熙河的眼球都帶來了壓力。


    醫務室在幾百米開外了,而站在訓練室的王熙河都能看得清清楚楚,那個似乎有點老舊卻足夠清晰的紅十字讓王熙河覺得有點膽戰心驚,好像血管裏的血液都快凝固了一樣。


    王熙河也不太能感覺得到海風,聽不到除段望說的話以外的別的聲音,整個人腦子裏全部段望嗬斥他的聲音。


    繞著基地的跑道是最大的跑道,一圈大概要跑很長時間,平時演習的時候基本不用這條跑道,隻是有的學員想突破一下自己會用到那個跑道。他們基地上有兩種學員,一種跑步前需要有一種心理建設的,雖然跑步是算距離的,但是還是有人喜歡算圈數,到時候跑步的時候也隻需要跑夠足夠的圈數就好。


    而另一種人就是喜歡自我突破的,專門繞著基地的跑道跑步,不關注路程,一次性跑到精疲力盡就結束。


    王熙河一般不喜歡跑步,即便是跑步大多時候也是用小跑道的,完成任務就算了。身上還有負重,跑步是越難熬的,真不如做力量訓練得好。今天被段望要求繞著基地跑自然也是有理由的,王熙河每天的基礎訓練段望是清楚的,他知道王熙河不太習慣繞大圈跑,既然這樣,今天就繞大圈跑。


    而王熙河在剛剛跑上跑道以後就立刻撥通了喻景東的通訊器,耳麥裏傳入喻景東剛睡醒的聲音時,王熙河似乎才反應過來喻景東還不知道自己家兄長的事情,如果這個時候把喻景懷能站起來的事情抖落出去,那他王熙河豈不是罪加一等嗎?


    “喂。”


    “嗯。”王熙河應了一聲,頓了一下:“今天天氣不太好,訓練的時候就想清楚了昨天的事情,在不知道情況的前提下利用經曆去刺激天賦,這可能對自己有點不負責任,如果我的行為給你帶來困擾的話,那麽我表示抱歉。”


    王熙河並不是不會說對不起的人,現在的他遠遠沒有以前那麽倨傲,隻是現在更耿直了一些,連說話都不會拐彎抹角了。


    通訊器那頭兒靜了,安靜了不少時間,王熙河從頭至尾就隻能聽到自己唿吸的聲音,還有終於關閉靜音模式的風聲。


    “我知道了,你訓練就認真訓練不要走神開小差。”喻景東聲音清楚了很多,半點都再聽不到迷糊的聲音。


    王熙河也沒吭聲就直接掛斷了通訊器,目光投向遠處的醫務室,上麵那盞燈還是亮著的。王熙河馬上就要跑到醫務室的背麵了,所以肯定會有好幾分鍾看不到那個指示燈了。


    而現在在醫務室裏的顧明媛倒有些焦急,喻景懷的氣色已經好了很多,雙手捂著一個黑色的石頭,正在閉目養神。段望坐在旁邊一臉肅穆盯著喻景懷一動不動。


    顧明媛剛剛的確是有點緊張的,因為數據波動太大,而且段望的聲音裏除了匆忙似乎還摻雜著一點點絕望,所以顧明媛就必須嚴陣以待。儀器檢查的同時顧明媛也把了脈,隻是體力有點透支,雙腿的耐力不夠持久所以才會支撐不了身體很長時間,加上跟王熙河對練的時候的確是想讓王熙河看到兩個人之間的差距所以用大了力氣。


    而診斷結束喻景懷身體數據已經恢複正常以後顧明媛就開始擔心王熙河了,看王熙河的心率也知道王熙河正在跑步,加上現在外麵紅十字搶救燈還亮著,王熙河看著必然是要擔心的。多次看向段望,段望都不曾抬頭看過顧明媛一眼,態度了然。


    而段望心裏有自己的打算,看著王熙河跑步的位置和路線,起身替喻景懷收拾一下輪椅,說道:“明媛,即便我比你大一些但在學術上我也從來沒有把你當成妹妹,如果王熙河要是被江北前輩,還有你這樣無限寵溺下去,那你就看著,不出多久你們就可以徹徹底底把他毀個幹幹淨淨,早上十點以前不要關掉外麵的燈,就這樣。我先送師兄迴去。”


    顧明媛是心疼喻景懷的,因為她必然知道喻景懷是因為王熙河的成長也一直忍著,忍到自己忍不住為止。但是她更心疼王熙河,從小一起長到大的孩子,隻因為地球毀滅就讓他經曆這麽難過的事情。王熙河固然是有錯的,錯在無暇顧及他人,錯在不會察言觀色,甚至錯在要跟受著傷還沒有恢複的教官動手,這些錯誤看起來似乎都無法單獨成立,可顧明媛心裏清楚,段望想教給王熙河的,絕對不僅僅是對教官的尊重。


    喻景懷看樣子隻是在閉目養神,隻是段望推著輪椅走出醫務室的時候,喻景懷的眉頭就蹙得很緊,可想醒來又做不到。


    段望一言不發推著輪椅,然後看著喻景懷頭頂上的銀針,神色隱諱。輪椅被推得很快,段望側目看不到王熙河的身影,隻能從地圖上看到有一個小點在勻速移動。


    將喻景懷送迴宿舍又安置在床上以後段望依舊沒有拔掉那支銀針,隻是站在床邊靜靜看著喻景懷絲毫不情願的目光,也隻是假裝沒有看到。一直等啊等,等到喻景懷的眉頭淺下來的時候段望才小心翼翼伸手提喻景懷拔掉銀針。


    喻景懷的眼睛隨之睜開,微微側目,聲音幾乎是從齒間咬出來的一般:“段望,誰給你這麽大的膽子!”


    “明媛說您需要靜養,我隻是遵醫囑。然後按照醫生的要求請您靜養,別的事情我會幫您處理好的,您無需擔心。“段望機械化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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