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管理司今日已經大亂,短時間內絕無可能重理外界雜事。


    你就是在外麵,這孩子的這個狀態隻能引來更多的追殺和覬覦。”


    “可是,咱們的兒子……”


    “他與我們無緣,就當,我們把他扔了吧……”


    “扔……扔了?!”花三娘有些錯愕,連哭都忘了。


    “三娘,我方才算過了,這孩子與我們無緣,在他身邊隻會叫他十死無生;


    若離他遠些,可能還有一線生機。”


    “還有一線生機?!”花三娘猛地拉住了洪三菊的手,有些不相信地問道。


    洪三菊被她這一撲,頓時臉上裂了起來,疼的他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三娘,輕些……”


    “我方才察覺這天劫不對,於是在天劫突然離開之際,給那個孩子算了一卦,可是一旦於我們牽扯,他的卦象便飄忽不可捉摸。


    唯獨單算我們自己,過上個三五十年,他說不定能與我們有緣一見!”


    “能相見?能相見,能相見就好……”哪怕是一個可能。


    花三娘聽到這裏,連忙迴頭去看依舊落個不停的天劫,這是九九天劫,一隻尚未睜開眼的小貓妖,怎麽可能活著出來?


    “我們走吧,既然管理司已經亂了,這裏的動靜,說不定會引來更多強大的妖物。”


    洪三菊有些詫異的看著已經冷靜下來的花三娘:“不再等等?”


    “不等了,你瘦了這麽嚴重的傷,我中了毒,再帶著一個還未睜眼的孩子,要是再碰上一個要挖妖丹的,咱們一家子都得交代在這裏。”


    洪三菊帶著花三娘和孩子前腳才走,後腳就有人來此查看。


    來人穿著一身道袍,看著這天劫不住掐指計算,一張臉皺的跟個菊花似的。


    “不對,不對呀,這命數無中生有,如日中天時卻突然斷絕……”


    這人越說越快,越說越亂,突然,一口老血猛地吐出。


    他兀然抬頭,睜大了眼睛看著雷劫的方向,慘白臉色讓他看起來瞬間蒼老幾十歲。


    看著看著,他突然仰天大笑起來:“竟然是個吉兆,竟然是個化大劫者,好好好,不枉老夫耗盡幾十年修為……”


    老道人穿著洗的灰白的道袍,將手裏的拂塵一甩,飄然而去,最後此處隻餘對方幾句無意義的呢喃。


    老道人離去之後,又接連有好些的人和妖來到此處查探,皆因持久的雷劫和探不明的緣由而放棄。


    這個雷劫是所有人和妖見到最長的一次,時間足足有半月有餘。


    縱使就連天的瓢潑大雨,這裏依舊被雷劫毀的寸草不生,甚至連一座好端端的山都被夷平太半。


    最後一道雷劫降下後,天色依舊陰沉,一點接引之光都沒有,更不要說降下靈雨。


    這樣強的天劫,可謂聞所未聞,強到後麵連所有的人和妖物都覺得這裏渡劫的那位,不可能活著離開,甚至連骨頭渣子都不可能剩下。


    所以這一天,沒有一個妖物和人前來查探渡劫的那位。


    所以,原本應該死了的顧卿依舊好好活著,隻要有一個手無寸鐵的娃娃用腳對著她輕輕一踩,她就會死了。


    等她昏昏沉沉地從疼痛中醒來的時候,她已經徹底變成了一隻有意識的貓。


    之所以沒有成為妖,那是因為,她來的時間特別不湊巧。


    在雷劫之中,正當她摸到了成妖關鍵的時候,被一道突然生成的法則給活生生打了下來,甚至還將她原本的妖力給打散。


    顧卿從黑黃黑黃的泥漿炭灰之中慢悠悠的爬了出來,一身的怨念幾乎化成實質。


    她終於爬出大坑,站在邊緣往裏頭望了一眼,嘴裏不住低聲罵道:“建國後不能成精,建國後不能成精,我去你大爺的不能成精!”


    轟隆!


    陰沉的雲層又響起了隱隱的雷聲,好似在警告她不得與天作對。


    成為一隻巴掌大小貓貓的顧卿,四肢撐在地上,被黑黃泥漿染成一個泥團子的腦袋瞪著一雙圓鼓鼓的大眼睛,直直的看著天空半晌。


    一陣寒風吹過,她突然打了一個冷戰,最終還是低下頭,用力甩甩身上的泥漿。


    結果沒兩下,支撐不住立刻倒下,再起來,又新裹上一層冰冷的黑黃。


    “算了,形式比人強。她現在距離小貓女父母被殺,還有五六十年,她就不相信,憑借她超凡的努力和天資,她修不成大妖!”


    顧卿挑釁一樣,對著天空大喊一句,卻隻有一聲幾乎可以算得上沒有的喵喵叫。


    結果上麵一點動靜都沒有,顧卿自覺沒趣,幹脆一瘸一拐地走向叢林深處。


    約莫是最近這樣恐怖天劫的緣故,這裏的大小野獸都消失了個幹幹淨淨,就算現在雷劫已經消失,那些家夥都沒有半點立刻迴來的意思。


    顧卿找了一個小溪流將自己一身的泥漿清洗幹淨,她現在這樣半生不死的模樣,根本就敢往深處去。


    要是隨便出來一條魚把自己給吞了,那就真的是太好笑了。


    幾天之後,經過修煉身體已經好的差不多的顧卿三花小貓貓,邁著堅實歡快的腳步一步步朝著最近的村子走去。


    相比這荒郊野嶺,她更願意跑到有人的地方找些東西吃,有人就會有飯食,她也就不用勉強自己去捕殺蟲子了。


    巴掌大的小貓貓,就算是修煉了幾天,她也隻是巴掌大小貓貓。


    遇上一隻狐狸或者大一些的老鼠,她就是瞪著一雙銅鈴般的大眼睛,毛炸上天也不可能說隨便擊殺一隻體積數倍數十倍於己的野獸,開了靈智的妖獸就更不可能了。


    之所以落到這樣淒慘的境地的最主要原因,她看不到自己的魂海轉動了,以至於裏麵的一切都沒有辦法拿出來,那把樸刀破財也一樣。


    顧卿將這一切都歸咎於那場天劫,一切都要從她出生的那一天夜裏的雷劫講起……


    不想讓她成精就直說嘛,害的她原本都要凝聚成的內丹都沒有了,一身修為也是蕩然無存。


    建國以後不能成精,那怎麽不說你接連劈了半個月,劈的時間過了才說這個,嘁~


    顧卿穿過相對於她體積而言,幾乎算是原始大森林和無邊無際大原野一樣的森林和草地,奔波十多天,吃了許多苦,她終於來到了一個有人煙的小村莊。


    然而,這麽辛苦才來到的地方,她沒呆過兩天就離開了。


    最終的原因就是這裏的生活更加可怕一些,與這些相比較,迴深山老林裏好好修煉也沒什麽了。


    她剛一踏進這個村子,就有無數的生物注意到她的動靜,比如夜裏的貓頭鷹,幽幽注視她的那些瘦不拉幾的野貓,還有警惕的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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