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方的星辰大陣仍就在運轉,可卻是單獨成了一個體係,好像這星辰之力是為了專門克製下麵這片“海”而生,沒多凝聚一些,就能夠使下方的因果惡孽多一些。


    “我什麽時候收集了這麽多的因果惡孽了?”


    顧卿仔細打量了一下自己的魂海,發現大笑確實不對,腳下的黑色粘稠液體未免太多了,多到有近三分之一都淹沒了。


    感受到源源不斷往下的星辰之力,顧卿也幹脆用星辰之力包裹住自己的這一縷神魂,找了一個力量匯聚的方向,不要命的順著一起沉了下去。


    她要看看自己的藍色火球,到底帶著自己的合作夥伴太淵和浮生去了哪裏。


    玄無再妖孽也不可能悄無聲息的切斷自己神魂相連的魂誓對象,還將其一並奪走。


    既然星辰大陣無異,星辰運轉也無異,那說明太淵就藏在自己魂海的某一個地方。


    沉入海中的顧卿,幾乎可以感覺到星輝裹在自己神魂外不斷滋滋燃燒的聲響,越是下沉,需要的星力就越多。


    在哪裏呢?到底在哪裏呢?


    因果惡孽這東西果然不愧是天道意誌都煩憂的物質,自己有星力護著,依舊能感受到其中令人瘋狂的意誌。


    倒是一個訓練自我意誌的好地方!


    不斷亂竄的顧卿,慢慢“探索”下來,在中心底部位置感受到了一個稀薄的點,和磅礴的力量補給。


    在一片黑暗之中,這股星輝就猶如一道星河包裹住的太陽一般,絢爛奪目。


    顧卿立刻遊了進去,再次被星辰之力包裹的她,這才慢慢感受到了名為安全感的心情。


    “浮生?太淵?在不在?”顧卿在火球裏麵穿行,卻怎麽也找不到浮生筆錄,她知道筆錄就在這裏,可偏偏就是找不到。


    唿喚了半天,也沒有見到太淵,顧卿也就不再繼續,說不定明天就好了。


    正當她要離去的時候,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出現在了“海”的外麵,而她剛才出來的地方,正是那顆緩緩升起的藍色球體。


    原來如此,就是玄無親自說著力量交匯處尋去,那也隻會以為這顆巨大的藍色火球是為了不斷消磨因果惡孽而存在的。


    即使現在沒有發現,以後他再來的時候看見了,自己也能有一個說詞。


    “顧卿,你終於來了,方才我都要嚇死了!”知道玄無已經離開的浮生,這時候終於出了聲響。


    “這是怎麽迴事?我的魂海怎麽變成這樣了?”顧卿急切的問道。


    結果浮生和太淵都沒有迴答她,反而是一道極為疲憊的聲音出現在她的魂海:“是我,我說,你就不能靠點譜嗎?這才多久,你就招惹來一個這樣的瘟神,要不是我及時感到,你就死定了!”


    “黑大人?這裏是您做的?”顧卿知道是那隻貓,心裏的擔憂頓時去了一半,難怪這裏可以做到這一點。


    黑大人的聲音疲憊不堪,此時的它也是瞬間就小了一大半,連去看手機的心情都沒有了,顯然耗費不消。


    “你要是沒事,就早一點迴來吧,店裏有點事情需要你迴來處理一下。”


    需要自己去處理的事情?


    “好的,首尾之後馬上迴來。”


    雖然想不出來在書店裏萬能的星河和黑大人,到底有什麽急需要自己去處理的事情,可她依舊十分配合的應下了。


    仔細檢查過自己魂海並沒有被玄無留下些什麽之後,顧卿立刻迴到了任務世界。


    這一夜,注定是不平靜的一夜,當顧卿看到拿著玉佩和劍進入景陽宮的李玄時,立刻就明白了這一點。


    “母後,兒臣想要與您談一談,有關於容妃的事情。”李玄手裏拿著已經不能聽到別人心聲的玉佩,看著被宮人們圍在中間的太後娘娘,如是說道。


    容妃已經死了,現在皇上拿著劍和太後娘娘談容妃的事情,擺明了來者不善。


    “既是來談話的,又何必劍拔弩張,你把劍去了,我們好好的談。”顧卿坐在椅子上,那是連一個表情都沒有變過。


    李玄有些慘然的笑道:“母後,若是他們在這裏聽到什麽不該聽的,那今日過後,兒臣也必然保證,他們會為自己現在聽到的話付出生命的代價。


    都是些在您跟前伺候的老人了,就這樣全部去了,我怕您受不住。”


    受不住還拿把劍闖了過來,真是好本事,顧卿也不多說什麽,對著身邊的人揮了揮手:“行了,都退下吧,這是我大寒的皇帝,哀家的兒子,不會傷了哀家的,都出去吧,讓我和陛下好好單獨待一會兒。”


    顧卿周圍的宮人互相看了看,終究還是拗不過,一個個都出去了。


    隻有一個人依舊立在原地不動,站在顧卿的身後,沒事人一樣的垂首看地麵,好似腳下地毯上的花紋有什麽特別值得研究的地方一樣。


    “你也出去!朕說了,所有人都滾出去……”


    高仕臨這時候抬起頭來,對著李玄露出自己標誌性的笑容來,雙眼一瞬不瞬的盯著他緩緩有禮說道:“陛下,您來了?”


