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大家出身,不可能跟市井潑婦一樣,跑去青樓楚館裏大吵大鬧一通。


    她此刻還真不知道有何打算。


    看著她恍恍惚惚的樣子,蘇姝末就知道她肯定要選擇默默接受了。


    “母親,我記得你曾經跟我說過,你幼時經常跟隨外公去大草原去西域,所以你曾經有個願望,就是希望能看遍萬裏山河。”


    原主的外公家也是經商,經常會去各地搜羅奇珍異寶,蘇母也因此去過不少地方。


    但這個時代太殘酷,女子一旦嫁人,餘生就隻能在那一方小小的院子裏,如同井底的青蛙一樣,慢慢耗費掉無聊的餘生。


    聽到女兒的話,蘇母本黯淡的眼睛,亮了幾分,旋即又如同墜落了星星的夜幕,再次黑沉了下來,她苦笑一聲,有些自嘲:


    “末兒,那隻是母親隨口說說而已。”


    “母親當真不想?餘生當真想對著一個跟其他女人廝混的男人?”


    蘇姝末的話毫不留情,就像拿著一把刀子,把蘇母受傷的地方,重新挖的血肉模糊一般。


    蘇母望著她,目光沉痛,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她的眼裏有傷,也有不甘。


    但她真的可以嗎?


    “隻要母親想,沒什麽能困住你。”


    蘇姝末眯著眼睛,慢悠悠開口,聲調懶懶的,卻像一株株怒放的罌粟,十足誘惑。


    終於,沉默半晌,蘇母做下了決定。


    …


    得到蘇母的答複,蘇姝末迴去了,但院子裏不見秋容的身影,隻有春花氣唿唿的坐門檻上,手裏的小野花,被蹂躪的不忍直視。


    見蘇姝末迴來了,她氣鼓鼓的跑過去,一臉的不爽:


    “小姐,你可要好好管管秋容!”


    蘇姝末心中了然,嘴上卻道:“怎麽了?”


    哼了一聲,春花才道:


    “剛才老爺身邊的丫鬟過來找我玩,我問她怎麽不在老爺那兒伺候著,她說秋容在,還跟我說,秋容對老爺眉來眼去的,一看就心思不正!”


    做丫鬟的,居然想爬家主的床,這還得了,趕緊拖去浸豬籠。


    蘇姝末摸了摸眉梢,默了幾秒鍾,下令:


    “嗯,那可得好好管管,今晚不讓她吃飯!”


    春花氣的鼓起了腮幫子:


    “小姐,你是不是不相信我啊?”


    秋容那個小妖精勾引了老爺啊!


    勾引老爺啊!


    趕緊浸她豬籠啊!


    見她氣鼓鼓的像個鼓起來的河豚,蘇姝末沒忍住,拿手戳了一下她鼓囊囊的腮幫子,春花被她戳了個猝不及防。


    “噗”一聲,嘴巴泄氣了。


    “小姐!”


    春花徹底被蘇姝末整的沒脾氣了,哀怨的喊了一聲,擦了擦嘴角噗出來的口水,捏著手裏的小野花,像個地縛靈一樣,又蹲門檻那兒,怨氣森森的咕噥起來了:


    “浸豬籠,浸豬籠,浸豬籠…”


    蘇姝末看的好笑,迴屋了。


    而接下來一個下午,秋容都沒迴來。


    有丫鬟說,她一直留在蘇父那兒,門窗緊閉,誰也不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麽事。


    蘇姝末沒刻意的隱瞞此事,所以蘇母很快也知道了。


    坐在椅子上,蘇母看向書房的方向,眼神一會兒亮,一會兒暗,神色也一會兒悲傷一會兒憤怒一會兒失望。


    她身邊的嬤嬤很擔心,但不知道原因,也不知道怎麽安慰她。


    天黑的時候,蘇父喊下人送了飯菜到書房,跟秋容在書房裏吃過飯,又過了一會兒,秋容才離開,蘇父也迴院子了。


    推門進去,蘇母聽見動靜,沒有往常那般欣喜,隻覺淒涼和失望。


    她喊嬤嬤又抬了一床被子過來,跟蘇父一人一條。


    蘇父很精明,一下子就猜到她聽到了什麽風聲,假意伸了個懶腰,活動了幾下,很舒服的感歎:


    “夫人,末兒身邊那個丫頭挺不錯的,為夫最近一直覺得腰酸背痛,被她按了一個下午,倒覺得舒服不少了。”


    蘇母嗯了一聲,不知道信沒信。


    蘇父見狀,皺了下眉,解衣躺下了。


    真舒服,簡直就是個小妖精,什麽都會玩。


    心裏美滋滋的,蘇父也沒過多蘇母的異常了。


    而吸收了蘇父精氣的秋容,隻覺神清氣爽,鬼氣充沛,鬼力也渾厚了不少。


    她果然沒看錯,整個蘇家,蘇父身上的氣運最強盛,隻要得了他的精/氣和氣運,她絕對能修煉成鬼仙!


    而後幾日,蘇父也不和往常那樣早出晚歸了,他就天天在書房裏,由秋容伺候著,美名其曰“推拿按摩”。


    蘇氏名下的幾個鋪子掌櫃上門對賬,他也心不在焉的,隻想著跟秋容巫/山/雲/雨。


    蘇母見狀,就以他身體抱恙為由,征詢了蘇父的意思後,開始幫忙對賬,但漸漸的,蘇母管理的範圍越來越大。


    書房裏,秋容柔弱無骨的貼在蘇父身上,白的耀眼奪目的胳膊,抱著蘇父的脖子,一雙嫣紅小嘴兒,撩撥的蘇父心神蕩漾:


    “人家都跟你這麽久了,你還要人家熬多久啊~”


    秋容迫不及待的想成為蘇父的側室,唯有名字出現在蘇家的家譜上,她才能光明正大的吸食蘇家的強大氣運。


    蘇父現在眼裏心裏都隻有秋容,見懷裏小美人兒不依不饒的直撒嬌嗔怪,他心都要碎了:


    “好好好,容容你想要什麽,相公都給你,不就是娶你過門嘛,相公明天就找人挑個黃道吉日,迎娶你進門!”


    秋容一聽,眉眼都樂了,抱著蘇父親了一口,身子搖晃的更賣力了。


    暗處的穆堔看著坐在蘇父腿上搖晃的秋容,眼底憤怒難藏,裹挾著陰鷙的嫉妒,周身上下,都密布著冷戾的鬼氣。


    暮色來臨,秋容伺候了一天蘇父,剛準備好好睡一覺,身上驀地一沉,便對上了一雙血紅可怖的眼睛。


    “起開!”


    她沒好氣的抬手推,卻推不開瀕臨暴怒邊緣的穆堔。


    秋容有點惱了,這個鬼王到底是哪根筋搭錯了,那麽多女鬼不愛,偏要糾纏她做什麽:


    “你趕緊讓開,我要睡覺了!”


    “你到底怎樣才肯答應成為本王的妻子?”


    攥著她的手腕,穆堔陰冷冷的問,暗含幾分帶著怒意的威脅。


    他是鬼王,百鬼都由他統治,愛慕他的女鬼多了去了,為何眼前這隻,偏生對他置之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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