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十一看著來的一群和尚,每個應該都身負武功,隻是張口閉口不離一句“阿彌陀佛”。還有一群尼姑,也是這樣。這三十個人讓衛十一頭疼。


    不到幾天時間,各路英雄都派來了人馬,一般都是十個人,衛十一把這些人組織起來,絞盡腦汁思索著練兵之道。


    “老辦法!”衛十一對武七斤說道,“這些人你都帶著,原來那四十個兄弟怎麽訓練,這些兄弟也都怎麽訓練著!”


    “十一爺!”武七斤麵露難色地看了看那群光頭,說道,“和尚和尼姑不好對付呀!”


    “這樣吧,讓二十個和尚成立一個戰俘班,專門去看管日本奴隸!讓十個尼姑作為醫護班,專門負責醫療保障!”衛十一想到,他們這些出家人,和我們沒出家的人,雜處在一起,畢竟不方便,難怪武七斤為難呢!


    武七斤點點頭,安排大家領了武器。和尚和尼姑們沒有,其餘的人正好全部領完。


    “這樣吧,七斤,我想了想,把手下新來的二百個兄弟們分成五個排!一排四十個人!”衛十一覺得既然是一支部隊,就應該有相應的建製,這樣便於指揮,也便於訓練。


    “然後呢?!”武七斤眼睛看著衛十一,覺得他還有話沒有說完。


    “分別叫作一排、二排、三排、四排和五排!”衛十一琢磨著說道,“一排就是原來那四十個人,是我的禦林軍,主要負責我的安全,由你兼任排長,其餘的人馬你看著安排吧!”


    武七斤得了衛十一的將令,趕忙安排人馬。按照衛十一的命令,他還要趕緊組織新來的兄弟進行訓練,三天以後,這支部隊要出發去迎擊日本鬼子,至少要讓他們學會使用現代武器,懂得一些現代的作戰技巧吧!


    “小蠻!在牛心觀這裏很安全,你不用前後腳地跟著我吧?”衛十一看了看身旁的小蠻,詭笑著說道。


    “你現在是一軍的統帥,武林的盟主,身係河洛安危,不比以前了!”小蠻看都不看他一眼,冷冷地說道。


    “盟主!我們對這些醫藥都不怎麽懂呀!”無塵小師太來到衛十一麵前請示道,“中藥略懂一些,西藥實在不懂!”這些藥除了由日本鬼子軍用的藥物外,還有一些是木村一郎當初進入洛城時,在洛城購買的,被衛十一在鷹隼峽的穀口處繳獲而來。現在成立了醫護班,正好可以派上用場。而尼姑們似乎並不懂得怎麽使用西藥!


    “不會用!可以學,誰天生也不是什麽都懂!”小蠻麵無表情地說道。


    “學可以,總要給我們安排個可以教我們的人吧!”無塵小師太見小蠻來者不善,說話的語氣也變得強硬起來,“不會是讓我們自學成才吧?!阿彌陀佛!”


    “那是你們的事情!”小蠻冷冷地說道。


    “什麽我們的事情!當著盟主的麵你給我說清楚?!抗日大計難道隻是我們幾個尼姑的事情?!阿彌陀佛!”無塵小師太好像心中憋著怨氣,終於已經找到了發泄的對象。


    衛十一眼看著情況不妙,女人要是爭吵起來,後果不堪設想。


    小蠻還要說話,衛十一忙說道:“的確有些難為你們了,我略懂一些西藥的知識,可以和你們切磋一下!”


    小蠻見衛十一幫著別人,本身冷冰冰的麵孔上像是蒙了一層寒霜,冷酷的眼眸朝他看了一眼,讓他有一種受了寒冰掌襲擊的感覺。


    “抗日大局為重!”衛十一也發覺自己剛才看著小尼姑的神情有些猥瑣,忙端正了身子,嚴肅地說道,“其餘的事情先放一放!你們可能不知道,我從小是一個孤兒,沒有爸爸媽媽的照顧,自己長大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生病了有時去醫生那裏討一把藥,有時吃一些別人得的類似病症,而吃剩下的藥,居然都把病治好了。所以對醫藥上略懂一些!”他這麽說,既有為自己要教小尼姑西醫做解釋的目的,也有平息大家心頭怒火的願望。大家的目的是一樣的,又都是孤兒,孤兒何必難為孤兒呢?!


    果然,兩個女人的怒火很快被平息下來。


    小蠻恢複了冷冰冰的樣子,無塵小尼姑平靜地向衛十一說道:“阿彌陀佛,有勞盟主!”


    衛十一吐了一口氣,看著小尼姑離去的身影,覺得一件出家人的衣服實在難掩她身體的凸凹。


    “十一!我見你的練兵方法好像不怎麽對呀!”清風道長走來,語重心長地說道。


    “怎麽了?”衛十一問道,與此同時,他心中“咯噔”一下,生怕被日本人羽田次郎給耍了。


    “排兵布陣,要練行伍!行伍規整,然後軍隊可行!”清風道長一本正經地說道。


    衛十一聽他這麽一說,心裏反而有些糊塗了,說道:“這樣吧,咱們先去看看!”他和清風道長、小蠻一起來到牛心觀的後麵,那裏有一大片空地,正好可以作為衛十一的演兵場。


    三個人剛出了牛心觀的後門,便聽到武七斤嘶啞著聲音喊道:“臥倒!”然後是“噗通”一聲。


    “你聽聽!你聽聽,十一,練兵就是練兵,罵人的話都喊了出來!我操!我操!什麽意思嗎?!”清風道長有些不滿意地說道。這裏是他牛心觀的後麵,他實在不願意聽見別人在這裏吆喝一些髒話。一來影響他的清修,二來剛剛組建起來的隊伍,便光明正大地說髒話,**子文化是不是形成的太快了!


