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裏有三位“酒友”,趙常山跟著佟璿迴到客臥。


    關上門,房間內,從並排而坐,攬住腰間,直到大半個身子落在床上,把頭部枕著佟璿雙腿,趙常山才覺得舒服些。


    十分鍾,重新找迴家的感覺,原本應該有的哭泣,被堅強取代,身心疲憊之後的放鬆,別提多美妙了。


    遭遇到莫名的經曆,能安全迴來,已是萬幸,至少佟璿沒有任何吃醋的感覺。


    或許可以這樣看,假如卓凡出事,她一樣會難過,畢竟都有曾經的美好。


    為了轉移注意力,佟璿匯報了c區178名獨居老人幫扶計劃進展情況,希望趙常山給點意見。


    在社區以及張啟靈參加的誌願者協會幫助下,目前,每位老人都有至少兩名名誌願者對應照顧,不僅解決了他們於衣食住行存在的困難,最主要的是,老有所依,晚年幸福。


    趙常山閉著眼睛說道:“你才是誌願服務中心一把手,意見參考可以,做決定、下命令我不能越俎代庖。”


    “幾天不見,還會拽詞了?跟君姐學的?”


    佟璿故意加重語氣詢問,依次來繼續調動情緒。


    “在你心中我可能是個大老粗形象,其實墨水很多的,相信不久將來,就會看到。”


    在愛人麵前耀武揚威的次數少之又少,趙常山心理有底,才敢大肆宣揚。


    “什麽,快說說!”


    “保密,哈哈——”


    歡笑過後,感情交流更加順暢,二人開始探討怎麽樣才能讓老人有事情做,用快樂來打發時間?


    通過分析,最後統一意見:建立老年大學,用個人愛好彌補大段空閑時間,才是輔助快樂最好的辦法。


    半小時後,佟璿先行睡下,趙常山迴到客廳,跟等得好著急的李氏兄弟與魏長明杯盞交鳴。


    男人之間喝酒,不需要多餘的廢話,你一杯,我一杯,感情深厚一口悶,李氏兄弟和魏長明漸漸紅了臉,趙常山卻覺得像喝白開水一樣的感覺,毫無滋味可言。


    過了沒多久,佟衛國微笑出現,身後主臥裏還傳出說“少喝點”的囑托。


    “雖然酒量有限,但是聞到酒味,實在無法抵擋誘惑,加我一個可好?”佟衛國臉上的皺紋即時伸展,請求的模樣看上去更像是個嗜酒如命的強者。


    “伯父,跟女婿喝酒才有意思?剛才晚飯時,您不是說不喝酒嗎?”李宏偉陰陽怪氣問道。


    “哎,李同學,等你結婚後就知道了,有些時候,女人看著,身不由己啊。”佟衛國說出另一個大家想不到的原因。


    “哈哈,原來您是妻管嚴?”


    李宏偉借著酒氣,早把小輩的身份拋到九霄雲外。


    李龍不同意,馬上批評:“怎麽說話呢,不會說把嘴閉上!那叫愛,對老婆百依百順的喜愛!伯父,您是我們的楷模,酒逢知己千杯少,來,我敬您一杯!”


    想起袁鑫對於自己喝酒的零容忍態度,李宏偉感慨頗多,自己不是一個樣子?


    有什麽資格嘲笑別人?


    說什麽都是假的,考驗酒量的時候到了。


    半個小時,一個小時……五個人你來我去,就著晚餐的剩菜,盤子逐漸見底。


    至始至終,佟衛國隻把著一瓶啤酒,每一次舉杯都有他,喝多喝少另算。


    年輕人在酒桌上其實都有心眼,對飲半天,他們算是看出來了,佟衛國陪酒是假,擔心他們喝多鬧事才是真的。


    大晚上不睡覺,煞費苦心,原來是出來看場子的!


    三箱啤酒逐漸空了,隻剩幾瓶,家中再無其它存貨,正好李氏兄弟與魏長明漸露醉態,佟衛國提議到此為止。


    迴家是不可能了,留下打地鋪是比較明確的選擇。


    把每個人安頓好,趙常山給墨狄發信息告知魏長明留宿,以及知曉女士們安全到達,佟衛國這才放心迴到房間。


    說來也怪,可能準女婿家的啤酒更有滋味,幾秒鍾之內,佟衛國倒床便睡,一覺醒來到了早上四點鍾。


    尿急,需要上廁所,又怕打擾別人,尤其徐秀清經不住打擾,於是乎,他躡手躡腳,盡量把聲音放到最低。


    輕輕推開主臥門,客廳內唿吸順暢,漆黑一片,認為四個年輕人睡得正舒服,佟衛國輕輕挪動步伐,把注意力全部放在衛生間的具體方向,並未去觀察地上的情形。


    當他解完手出來,關門的時候,突然覺得廚房內晃出一個人影。


    “小偷?聽見我們喝酒,等到熟睡時再光顧?”


    “難道睡得太死,沒聽見敲門聲,或者從窗戶進來的?”


    佟衛國可不是一個貪生怕死之輩,假如有惡人欺負徐秀清或者佟璿,他不介意以命相抵。


    現在女兒有了依靠,自然保護對象要與時俱進擴展範圍。


    左右尋思過後又覺得不對勁,如果是小偷,自己上廁所,他聽不到?這的是多背的耳朵啊!


    向前走了兩步,根據黑暗中模糊的身影,再蹲下看見隻躺著三個人,佟衛國放心地小聲發出提醒,以免突然出現於身後,把趙常山嚇個好歹。


    “小趙,有心事?”


    “沒有,隻是睡不著。”


    “你一直都站在這兒?”


    “哦,躺了一會,您不用擔心,平均我每天睡一兩個小時就夠用了。”


    說到這兒,佟衛國作為長輩,應該囉嗦幾句,畢竟睡眠不足,影響第二天狀態,而且熬夜對身體本身危害很大,有極高的猝死危險,各種疾病也會悄無聲息靠近。


    可是,話到嘴邊,又使勁咽了迴去。


    首先,此刻不是講大道理的時候,解決心事為主。


    其次,他不是笨蛋,女兒默許,證明這裏一定有隱情,總理當年為國為民,一天還隻睡三四個小時呢,是模仿也好,是特點也罷,跟隨徐秀清囉嗦不止的步伐,他自己都煩,別說其他人。


    “伯父,您去休息吧,距離天亮還早。”


    趙常山似乎看月牙有癮,雖一刻不停仰望星空,卻懂得照顧長輩感受。


    “我知道你心裏在努力克製,不管發生過什麽,你應該明確,事實無法更改,我們所能做的,就是正麵承擔生之意義。人都在不停成長,尤其男人,有了擔當,方能戰勝一切困難……”


    佟衛國是過來人,有了他的勸慰,趙常山一直鬱集的心結徹底被酒水帶走,新的一天即將迎來全新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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