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樓門外霜掠地,


    枯草殘葉掩足跡。


    肅穆幽深無生氣,


    行人頷首加速避。


    僅僅不到兩個月時間,朝陽公司,也就是曾經盛極一時的“mc戰隊”基地,現今已經變成了如此蕭條的存在。


    馬瀟瀟在門前靜靜地佇立多時,麵無表情,眼神呆滯,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或許,她正在迴憶著過往哥哥陪伴在這裏發生的點點滴滴。


    物是人非,馬召不知所蹤,父母雖然嘴硬沒有明說,但骨肉相連,那份至親的思念是無法阻隔的。


    尤其馬瀟瀟母親,她是個喜歡笑的人,每次笑容過後,神經都要不由自主的痙攣一下,通過語言和動作是根本遮掩不掉。


    “師姐!師姐!”


    兩輛校車停穩後,車門剛打開,一胖一瘦兩個身影飛奔而下,二人就像見到天上的仙女一般,殷勤而熱烈。


    “為什麽叫我師姐?我可沒拜在趙氏門下!”


    馬瀟瀟憋不住笑,白了剛下車的趙常山一眼,還以為他在背後說了什麽。


    馬瀟瀟沒有仔細觀察,鄒周和張思國因為過於激動,臉部已經變得異常扭曲。


    “您是師傅學校最美麗的視仙姐姐,自然可以簡稱師姐。”


    “我做夢都在說,咱們師姐是最會痛人的。”


    鄒周表明心境,張思國也跟著一個勁地套近乎。


    “小鄒周,你倆有什麽事直說,我能幫忙一定幫。”


    以前見麵,從來沒有這麽熱乎的場麵,搞突然襲擊,聰明伶俐的馬瀟瀟已經識破了二人的鬼把戲。


    “我們就是喜歡你。”張思國搶先辯解道,桎梏的表情顯然言不由衷。


    鄒周則麵露喜色,狠狠踹了張思國屁股一腳,“都什麽時候了,還矯情?”


    原來,趙常山之前公布的設備使用方案讓鄒張二人不知所錯。


    論進步,二人都很努力,成績也明顯提高不少;


    說效果,二人很無奈,隻怪以前獨步於江湖之時,挖下的坑太大、太深。


    “簡單,鑰匙在我這,給!”


    馬瀟瀟掏出大門鑰匙,在趙常山走進時,故意用身體遮擋,掩飾伸手的動作。


    “哎,光一把有什麽用,進門之後,我們哪有主動權?”張思國唉聲歎氣,訴說著即將發生的事情。


    “傻不傻!”鄒周撓了撓耳朵,笑道:“自古以來,大軍未進,糧草先行,咱們隻要第一個衝進去,占據有利地形,何圖大事不成?”


    這會功夫,全體學生陸續下車,跟隊教師組織他們站好隊,保持秩序,為下一步做好準備。


    “哥哥如果知道你再次前來,一定會很高興的。”迴家拿完鑰匙,提前過來等候,隻有趙常山靠近她的時候,各種煩亂的思緒才會即刻變淡,進而煙消雲散。


    “麵對背叛和寒心,失落心情在所難免,等馬大哥想通了,他一定會迴來的。”


    簡短一句話,趙常山信心十足,潛意識中,馬召不可能是一個自暴自棄、無邊無際的人。


    “哢嚓!”


    隨著一記鎖開之聲,厚重的合金玻璃門被緩慢打開,做好前衝動作,張思國剛要履行鄒周計劃,突然僵硬當場。


    “蛇……有條大蛇……”


    嘴角不聽使喚,渾身更是瑟瑟發抖,膽怯帶來的恐懼感摧毀了張思國幼小的心智。


    “你膽子也忒小了吧,那明明是地磚上的花紋,隻不過略微大了一點。”


    此時光線外亮內暗,而且一個封閉的環境剛剛有空氣流動,不免有灰塵四溢,甚至向外飄散,整體上是有些神秘的色彩,能見度很低。


    “閃一邊去,讓為師的先行探個究竟!”鄒周堆著滿臉不屑的笑容,推開張思國,踱步踏入門內。


    “嘶——”


    麵前發出蛇類吐信的聲響,鄒周感覺不妙也為時已晚,他雙腿如灌鉛一般,難以挪動分毫。


    地上盤踞的一攤“橫肉”極速蠕動,當探出半米左右的距離,突然像利箭一般彈射而出。


    不肖半秒鍾,身長大約兩米的一隻棕黑錦蛇必定對鄒周造成致命傷害。


    “小心!”


    在側後方的馬瀟瀟看得真切,電光火石之間想搭救似乎不可能了。


    就在此時,一個高大人影疾馳而至,對,是趙常山,隱約從張思國口中聽到“蛇”的稱唿,他已經開始靠近。


    也許棕黑蝮蛇也在納悶,人家總算見到點陽光,剛要享受下日光浴,你隨即出現在它的麵前,還有這等好事?


    提前結束冬眠,餓著的肚子更加倍填了棕黑錦蛇的兇性,張著血盆大口使勁撕咬,卻被趙常山用勢大力沉的拳頭正好迎麵痛擊。


    “轟——”


    連帶著身體,棕黑蝮蛇被掀個底朝天,摔倒在地,發出撞擊的聲響。


    把鄒周按在身後,想也未想,顧不得右手指關節被蛇牙咬破帶來的疼痛感覺,趙常山上前一步,踩住蛇身,順勢握住蛇頭。


    開什麽玩笑,身後還有接近30多個孩子呢。


    一旦讓蛇衝入學生堆裏,後果不堪設想。


    所以,最好最快的處置辦法就是把蛇牢牢控製住。


    因為視線被擋,有些人還沒發覺怎麽迴事,趙常山已經遠遠地跑開。


    小時候見過兩次,後來工地上見過一次,總共三次與蛇兄弟親密接觸的經曆,不足以給他什麽處理經驗。


    被蛇身纏繞勒緊的右臂供血不足,正在漸漸失去知覺,趙常山下意識用左手抓住蛇尾,一圈圈反方向用力繞迴。


    棕黑蝮蛇屬於大型蛇類,本身以狂暴力量見長,趙常山雙手在胸前握直伸展開後,忽然隱隱約約覺得蛇的氣力正在一點點減少。


    難道,當它發現敵不過這個人類,頓時鬆弛了神經,準備繳械投降?


    不會的,蛇是謹慎狡猾的動作,它一定是在積攢力量,試圖通過爆發找到擺脫束縛的最後機會。


    “放心吧,我對你沒有惡意,老老實實地,沒有人會傷害你!”猜測到大致想法和動機,趙常山下意識自言自語,說來也怪,棕黑蝮蛇仿佛聽懂了似的,徹底失去了反抗的顫抖。


    趙常山心中一緊,四周事物猛然變得異常緩慢,害怕、難過、孤獨、想家……各種感官一股腦從手掌經過雙臂傳將上來。


    棕黑蝮蛇就像一個十幾歲的小孩子,正在跟趙常山訴說著離家兩月的淒慘無助。


    “我能跟動物溝通?”


    不知過了多久,警笛的響聲打斷了清明的靜止狀態,趙常山為自己突兀的想法而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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