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村一郎帶著武士們,闖進了東漢的一座帝陵之中。他們不知道這是東漢哪位皇帝的陵墓,也不知道這座陵墓在整個東漢帝陵群中,處於什麽位置。他們所知道的,主要是這裏麵埋藏了無數的金銀珠寶。


    “山本,你地護衛左路!”木村一郎鑒於剛才遇到石頭武士的經曆,命令道,“木村,你地守住右路!”


    兩人齊聲答應了,木村一郎帶頭往前走去。一群日本鬼子就這麽大模大樣地走進了中國東漢某位皇帝的陵寢之中。


    “漢民族的名字就是由漢朝而來的?!”侄子邊走邊問道。


    “不錯!這可以說是中國曆史上第一個比較長命的大一統王朝!”木村一郎左右觀望著,耐心地為侄子和一群屬下講解道,“這是中國真正開始強盛起來的開端,所以,我們除了要在這裏麵拿走價值連城的寶貝,還有一件更為重要的事情——”說到這裏,他停住了。


    其餘的日本鬼子好奇地望著他,就像茶館裏聽說人講故事一樣,一個個伸長了脖子,等待說書人說出故事中最精彩的段落。


    木村一郎嘴角微微一笑,說道:“我們要找到漢民族的龍脈,然後,嘿嘿!”


    “那樣,帝國就可以很快徹底征服這幫低等人了!”山本齜牙咧嘴地說道,他明顯對自己的這一想法,很是得意。


    “山本君所言甚是,我們破了漢民族的龍脈,然後攻下洛城,占據天地之中,威逼蔣介石屈服投降,整個大東亞地區,都將是我們的地盤!”木村一郎說到這裏,整個人有種近乎癲狂的喜悅。


    “噗噗噗”幾個輕微的聲音,從木村一郎的耳畔傳來,他定住神,發現了一隻忽閃著翅膀的飛蛾,它正茫無目的地飛向他身旁的一隻火把,飛蛾的翅膀不停地煽動著,好像在做臨死前的最後掙紮。


    火把照耀處,一個闊大的殿堂呈現在大家麵前,四周擺放的物品金燦燦的,都顯出一股高貴無比的皇家氣息,很可能是純金的製品。


    木村一郎看著自己屬下的武士們,一個個把眼睛瞪圓了,看著那些金燦燦的寶貝,隻有他自己還能有閑心來看一隻撲火的飛蛾,他為自己對財寶的淡泊之心所感動,也為自己親手訓練出的一支還算講紀律的隊伍而感到自豪。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他們在沒有收到命令的前提下,依然能夠以極大的忍耐,保持相當的克製,實在難能可貴。


    “大家不用這麽眼饞,在皇宮之中,這些東西都是一些邊角料的東西,根本不值一看!”木村一郎不屑一顧地往前走著,走到了大殿正中間的位子上,威武地坐下來,俯視著殿堂之下的一眾日本武士,諄諄告誡道:“武士們!你們還有更加光榮的使命,不要為了眼前的一點小小利益,就拋下了後麵的無上榮譽!”


    一個屬下手中舉著火把,站立在木村一郎的身旁。火把旁飛蛾煽動翅膀的聲音,再次傳到了木村一郎的耳朵中,他忍不住轉動脖子,看了一眼那隻不知死活的飛蛾。


    “將軍,當務之急是找到皇帝的地宮入口,最值錢的東西,都在地底下呢!”山本提醒道。


    木村一郎點了點頭,目光從飛蛾身上轉移過來,命令道:“大家在附近四處找找,看有什麽特別的地方沒有?”古代皇帝陵寢的地宮入口,一般都設計的十分隱秘,不是輕易能找到的。


    葛三應和於沛之躲在黑暗處,就像當年躲在衛家大院某個黑暗的角落中一樣,耐心而仔細地審視著大殿內的一切。


    葛三應靜靜地看著木村一郎等人,不明白他們的真實目的是什麽。於沛之咬牙切齒,恨透了日本鬼子,這幫混蛋,殺了一個村的男女老少。那些普通老百姓和這幫畜生無冤無仇,他們卻殺人滅口,簡直喪盡天良。


    一天晚上,葛三應和於沛之一起,正在九龍山上飲酒,看到了盤旋在附近的巨龍。兩人感到十分好奇,第二天便帶了幾個好手,從山路上盤繞而來。


    經過山前的村莊時,葛三應發現了裝扮一新的木村一郎等人。他們曾在鷹隼峽遭遇,又在少林寺相逢,也算是老相識了。


    葛三應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實力,知道根本不是日本鬼子的對手,於是就在後麵悄悄地跟著。路上遇到石頭武士的時候,他們輕巧地饒了過來,避免許多麻煩的同時,竟然跑到了日本鬼子的前麵,早早地躲到了陵寢最大的一個殿堂之中。


    “將軍!那隻飛蛾!”年輕的木村看著火把前的飛蛾,吃驚地說道。


    葛三應的目光早盯上了那隻莫名其妙的飛蛾,它在火光的照耀下,身體開始變得厚重起來。


    木村一郎扭頭一看,嚇了一跳,隨即抽出武士刀,一個漂亮的弧線之後,刀鋒接觸到了飛蛾,竟然發出“刺啦”一聲,還帶著火星閃過,分明是刀刃劈在石頭上的表現。


    木村一郎也感覺到了,這是一隻石頭的飛蛾。


    正在大家驚愕的時候,一個屬下大聲叫道:“八嘎呀路!”他的武士刀戳在一把椅子上,居然反射迴來巨大的力量,讓他來不及反應,吃了一些苦頭。


    木村一郎從寶座上下來,走到那把椅子前,用腳踢了一下,發覺竟是一把漆了顏色的石頭椅子。石頭椅子,石頭武士,石頭飛蛾,他們竟不知不覺地闖入到了一個石頭的世界中。


    “將軍,這裏很奇怪!”那個叫山本的武士警覺地說道。


    葛三應和於沛之躲在黑暗中,看到火把照耀處的情形,也跟著奇怪起來。但葛三應是一個沉穩幹練的人,稍微一盤算,便發覺自己這邊根本不是日本鬼子的對手,他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距此處不遠的武林盟主衛十一。


