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看著王熙河,伸手指著他的鼻尖:“繞島十五圈,好好學學什麽東西是該你知道的,什麽東西不是你該知道的。”


    王熙河要比喻景東靈活又俏皮:“江北哥是想跑死我們兩個。”


    雖是撒嬌,可江北眼神一轉,王熙河就不敢說話了,抻著喻景東的手臂把人架起來,一瘸一拐出去了。


    喻景東手裏狠狠握著那個存儲器,似乎想把它握進身體裏藏著,這樣的話就不會再有人找到他了。


    王熙河看這個喻景東手裏的毅然決然和手心握出來的一點血跡:“你要是傷著自己的話肯定少不了花要哥的數落,不然去浴室洗洗吧。”


    洗是洗了,隻是沒有去浴室。喻景東站在海邊的石上,揚起的浪花撞擊在石頭上,再迸濺到喻景東褲腳上,他的手隻是微微伸展,海水就像一個喜歡紅色的調皮孩子一樣,衝進他的手心裏。


    王熙河站在另一側的石頭上,看著海水濺了喻景東半身,嘴巴裏“嘖嘖”發出感歎聲:“這是都不知道疼的嗎?”


    難兄難弟倆人繞島跑步的時候似乎才想起跑步機的好,基本這種集體訓練的時候不是每個人都會用器材室的。王熙河這樣名次的人像是默認被賦予了一種用器材室的權利,特別是王熙河,說真的他已經有好幾天沒有在基地上跑過步了,海風是鹹的,還會刮來沙子,迎風跑的時候相當有挑戰性。


    石頭站在辦公室後麵,倚著牆壁看著有說有笑的王熙河跟一臉冷漠的喻景東。


    說真的,石頭真的不知道喻景東的想法嗎?他是知道的。


    喻景東手裏握著資料,隻要喻景東找肖重陽隨意拿到一個顯示器就能看到,但是很快被發現。


    但喻景東做事妥善,專門找了一個辦公室沒有人的時候帶王熙河進去,還是用他的電腦。沒有人監控他的電腦,所以他的電腦無疑是最安全的。


    喻景東可能知道不少消息,但是他的心太急了。在訓練和演習的時候,喻景東像是能算到所有人的反應一樣,事事淡然。


    可在其他一些關於執念的事情上,喻景東太急了。


    誰都不知道王熙河腦子裏藏著什麽東西、信息、資料,就連江北都不清楚。


    喻景東或許隻是想刺激一下王熙河的記憶,用一種他自己都覺得牽強的辦法。


    王熙河體力沒有喻景東強,但難得,都好幾圈過去了,王熙河依舊跟喻景東相跟在一起跑,王熙河意識不到隻知道自己累懵了:“你們這個體能是怎麽練的…你身上是不是沒有鉛塊的緣故…”


    江南、王熙河跟文理每天身上都會被石頭多放兩塊鉛塊,一開始還察覺不到,但是現在感覺腰間快繞了一圈了鉛塊了。沒想到喻景東的動作十分迅速,將衣服拉開,衣服下擺隨著跑動的節奏飄起來,王熙河朝人看去,腰間整整齊齊碼著一圈鉛塊。


    “一年多了。”喻景東抽空說那麽一句:“石頭哥綁的。”


    “我看你們…每個人都像是有故事的人…啊。”王熙河氣喘籲籲也非要把一句話說完整,然後氣喘籲籲朝前跑,身旁的腳步聲放慢、停止。


    王熙河也慢跑停下來,看著喻景東,聽著人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來的聲音:“你說得對,我們都承載著我們不願意承載的故事,你可能是活著的人裏最幸福的。”


    “失憶是一件好事嗎?傻得連自己父母都記不住這很榮耀嗎?”王熙河一步一步走近喻景東,麵色不善。


    喻景東怔了一下。


    “王熙河是不是十五圈不夠你跑?”通訊器裏傳來石頭的聲音。


    王熙河腳下腳步一頓,看了看喻景東,轉身走了。


    剩下十圈王熙河再沒說一句話,也沒有再看喻景東一眼。


    可王熙河實在體力不支,十五圈他跑完的時候大家都已經去午休了。可江北還是踩著王熙河跑完的時間點到了他麵前:“這次,是讓你繞著基地島跑十五圈,再有什麽不該有的心思,我就讓你繞著演習島來幾圈。”


    王熙河的手臂搭在江北的臂彎裏,拖著步子滿臉都寫著走不動,說話時候能少說一個字就少說一個字:“哥…累死…”


    江北看人實在累極,無奈:“來,我背你。”


    王熙河嚇得差點跳開,可腿上毫無跳起來的力氣,臉上還是有了點精神:“不。”


    他的腦袋裏可是絲毫沒有一點小時候被背起來的記憶,可這一激靈倒是讓江北挑了挑眉:“不用背那你一個人迴去。”


    王熙河看著江北想跟他說“我想坐在原地休息一下”,但他沒有足夠的力氣,便想著能不能直接坐在地上。想是這麽想的,也是這麽做的,他現在隻想躺下休息。


    隻是他還沒彎膝就被江北看破意圖,一把抓住人的手臂身子一轉就將少年背在身後了。


    喻景東跟石頭站在一起看著王熙河被江北背著離開很久以後,石頭才轉過身看著喻景東:“滿意了?”


    並沒有人迴應他,石頭能看到的隻是滿腹悲傷,喻景東看起來並不是很累,他用那種淡淡的眼神看著遠處一望無際的大海的時候,有一種遺世獨立的孤寂感:“我其實沒什麽歹意。”


    “嗯。”石頭輕輕應了一聲,不說話了。兄弟二人像是一切盡在不言中一樣,默默把想說的話全部吞入腹中。


    喻景東並不是想讓王熙河想起來什麽,他隻是想讓王熙河知道以前的局勢,他希望王熙河知道以前的事情。


    無關報複。


    可能當喻景東想到“無關報複”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目的裏就有關報複了,可他不願意承認,他哥哥都坦然麵對了,他有什麽不坦然的。再說他們這樣的後輩,能得到的信息可能隻有一塊玉山的邊角料,不值一提。


    可王熙河不一定,可能王熙河腦子裏可能有無限可能。喻景東不得不承認,他是僥幸了。


    王熙河睡在江北床上像一隻豬一樣打著唿嚕,江北坐在床邊幫人按開腿上緊繃的肌肉,王熙河不止一次凳腿發聲抗議,江北隻是自己按自己的,腦子裏卻已經在想其他的問題了。


    筆尖徜徉在熱血的青春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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