    這說話的語氣,就如一如當年,他還年幼不得寵,被兄弟們欺負時的那樣。


    高仕臨就站在先帝的身邊不緩不急道:“殿下,您來了?”


    兩個有些相似的畫麵一重合,李玄看了看一直安安靜靜喝茶的顧卿,她的臉忽然就和先帝重合了起來,偶爾輕飄飄的一眼,讓他的心都寒了起來。


    不愧是能一直站在父皇身邊的女人,他竟一直沒有發現,她的氣場竟然和先帝那麽相像。


    而高仕臨也一如當初在父皇身邊的那樣,呆在顧卿的身邊,李玄也不能拿他如何。


    李玄幹脆也找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看著手裏映著搖曳燭光和自己眉眼的劍,深吸一口氣,沉聲問道:“母後,容妃死了。”


    顧卿連一個眼神也沒有給,淡然道:“哦,也是個沒福的,下一屆選妃在為你選個好的如何?”


    選個好的?如何叫做好的?他堂堂天子,可是卻被一個女人刷的團團轉!


    今夜的質問,不過是因為他得到一塊擁有特殊力量的玉佩,讓自己可以傾聽別人的真心話。


    可現在,這枚玉佩的力量隨著容妃的死去,一切都不在了。


    這不得不讓他懷疑,母後到底知不知道這枚玉佩的作用?!


    還是說,母後從始至終都是知道的,他得到的那個力量,也不過是某些人為了達到不可告人的秘密而特意設下的陷阱?


    “母後,那枚玉佩失去作用了,您說,普苑大師還可以繼續為兒臣再加持一次嗎?”


    顧卿抬眼掃了一下李玄,這哪裏是要普苑大師給他加持啊,分明是想要自己給他加持!


    蓮華寺的普苑大師十幾年前就已經去世了,顧卿不相信作為皇帝的李玄來之前沒有打聽過。


    既然打聽了,還要來問,那一定是對於這一道有了好奇。


    天下人誰都可以對修仙問道感興趣,唯獨皇帝不行,他要是將這急需發展的國家資源都用到了所謂的求佛問道上麵,那也就不用當皇帝了。


    這個苗頭自己指定得給他去了。


    “陛下所說的玉佩失去作用,可是它已然為你擋過一災?


    如果是,那陛下可以讓皇後去為你再求一個,至於普苑大師,他已經圓寂十餘年,陛下難道不知道嗎?”


    擋災?也是,如果自己今日的所見所聞都是真的,那麽,這玉佩確實是為了自己擋災了。


    可用過那窺心玉佩之後,他已經知道自己的周圍處處是欺騙,現在忽然失去的這個東西,他越發的想要知道到底是誰在欺騙。


    “母後,我需要那枚玉佩,需要它的特殊作用,您能幫幫朕嗎?


    若是您能做到的話,朕可以現在就讓鎮國公迴來養老,您也可以時常出去探望。”


    顧卿心裏嗤笑,這下連兒臣都不說了,直接以皇帝至尊的威壓施加壓力,還有所謂的鎮國公養老,這是說自己要是不答應,那就要繼續發動戰爭,讓已然六十多的鎮國公出征?


    讓他馬革裹屍,不得善終?


    沒想到僅僅才一天,他的心已然成了這樣。


    “皇帝,你可知也許有了那玉佩的作用,你並不會開心,也許,那枚玉佩需要你冥冥之中付出一些什麽來維持它的作用。


    哪怕是這樣,你也不在乎嗎?”


    李玄聽她這樣說,心道果然,她一直都知道,那這後宮之中的事情,想必也一直沒有逃過她的眼睛吧?


    可笑自己竟然還一直在以為自己世事洞明,卻連身邊人的心思都看不破,被耍的團團轉。


    “母後,一枚玉佩而已,朕是天子,自然是什麽都不懼的!”


