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去的當天夜裏,熄燈以後,大家夥都已經躺在了床上。


    顧卿悄悄起身,給每一個正躺在床上的家夥都發了一根點著的煙,甚至還開了兩瓶冰鎮著的可樂和上好的酒。


    在這樣靜悄悄的夜色裏,三班一夥人圍在一起,嘴裏叼著煙,手裏拿著酒,美滋滋地被張建抓了個正著!


    張建手裏拿個手電筒站在門口看著聚眾吸煙喝酒的,強烈的燈光照的十幾個男人都不自覺的眯起眼睛,伸出手來擋住不斷晃動的強光。


    “嘖嘖嘖,我看看。”張建伸長了脖子去嗅了嗅,聞到一股熟悉的味兒:“這是好煙啊,這酒也不錯,真是沒想到,咱們窮山溝溝裏,竟然還能找到這麽好的煙酒來。


    來,大家夥兒給我說說,這是誰這麽大的能耐,將煙和酒都藏進來的?”


    十幾號人原地蹲著,一時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不知道哪個家夥迴頭。


    好家夥,這個給他們散煙的狗東西,他從頭到尾竟然沒有抽煙,甚至連酒都木有喝一口!!!


    今天這個事情該不會是蕭承這小子設的局吧?


    白天幫他們不會就是在麻痹大家的心,好讓大家放鬆警惕,就逮著晚上大家都以為可以好好休息的時候來一個大突襲,挖一個巨大無比的坑來坑大家吧?


    我去,這小子陰的呀……


    顧卿一看大家的神色不對,心裏一萬匹草尼瑪奔騰而過,她不過是想要履行以下自己的承諾而已。


    說好了晚上給的,那就晚上給,誰知道事情竟然會發展成這樣?


    但是,告密的人真不是她啊!


    顧卿環顧四周,最後隻得在大家火辣辣的視線之中,無可奈何的“挺身而出”。


    “報告,煙和酒是我藏著帶進來的!”


    張建聞言,突然笑了:“嗯,你帶進來的,那你知道咱們這兒的規定嗎?”


    “報告,知道!”


    “哦豁,知道,那你知不知道在這種本該睡覺的時間,聚眾吸煙喝酒,要受什麽樣的處分?”


    “啊,都不說話,你們該不會以為不說這個事情就算混過去了吧?”張建看著蔫噠噠的大夥問道。


    顧卿就是再怎麽沒有在正規軍隊裏呆過,也該知道這種偷偷夾帶東西進宿舍,還拉著所有室友一起違反規定的事情,是要受多大的處罰。


    最終,顧卿被記了大過處分,甚至被點名批評,蕭承這個名字再一次因為這種糟心的事情而被全軍區熟知。


    張建說,既然大家都不想睡覺,那今天晚上也就不要睡了,一夥人都被直接拉到草場。


    也不知道他從哪裏搞來了這麽多的濕漉漉的木頭,大家都違反了規定,那就也得一起受罰。


    最後,除了顧卿肩膀上是兩根木頭以外,其他人都背著一根粗壯沉重的木頭,在操場上連夜跑了起來。


    整整兩個小時,大家的身體有多累,隻要看看正被張建提溜在最前麵的蕭承,心裏就平衡了許多。


    按照道理吧,大家肯定是要怪他的,但是關鍵是蕭承該受的懲罰其實一個都沒少;


    而且,他們該抽的煙,該喝的酒,那是一點也沒拉下。


    因為在以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隻要是有空閑且允許的時候,大家還是會從顧卿這裏得到相當大的“幫助”和“補給”。


    也是從這一天開始,張建開始發掘顧卿身上的“潛力”,隻要她不肯表現出來自己的疲憊,隻要體檢身體還是健康,他就會一直加大她的訓練量。


    所以,也是這一天開始,大家的態度也是由最初的不喜轉變為對這個“畜生”的同情。


    真的太慘!


    因為張建發起神經來,蕭承這個身板日益消瘦和黢黑。


    練武裝越野張建是這樣練的。


    某個神清氣爽的清晨,小山村鳥語花香,張建說,出去兜兜風。


    幾輛大卡車在大操場一停。大夥兒迅速著裝,取槍,登車。


    剛剛醒來還很蒙圈的他們問老兵,這是幹啥。


    老兵說,張建帶咱們出去看看海,順道欣賞一下美麗的村姑。


    還真是人性化啊!哈哈哈哈……欣賞美麗的村姑。


    當兵兩年,母豬都能變貂蟬,更何況村姑……兵哥哥們漏出了壞壞的笑。


    早已被坑了無數次的大夥兒,早已對他的話沒有一絲絲的信任。


    看他們都是一種自己即將趕赴刑場的神情,肯定不是好事。


    咕嚕咕嚕……大東風車在鄉間小路上疾馳著。


    田野裏還靜悄悄的,農民伯伯都還沒上班;


    大夥兒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到了什麽地方,被車晃得都快睡著了。


    還有人在罵駕駛員,過坑窪地帶也不減速,時不時的震的大家腦袋邦邦作響,屁*股騰空而起,來一個睡意覺醒的新姿勢。


    據說有個老兵就曾經因此尾椎骨折過!


    突然車停了,急促的哨音,全體集合!


    張建出來講話,內容非常簡單,每個班發一張地圖、一個指北針,自己找路跑迴去。


    甚至還十分好心的提醒他們:“迴去晚了沒飯吃啊!到點我就讓炊事班收盤子!


    有人不行了認慫了就用電台喊衛生員上救護車,我拉你迴去。”


    沒多久,他們就知道電視劇裏的鏡頭,看似很美,實則很坑。


    肚子咕嚕嚕叫,不時地摧毀著顧卿堅強的意誌,他們一路跑,看著陽光由溫和變得刺眼,看著田地裏漸漸多了耕作的百姓。


    “哎,沒村姑啊?怎麽都是老頭老太太啊?!”龐大龍眼神呆滯,一邊跑還一邊嘟囔。


    哥們兒,我敬你是條漢子!這時候還有這樣的閑情逸致。


    大夥早已累成狗,偶爾打開束腰,重新捆一下,減少裝具的晃動,或者抬一下頭盔,散一散裏麵的熱氣。


    又不知道跑了多久,他們看到了山溝溝裏的營地。


    頭一次發現那破爛不堪的營地這麽美。


    兄弟們,衝啊!米飯我們來了!


    哨兵給衝迴來的兄弟敬禮,眼神裏卻分明流出這樣一句台詞:


    看那群人,好像一群狗哦……


    所有人倒在草地上,解開扣子緩緩氣,等到人齊,清點完裝備,然後交槍,吃飯。


    又是美好的一天。


    張建說:“要練出成績來,就不要把自己當人,要把自己當成狗!”


    狗?是這樣嗎?


    汪汪汪!


    汪汪汪!


    汪汪汪!


    顧卿記得當時自己的心情和表情,那個時候,她已經沒有任何的想法了。


    關於訓練,顧卿覺得這是自己最真實的體驗,也是感觸極深的。


    現在都講究科學帶兵,不會有人瞎搞了,電視劇裏那種訓練方法沒什麽用,除了增加傷病沒什麽多大效果。


    就像那些運動員,部隊也是很怕傷病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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