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顧卿發出聲音打斷他的想法,覡厭當即明白了她的打算,隻是像在巫廟一樣,做個儀式。


    一股柔和的靈力,由覡厭身後蕩開,撫慰著莽草等人的精神和傷情,不消一會兒,所有人都感受到自己的變化。


    “不疼了,不疼了!”大家夥一個個激動地看著顧卿和那名叫做覡厭的年輕人。


    “多謝首領大人,多謝覡厭大人!”


    覡厭看著眾人的神情,第一次覺得自己受之有愧,畢竟出力的是他們的首領,可自己卻也得了庫哈新城子民的認可。


    這對於他以後借助他們的力量迴到巫廟,將裏麵的頑固腐朽的東子除去有很大的幫助。


    於是他也彎腰頷首,對著顧卿謝道:“謝首領大人。”


    “嗯,你們既然已經好些了,那就後退些,我們也該處理一些家事了。聽說有人要誅殺我以及我背後的洪氏一族?”


    顧卿看著裂縫對麵誠惶誠恐跪著的那些人,感受到她的目光,他們又將身體伏在地上,恨不得自己鑽進土裏去。


    他們不是不想跑,以前也有人跑過,可是屍體都被帶迴來做花肥了。誰也別想著趁亂四散躲起來,因為那樣會死的更快。


    這個女人迴來了,那城門口肯定已經派人堵住了,跑迴家裏,親族也會被連累。


    最好的辦法,就是坦蕩的認錯,然後做過的事情該怎麽清算就怎麽清算。


    運氣好的話,他們大多數隻是從犯,打壞一些東西,賠償之後接受處罰,家人拿著家產來贖罪,丟命總不至於。


    運氣不好,那也可以得到一個有尊嚴的死法,總比被那些人當作獵物追殺好得多。


    “沒人說話?嗯?”


    “好,既然你們不說話,那組織大家做這些事情的頭目,自己站出來,否則,就是由你們的親族保命舉報,那可就更難看了。”


    聽到這話,被打斷門牙的祁炎自知躲不過,直接站了起來,然後又陸陸續續站出來幾個人,無一不是幾個部族的重要首領和人物。


    “延迴祁氏一族原部族首領祁炎,我記得你,那個時候你們綠洲特別缺水,為了活下去,你想用你的大老婆換取我們的水囊。是這樣吧?”


    “是。”祁炎想到他們初次見到庫哈兵強馬壯的騎兵,不敢硬搶,又缺水,隻能硬著頭皮去換水的樣子,深深的閉上了眼睛。


    “那個時候,我問你們願不願滿意搬去一個綠草如茵,有喝不完水的地方,那個時候,你們也是自願的,對吧?”


    “是。”


    “那很好,那現在你自己來告訴我,你犯了多少條罪責?”


    “盧小月,你要殺便殺,何必如此假惺惺地羞辱人?”多少天罪責?那石頭上麵的二十三條,除了殺妻殺父殺母殺子,他做全了!


    怎麽,難道他還有什麽生路嗎?既然沒有,那為什麽還要繼續在這個女人麵前裝孫子?這幾年,他已經裝的夠了。


    他就是想要得到這個城池的一切,就是想要權利,哪怕是整個庫哈毀於一旦,將來可能會成為奴隸都在所不惜。


    顧卿看他這樣,點了點頭:“你這樣的態度,我倒有些看得起。這個時候的你,比當初要強得多。


    既然如此,你可以選擇其中一條,蓋棺定論,為自己的死做個結局。”


    祁炎看著巨石上那些已經能背的耳熟能詳的罪名,看了看對麵那座城主府一直沒有打開的大門,緩緩道:“延迴祁炎,居心叵測,刺殺城主,當殺!”


    “好,可要見妻兒父母一麵?”


    “不必。”


    與其讓他們來見證自己的死,帶著仇恨活下去夜夜不得安寧,不如就給他們此刻內心安寧。


    祁炎想到那幾個老婆,她們吃過苦,對再嫁人沒有幻想,最大的愛好就是掙錢,很會照顧人,自己的兒女跟著她們,想必能夠順利長大。父母那裏有自己給的積蓄,也不會有多差。


    “好,延迴祁炎,賜自盡,鞭屍三百,掛於廣場暴屍三月,收迴名下田產;其父母教子不嚴,各鞭十。受刑之後,祁炎人死賬消,庫哈族人不得以任何不良態度苛待其子女親族。”


    “謝首領大恩!”


    祁炎聽著話,最後心裏再是思緒翻湧,還是跪下磕頭,拿起自己手裏的刀,猛地跳起對著顧卿砍過去!


    “噗呲!”


    刀進入肉體的聲音,祁炎看了看自己的傷口,想要說話,吐出的卻是大口的鮮血。


    “為什麽?”


    為什麽明明知道自己沒有一點把握,還要自己衝過來。


    “因為……延迴祁炎,居心叵測,刺殺城主!可我最想殺的是首領大人你……”話還沒有說完,祁炎就整個被顧卿震了出去,倒地之後,再無聲息。


    “你們呢?”


    其餘幾人看到祁炎死後,也幹脆衝了過來。


    “延迴祁若,居心叵測,刺殺城主,殺!”


    “延迴祁山,居心叵測,刺殺城主,殺!”


    “布蘭珂沉,居心叵測,刺殺城主,殺!”


    “布蘭珂沃,居心叵測,刺殺城主,殺!”


    “祁山……”


    ……


    顧卿這次用的是自己戰鬥機巧,沒有附加任何一種力量,她在他們臨死之前,給他們一次機會坦坦蕩蕩的“刺殺”她一次。


    那些跪在地上的人,看著一個又一個的身影帶著鮮血倒了下去,開始伏在地上唱起了故鄉的挽歌。


    延迴祁氏一族,因為水少綠洲不多,生活總是很困苦,大家可能隨時會在那樣艱苦的環境裏,各種各樣的原因死去。不管是因為什麽原因,死去的人,總可以得到故鄉的歌聲。


    延迴之上,無有神藏


    延迴之人,有無歸鄉


    延迴之鬼,鄉為神藏


    魂兮歸兮,可有歸期


    請君歸兮,歸時安息


    在眾多挽歌當中,延迴之人最多,他們聲音也一個個歇下,然後留在這廣場上一地鮮血和魂散歸去的屍體。


    說來竟有些矯情,這些人,她原本是不想全殺的。可誰知道,延迴祁炎竟然給他們開了一個這樣的頭。


    所有人都知道,犯下如此大錯,他們死後,不會連累妻兒親族,父母罰鞭十,並不會傷了他們的根本。


    生活沙域綠洲的子民,命賤,抗造,就是老人家也可以很快康複。何況,顧卿設下的刑罰,對於老人家,從來都是優待的。


    他們不想活著成為人家恥笑自己親族的源頭,出賣庫哈,將消息傳遞給聖城巫廟,甚至派出人去聯係那些外族。


    他們是叛徒!


    庫哈城規,叛徒,殺無赦!


    顧卿手裏的刀揮到最後一下,已經再沒有人撲上來,她也開心不起來。


    果然如他們所說,殺一半留一半,跪在地上的人,剛好差不多一半。


    “剩下的人,罰為城旦二十年,負責今後房屋、城池、道路鋪設,沒收個人名下田產、家財。刑罰期間再犯事者,殺無赦。


    犯事者服罪認罰,庫哈子民不得無故sao擾其妻兒親族。”


    事到如今,顧卿突然覺得十分的疲憊,甚至對於自己這樣做產生了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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