    聽到這裏,顧卿像是聽見什麽極好笑的笑話一樣,默默搖了搖頭。


    果然,和謝婉妍在一起這麽久,被那個係統暗地裏偷偷截取了不少氣運了,現在連心智都沒有一起好了。


    要不是顧卿看得分明,都要以為他依舊被容妃的噬心蠱給控製了。


    “既然如此,這枚玉佩也給了你吧,這是當年一並求來的,隻不過,這一枚是屬於先帝的。


    希望你拿了之後,好自為之。


    今日之後,哀家就不會再多出景陽宮了,煜兒和皇後就留在這裏陪著哀家吧。”


    拿到玉佩的李玄耳邊又開始聽見別人的心聲,隻不過這一次格外的嘈雜。


    隻是他這一次再向顧卿看去,隻覺得她的身邊處處是戰場上金戈鐵馬後傷痛中尖銳的哭嚎,隻是和她呆在一起,那種血殺之氣就排山倒海的壓了過來。


    壓得他喘不過氣,隻想離開。


    而一旁的高仕臨,則是皺著眉頭看著顧卿和李玄兩人的反應,他們之間好像有什麽,而自己卻一點都不知道。


    “陛下?”看著李玄有些怔怔,高仕臨出聲提醒道:“夜深了,您快些迴去歇息吧,過不了多久,就該早朝了。”


    而他這一聲,無異於將李玄再度拉入了另一個地獄,一個屍山血海,滿是陰暗的世界,哪裏滿是罪人們的呐喊求救。


    李玄臉色發白的看著顧卿,心裏一陣惶恐,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從未看過這樣場景的李玄這個時候忽然反應過來,自己是該走了,這裏他是再也不會來了。


    看著跌跌撞撞提著劍離開的皇帝,高仕臨有些疑惑的看著顧卿問道:“陛下這是怎麽了?”


    “不知道,或許是被這個世界的真相嚇到了吧,我說那個玉佩不能給他,他卻非要不可。


    高公公,隨我一同去看看兩位皇子吧,陛下這個樣子,看來也堅持不了多久了。”


    高仕臨一愣,完全沒有想到顧卿會這樣說,明明皇上的身體看上去極好,可是她卻……


    “太後娘娘,您這是何意?”


    “一朝天子,卻開始不信自己心鬼神的時候,他便已經開始走向深淵了。


    趁著你我現在還有時間,須得趁早培養一個能頂住一切的好皇帝,能守護大寒一頭頂這片天。”


    顧卿走在前麵,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了大皇子李煜的身邊,看到他氣息已經徹底平穩,安然入睡的模樣,微微點了點頭。


    自芳華殿迴來的路上,高仕臨一直在仔細品味顧卿的那句話:“煜兒將來可為天子。”


    剛才和太後娘娘一起看四皇子李乾的時候,他分明見到她那一瞬間的詫異,是在四皇子睜開眼睛的那一刹那。


    四皇子難道有什麽特別之處,讓太後娘娘認定他不可為帝?


    要知道,四皇子一向深得地心,縱使現在容妃娘娘惹怒了陛下,因此撒手,可陛下子嗣畢竟是少,大皇子身體不好,誰能活到最後那都不一定呢。


    顧卿當然知道李乾不可能,因為李乾身上的氣運早就已經被吸食幹淨了,甚至現在在他體內的屬於四皇子的靈魂都已經沒有了。


    有的隻是一個還沒有醒過來的異世之魂,若是大寒沒有災難,應該也是醒不過來了,醒過來了也不會有那樣強大的氣運了。


    看到在李乾幼小神魂上的那個係統,顧卿當即就下手不留一點痕跡。


    她怎麽可能讓這個係統的意識留下,繼續禍害大寒江山?


    “浮生,你說的這個係統是把自己原本的一抹意識分割出去,然後帶著它偷來的能量躲進了四皇子李乾的體內?”


    “是的,顧卿,你這次真的是走大運了!


    我剛才看了,那個家夥應該是一個意外被穿越來此的靈魂,可惜一直都在沉睡,而原本屬於四皇子的靈魂,則是在那個係統進來的一瞬間就被那個係統控製了。


    我想,這是屬於這個位麵天道自己啟動的一個備用計劃。


    而方才玄無的到來,讓這個係統不得不舍棄自己的主體,把自己幾乎所有的能量都藏進了他的體內。


    就待那一天屬於四皇子的靈魂可以喚醒它,讓它死灰複燃,再次開啟新一輪的掠奪。”


    試問,這個世界論氣運能量,誰能比得過位麵之子?


    李乾這裏,如果趙秋水沒有找來,那麽,謝婉妍的係統走時會帶走四皇子的神魂,而這個穿越來的後麵才可以醒過來。


    作為天道備用項目的穿越者李乾就可以開啟拯救大寒,並且複國的道路,直到這裏的一切恢複正常。


    “那這個位麵其實可能遭受了不止一次這樣的攻擊了?”


    “是的,所以我想,隻要你把這個任務做好,你又可以得到一大筆的魂力和功德。”


    “嗯!”顧卿看著天邊的無邊黑夜,黎明前的黑暗總是格外的漫長。


    “那你準備什麽時候把剛才搶奪的屬於哪個係統的能量給我?”


    浮生原本高昂的笑意頓時煙消雲散,它有些義正言辭道:“顧卿,你不能這樣對我……”


    “我能!我需要養家糊口!所以,我可以給你一部分,作為報酬。”


    “顧卿……”


    “以後我們的路還長,別太貪心!太淵需要那些位麵的法則之力,魂力和功德分成四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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