    “沛之,你帶兩個兄弟,到龍威城去找十一兄弟,讓他來對付這幫日本鬼子。”葛三應伏在兄弟的耳朵上,悄聲說道。


    於沛之點了點頭,正要起身,大殿內突然“轟”地一聲巨響,好像是被炮彈擊中了,又像是遭遇了地震。受過專門訓練的日本鬼子和從七十年後穿越而來的兩個人,都隨著一聲巨響,趴在了地上。


    大殿內的火把熄滅了,巨響過後帶來的一陣風,糅合了山風的清冽和大殿的瘮人,給人陰森森的感覺。


    “咳咳”兩聲沙啞的咳嗽聲,更增添了漆黑色的大殿的恐怖氣氛,每一個人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處,隨時都有跳出來的可能。


    幾根強烈的光柱朝著咳嗽的聲音處照來,日本鬼子的手電筒派上了用場。


    一個身著漢朝服飾的老人,顫巍巍地站在大殿正中的寶座旁邊,那裏正是木村一郎剛才坐著的地方。


    日本鬼子見了這個麵目蒼白的老人,紛紛從地上站起來。


    “你是什麽人?!”日本武士的翻譯問道。


    “爾等何人?!”老人的聲音蒼老,像是從遠處傳來的一樣。


    “老家夥,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日本武士見對方不迴答自己的問題,還來了一個反問,實在是不把日本武士放在眼裏。麵對一個村子的生靈,他們尚且不怎麽顧忌,何況是一個裝神弄鬼的老人。


    老人長歎一聲,詭笑著說道:“我的確是老了,隻是已經很多年不吃酒了,什麽酒也不吃!”


    趁著雙方的注意力交匯的時候,於沛之躡手躡腳地出了大殿,順著來時的路,往迴趕去。


    葛三應看得清楚,這個老人臉上的皮和雞皮一樣,鬆弛地懸墜著,沒有半點兒生機,不知道是人是鬼。


    “將軍,他是個瘋子!”一個日本武士用中國話說道。


    “世間的人,又有幾個不是瘋子?!”老人“嗬嗬”一笑,無所謂地說道,“歸根結底,是‘名利’二字,你們逃得脫嗎?!”老人說到此處,加重了語氣,嘲笑地看著這群日本鬼子,已經有人重新點燃了火把,為雙方進一步聊天創造了條件。


    “不要胡扯那麽多,陵墓地宮的入口在哪裏?!”木村一郎哪裏有功夫陪著一個深山中的衣著古怪的老人談論,他單刀直入,一針見血地說道,“說出來,饒你不死!”他蹩腳的中國話,在宏大的宮殿中,顯得有幾分滑稽,但是配上日本武士專有的狠辣表情,又給人一種肅殺的壓抑。日本鬼子終於說出了他們險惡的目的,他們是來盜竊皇家陵墓的。


    “年輕人,陵墓不是你家的陵墓,地宮不是你家的地宮,我勸你快快迴家去吧!”老人的有些渾濁的聲音中,帶了一絲輕飄飄的和藹,以一個長輩對晚輩的語氣說道,“別人的東西,不是你的,惦記不來的!”


    老人的這幾句話,在葛三應聽來,真是一語雙關。日本鬼子侵略中國,何嚐不是同樣的道理呢?!


    “死啦死啦地!”木村一郎的臉突然變得猙獰起來。老人的話讓他受了雙重的刺激,既有盜掘陵墓的一層,還有侵略中國的一層。


    兩個日本武士抽出武士刀,從兩側衝向老人,那兩柄閃著寒光的武士刀,在火把照耀下,顯得格外殺氣騰騰。


    武士刀淩空劈來,刀鋒直指老人的脖子,正是日本武士慣用的一刀封喉。


    葛三應看到日本鬼子的兩柄刀,不忍心地閉上了眼睛。一個顫巍巍的老人,哪裏經得起日本鬼子的武士刀呢?!


    “刺棱”“刺棱”兩聲,兩把武士刀似乎劈在了石頭上,兩個日本武士不約而同地“啊”了一聲。


    那個眼看著隨時要倒地猝死的老人,卻依然平靜如常地站立著,一雙老邁渾濁的眼睛,看著眼前兩個想要了他性命的年輕人。


    兩個年輕的日本武士,當然不會給這個將死之人留下任何反攻的機會,兩把刀快如疾風,“刺棱”“刺棱”“刺棱”在老人穿了寬袍大袖的身體上,來來迴迴地辟出一刀又一刀。


    木村一郎已經看得目瞪口呆,這個似乎打個噴嚏都能被震死的老人,被日本武士淩厲的刀鋒劈了無數次後,依然顫巍巍地站立在原地,一臉嘲諷地看著他們。


    “難道你也是個石頭人?!”木村一郎不解地說道,隨著他這麽一問和“轟”地一聲巨響,兩個日本武士朝著相反的方向飛撲而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大家把目光看向那個風燭殘年的老人,他依然是一副病懨懨的樣子,而他的周圍卻多了一副濃黑巨大的身影,那個影子中傳遞出了剛猛無比的力量,讓大殿中的其他人吃驚之餘,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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