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我大慶逸王及其部下所有將士戰死,無數武林豪傑亦然為撲殺魔教教眾命喪洪家別院。


    此次魔教行動雖為江湖門派爭鬥,但我大慶子民死傷無數,甚至諸多門派世家新一代俊傑幾近凋零,造成後果不可估量。


    魔教來人雖已悉數伏法,但西域暗自鼓動允許魔教潛入我大慶國土,擾亂我大慶武林,傷我大慶百姓,其狼子野心蒼天可見。


    特此,命鎮西大將軍李玄燁率十萬大軍討伐,號召大慶武林人士,一同前往,為我大慶此次戰死的各路英雄好漢討個公道。


    凡願一同前往的武林人士,糧草由朝廷負責,此次征討,但為死去的大慶好兒郎以及他們的家人,求一個安慰。”


    皇帝看了看窗外的月色,它似乎永遠是這樣的明亮,隻是月下再也沒了那個會陪著他一起喝酒的弟弟。


    “第三道詔令,通告大慶所有縣衙州府,自朕繼位,北疆戰亂迭起,百姓困苦,此次又遭此大難,造成江湖武林戰力大減,是朕失職。


    自今日起,朕親自前往宗廟,向曆代先祖告罪,向天下百姓告罪!”


    躬身站著的四喜麵上一驚,手裏的拂塵也管不得,連忙跪下身來,對著安坐於前的男人祈求:“陛下,這是罪己詔,可使不得啊!”


    自太祖驅除外敵,大慶建國始至如今,二百八十餘年,曆經十七位帝王,可無一人下過罪己詔啊!


    皇帝看著桌子上的奏章,對著跪在下方的兩人一個眼神也沒給。


    於他而言,這個罪己詔是必須下的,江湖力量幾近覆滅,他再不出來表態,估計江湖上心存疑慮的人不知凡幾。


    洪家別院的人又沒死絕,他封口歸封口,對於那些已經死去的人來說,無論如何都是需要一個交代的。


    “第四道詔令,念此次人禍波及甚是廣闊,由朝廷撥一筆款交由此次戰死的大慶子民的親人,吩咐各州府縣衙一路好生善待那些人的親眷。


    已經讓他們為了大慶的安危付出生命,我們活著的人總不能教那些英雄好漢的親眷寒了心。


    朝廷將成立武科院,裏麵將由朝廷將曆代皇室收藏的武學典籍整理刊印,大慶所有的適齡、根骨合適的子民都可以進入武科院學習合適的功法。”


    所有適齡的大慶子民都可以學習的內功典籍?隻要能進武科院?


    跪在下方的兩人對於陛下這一決定都有些無措起來,想這樣絕密的東西,竟然直接公布出來,直接打亂了名門世家才可以有的武功秘籍傳承,讓更多的人都能夠習武。


    陛下這是要將現有的武林局勢一舉毀了啊!隻要進了武科院,那就是朝廷的人,自當要進軍訓練,要入北疆戰場……


    這四道詔令一發下去,恐怕江湖都要抖三抖,今夜恐怕會有更多老東西闖宮吧。


    四喜腳下步伐加快,毫無意外地看到愈加森嚴的守衛,麵上神色不改。


    他手裏拿著一紙密令,送往逸王府。


    八王爺雖然去了,可逸王妃還活著,按照逸王的遺言,要帶著她一起去了,免得王妃一個空閨寂寞,兩人一起下去也好有個伴。


    元豐十三年是大慶老百姓永遠也不會忘記的日子,原本熱熱鬧鬧去參加品劍大會的各路武林人士,除了神醫落霞穀和據說因為少爺受重傷不得不提前離開的趙氏一行人,幾乎無一人生還。


    知道事情的真相,大慶的百姓無一不是心中滿懷著對西域魔教的憤怒,這一年參與了圍剿西域魔教的江湖人不計其數,大慶的鐵騎幾乎踏平了西域個國的領土,設下府衙,專門管理西域之事。


    砰!


    “事情根本就不是像他們說的那樣,什麽雪天教,什麽英雄豪傑,都是鬼話!”張三聽到這樣的消息,手裏的杯盞直接就摔碎了。


    “哎呀,這就是現實,過程是什麽樣的,根本就沒關係,最主要的是結果,結果!”司徒敬手裏喝著茶,幽幽地迴答道。


    “什麽結果?一切真相都埋藏,這就是結果?”


    “那你要如何?”


    “至少也應該將事實講出來。”


    “我怎麽不知道你什麽時候竟然這麽明辨是非了。”要是真的明辨是非,你也就不會為了自己的目的,將同村的人都為蟲子了。


    “事實結果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結果大家都喜歡,皇帝要開疆拓土,轉移矛盾;普通老百姓想要有一個可以改變命運的途徑,隻要願意,簽下朝廷的契約,就可以完全沒有後顧之憂的習武,不用擔心沒錢吃飯,不用擔心住所,也不用擔心未來;


    對於那些可憐的亡者家屬,陛下給了他們足夠的後盾,足夠的榮耀,足夠的關懷;


    對於整個大慶,他甚至不惜將所有罪責都攬到自己身上,連罪己詔都發了,還想要他怎麽樣?


    難道真的能將事實真相說出去?誰會信?誰願意信?”


    利益的勾連就是這樣的有趣,能將原本不同立場,不同身份的人都拉到一起,緊密聯係。


    至於那些被觸動利益的名門世家,誰又敢說他們沒有去找哪位陛下談過呢?


    據說那天夜裏十幾位江湖久不出世的老東西一起去了趟皇宮,結果硬是連皇宮的宮牆都沒進去。


    還想怎麽樣?還能怎麽樣?


    就連落霞穀都得到了巨大的利益,師父他老人家也不管江湖世事,自然是什麽都好了。


    “我說張三啊,你沒必要像塊石頭似的堅持,畢竟這事情也沒有必要繼續追究一個實事求是。


    要知道,真相往往都是殘酷的。


    又有誰願意闖出自己可以接受的現實,來承受這樣的殘酷呢?


    難不成,你還要為他們跑去皇宮,將那位陛下直接毒死?然後告訴天下人,說事情是逸王做的?”


    就算是說了又能怎樣,難不成人家不能說是逸王要造反嗎?


    “還是被說他們了,這次事情了結,估計我們也不會再出江湖了。你可有想過自己之後去哪?


    是跟著龍姑娘會南域呢?還是繼續去闖蕩江湖?


    不如,你就留在這裏吧?我看你那個蟲子或許有一些藥用價值,說不定可以直接留下來,與我一同研究這鐵血蟲對治病的種種效果。”


    張三用一雙死魚眼看了一眼司徒敬,突然對著他後方笑了起來。


    “司徒兄,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吳姑娘來了。”


    司徒敬一聽吳月容來了,嚇得趕忙迴頭,那裏隻有空蕩蕩的幾個椅子,哪裏有什麽小師妹。


    說到小師妹,司徒敬嘴角自覺地揚起,他總是會想起那天夜裏,漆黑的甬道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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