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真的,王熙河的確不知道自己的身體能出這麽大的問題,他對醫理這個方麵本身就一竅不通,但是最近看了顧明媛的資料以後認識了一些基礎的東西,但也不至於就到了能知道自己身體出了什麽問題的地步。


    段望也是相信的,無論是失憶之前還是現在,王熙河所學習的東西從來就不摻雜這些東西。江北給王熙河學的東西一直都是係統又專業,從小到大,就算王熙河身在虛擬艙體裏的時候,江南也會給王熙河送一些他該學的東西。


    加上現在失憶的情況,王熙河對身體數據沒有概念,這不算問題。就算喻景懷真要責怪,也是責怪王熙河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隨便嚐試未知,而不會責怪王熙河學識不夠。


    王熙河見段望一臉嚴峻的模樣也沒有再去抖機靈,翻身下床打開衣櫃拿了睡衣就朝浴室裏走去。段望雖然不是第一次進這個宿舍,但是卻真真是不知道江北慣著王熙河能到這個地步,連睡衣就都準備好了,這根本就是把王熙河當成一個小孩子的溺愛。


    段望又不自覺想到了喻景東,剛到這個基地的時候他就跟著喻景懷一起把尖刀小隊五個人的數據和情況了解透徹了,喻景懷還細細跟他說過喻景東,從喻景懷被江北接去療養以後,喻景東就被江北接過去了,但並不是像王熙河一樣寵著,而是把喻景東帶到了花要身邊,讓石頭在平常時候帶著喻景東一起訓練。


    石頭是石山的弟弟,喻景東是喻景懷的弟弟,但是石頭要比石山大很多。當時石頭的遭遇比喻景東更嚴重,可石頭看起來要比喻景東更堅強,換句話說,石頭把所有的悲痛和悲憤化成力量,那時候跟著花要一起呆在基地裏,每天花很長時間呆在訓練室,剩下的時間就是睡覺,也不做別的事情。


    喻景東當時還小,表達悲痛的方式沒有石頭成熟,並且還抗拒一切,知道花要和展權是兄長的戰友,但是石頭,喻景東並不熟悉。石頭本身不願意管喻景東的,卻又覺得這麽小的一個孩子,才沒有放棄他。


    石頭願意教,願意把自己會的全部交給喻景東,甚至是自己的天賦,沒有辦法的時候想辦法也要傳授給喻景東,花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去整理很多戰事資料,沉默寡言的石頭也就在這個時候能多說一點話了。


    花要展權觀察了一段時間,也就很放心地把喻景東交給石頭了。


    看看以前的喻景東,再看看現在的王熙河,可以說王熙河小時候就是在蜜罐子裏長大的,但同樣的,現在的王熙河失憶,以前的東西全部都找不迴來了,那些學過的東西,經曆過的演習,全部變成了零。


    浴室淋浴的聲音很快就停了,王熙河一邊衝澡的時候還一邊嘀咕不知道段望到底想做什麽。演習期間數據雖然亂了,但是迴程的時候睡了一會兒就自然覺得精力好像恢複了不少。再低頭看看自己肩膀上的傷口雖然不見了,但是總覺得肩膀隱隱作痛,這就怪了。


    王熙河站在浴室門口開門是做好準備的,一身睡衣跟一身新型作訓服是不一樣的,要是真的因為犯錯把他帶到這沒人迴來地兒挨揍,那新型作訓服肯定更抗揍一些。王熙河左手放在門把手上想了幾秒鍾,咬了咬頭,心裏嘟囔一句‘自己不知道瞎想什麽’就開門出去了。


    段望依舊坐在床邊的沒動,隻是床邊多了一個脈枕,王熙河一邊走過去,一邊問:“段望哥,為什麽一定要把脈,我沒覺得哪兒不舒服,要是真有不舒服的地方我會自己去找明媛的。”


    “快點。”段望明顯沒了耐心,目光裏甚至還有點不耐煩。


    王熙河這下不敢再造次,也沒躺著就盤腿坐在床邊,脈枕放在膝蓋側邊,“您請。”


    段望手指搭在王熙河腕上,這一搭就是兩分鍾,“望聞問切”裏就隻剩下切了,王熙河雖然好奇卻一言不發,現在這麽一個情況,閉嘴不說話就是最好的。


    “你是想離開尖刀小隊嗎?”段望忽然問了一句。


    “不想。”王熙河立刻迴應道,他本來就不想離開,而即便是離開也是因為跟不上節奏,並不是不喜歡。


    “嗯。想離開也沒事。”段望慢慢說道,一直看向別處的目光忽然收迴來看了王熙河一眼,又伸手抽出來脈枕放在少年的另一隻膝蓋上示意要切另一隻手的脈:“你多用幾次預感這東西,很快你精力總數據就掉,掉到零的時候你就可以被遣送迴虛擬艙體了,也不能這麽說,你的靈魂力會越來越稀薄,也就是你這個人會消失,說不定你的身體還給別人有需要的人用。”


    王熙河愣了一下,渾身的血液像是慢鏡頭一樣朝大腦湧去,王熙河甚至能聽到血液流淌的聲音,伴隨著心髒收縮,收縮的時候就迸出大量的血液,那些血液全部湧向大腦中。


    段望清楚地聽到王熙河吞了下口水的聲音,咕咚一聲,心裏就知道這孩子是怕了,也知道王熙河是的確不知道精力數據的事情。


    若是平常人,說不定有權利說一句不知者無罪,可這是王熙河,從小可能就不被允許犯錯的少年,身上負擔了太多太多的責任,哪裏有什麽可以犯錯的機會啊。


    “趴下,針灸,先幫你緩解肩膀的傷。”段望默默說道,從枕邊拿起針包就看見依舊一動不動的少年:“這麽,這會兒知道怕了,在演習中你不斷用精力藥品,就沒有想過是不是身體扛不住你這麽造嗎?哎王熙河,我發現你的確是沒個怕的啊?”


    前幾句王熙河還愣神聽著,最後一句王熙河算是清醒了,沒受傷的手臂撐著床朝枕頭半坐著,然後把上半身的t恤順勢脫掉就趴在枕頭上了,表麵看起來什麽都不怕可說真的心裏還是有那麽一點發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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