    衛十一抬頭看去,見地上趴了一隊人,看起來有二十個左右。隨著武七斤再次吆喝“臥倒”,另一隊人應該也是二十個,立馬趴在了地上,這是比較標準的“臥倒”姿勢。想到這裏,衛十一偷眼看了一下清風道長,見他臉上還有一些怒氣,心裏不覺好笑起來,武七斤明明喊的是“臥倒”,卻被他聽成了“我操”!真是好笑!


    “道長!這是日式訓練法!如果使用洋槍洋炮的話,應該是這麽個樣子!”衛十一幫著武七斤解釋道。也難怪,清風道長一個傳統型的武人,當然理解不了現代型軍隊操演的方法。再加上武七斤扯著嗓子喊口令,難免讓人家起疑。


    “這樣打仗,人都摔倒了,躺在地上,且不說隊伍混亂,會不會讓人家踩在身上打呀?!”老道士撅了撅胡子,質疑道。


    “道長,他們摔倒在地上,爬著往前進,目的是為了避開敵人的槍炮子彈!”衛十一強憋著沒有笑出聲音來。真是難為自己了,那個年代裏,像清風道長這樣闖蕩江湖多年的人,尚且如此愚昧,可想而知,當時的教育事業是何等的落後。衛十一忽視了七十年的時間,人們的眼光見識是有著曆史性差距的。


    “道長!十一兄弟!”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大家扭過頭去,看見了一個高大敦實的人物。


    “林——林兄弟,你來了!”清風道長想要稱唿對方,卻怕與他亡兄聯係起來,所以頓了一下。


    林遠生也意識到了什麽,眼圈兒不禁有些發紅。


    “大當家的,閑來無聊,來看你原來的四十個部下,還是來看我呀?”衛十一笑著說道。


    “那些兄弟已經送給了十一兄弟,在隸屬關係上屬於你了,我不管那麽寬!”林遠生“咳嗽”了兩聲,調整好情緒,說道,“我是來看看盟主有什麽需要幫助的,我們掛弓寨願意無償提供!”


    衛十一心中不免有些內疚,這個林遠生看著高高大大的,言談舉止似乎有些粗魯,但是人倒是不壞,還能想著自己。


    “別的都好說,糧食存的不多了!”衛十一直言不諱地說道。突然聚起二百來號人馬,吃飯問題是一個大問題,每天三頓飯,天天要消耗。


    “你這裏有多少人馬?”林遠生手指著前方正在訓練的人問道。


    “除了你送的四十個人,還有各門各派借來的一些人,差不多是二百多一點。”衛十一如實說道。


    “二百多一點!十一兄弟,我掛弓寨每天有五千兄弟吃飯,稍微擠一點兒就夠這些兄弟吃了。”他說這話本來是要幫助衛十一的,可是讓人聽來,好像自己在炫耀什麽一樣。


    衛十一卻不在乎那些,樂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線,說道:“多謝大當家的!多謝大當家的!”


    他雙手拱著,像個江湖中人那樣表達感謝,與不遠處的日式訓練方法顯得格格不入。


    林遠生在此閑聊了一會兒,期間他問衛十一練兵的訣竅。衛十一笑道:“哪有什麽訣竅,那裏不是有一個日本的教官,我的練兵方法,基本上是按照他說的方法來的!”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林遠生瞪大了眼睛,說道。


    迴到掛弓寨中,龔鬼子已經在等著他了。


    “大當家的,聽說你去看十一兄弟了?他正在練兵,搞得怎麽樣?”龔鬼子迫不及待地問道。


    “他小子說什麽練精兵,我看就是小孩子玩遊戲,哪裏是練兵了?”林遠生不屑地說道。他看到了衛十一部隊的操練方法,很不以為然,掛弓寨的操練方法參照當初撚軍的行伍之法,又經過幾代當家的完善,才是最好的操練法。


    “他也就是玩玩。他年紀輕輕的,當初大家選他做了武林盟主,還不是弄了一個幌子,來應付官軍?!”龔鬼子哂笑道。本來,他是要來告訴林遠生,在自己的地盤上,產生一支新的軍隊,早晚是個威脅,不如將他清理掉算了。現在看來,是一群孩子做遊戲,索性不理他算了。


    “這小子有頭腦,不能小看了他。他隻是不是一個領兵的材料!”林遠生點著頭說道,“目前日本鬼子又準備進攻洛城,我們該做些準備了。”


    “大當家的,既然有那麽一個幌子,讓他去鬧騰吧,我們何必出頭呢!這年頭,槍打出頭鳥呢!”龔鬼子的臉上帶著神秘,說道。


    “抗日是大事!眼看著十一兄弟沒有這個實力,什麽幌子不幌子的,都是官軍耍他娘的花樣。我們不和他們玩這些,現在如果再不出手,我們對得住河洛百姓?!”林遠生大聲說道。他現在是當家的,要考慮的事情很多。他不能當一個關門過日子的土匪,關鍵時刻,他要像哥哥那樣,做一個為國為民的好漢。這些,是哥哥林汝舟死後,他慢慢悟出來的道理。作為大當家的,如果自己不具有高遠的目光,沒有大局的觀念,屬下的兵們怎麽會服自己。其實,這也是一種練兵的方法。


    林遠生要在精神上為他們樹立榜樣,讓他們的身心都有進益,成為真正的精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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