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十一以為自己的小命就此玩完,可是天有不絕人之路。清風道長的突然出現,立馬改變了當前的局勢。


    “兩位英雄,不知道這幾位有何事得罪了兩位,竟然需要用性命補償!?”清風道長朗聲說道。他此時心中懷著一腔憤怒,三十年前他就聽說了陰氏夫婦,當初差一點還和他們發生了糾葛,三十年來,雙方相安無事。本來以為,當初的過節已經過去,可是現在看來,他們似乎劣性不改,總要以別人的痛苦為樂!


    “得罪算不上!隻是他們太不懂規矩!”陰知白說道。他看了看妻子,她的肩膀上被衛十一打了一槍。以前他們殺人的時候從來沒有考慮過對方是否得罪了自己,現在卻要把衛十一等人得罪自己掛在嘴邊。隻能說陰氏夫婦在萬事萬物麵前總是以自己為中心,別人得罪自己是得罪,自己得罪別人,也是因為別人不懂事!


    “不懂規矩,至於要了性命嗎?”清風道長追問道。他對陰氏夫婦沒有什麽好的印象。三十年前雙方差一點來一次你死我活的鬥爭。三十年後再相見,依然話不投機半句多!


    “傷我夫人!此仇不共戴天!”陰知白怒吼道。


    “你夫婦傷了一群人,這筆賬怎麽算?!”說這句話的是衛十一,他心中有一種不平,覺得陰氏夫婦明顯是在耍賴,你們傷了一群人不說道歉,別人傷了你一個人,就不共戴天了,憑什麽呀?!


    “龜孫!你不識好歹,敢對老娘下手,將來有你好吃的!”孫雲棠厲聲罵道。她的心中窩了一團火,幾十年來,她從來沒有吃過這樣的虧!從來隻有她對別人下狠手的時候,誰敢對她開槍?滅他全家隻是分分鍾的事情!


    “你想怎樣?小哥我可是有心上人了,你個老黃瓜就別操那份閑心了!老子不愛吃!”衛十一帶些無賴的樣子說道。他說話的時候,看著小蠻。整個身體跟著移動過去,把上衣脫了穿在小蠻身上,遮蓋住她因為衣服扯爛而泄露出的春光。


    “你——你無恥!”孫雲棠罵道。她麵對一個臉皮比她還要厚的年輕人,實在沒有別的辦法。要不是清風道長在此,她早一巴掌拍死了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你自己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什麽年紀了,還出來拋頭露麵,知道羞恥兩個字是怎麽寫的嗎?”衛十一應聲說道。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說出這幾句話的,但是心中對孫雲棠的一腔怨恨卻是一字一句地表達了出來。


    “龜孫!要不是老道士出麵,今天爺爺非要好好教訓你一下!”陰知白怒聲罵道。他要在妻子麵前表明自己的立場。一個黃毛小子,江湖上連名姓都沒有聽說過,居然敢對成名三十幾年的人物指三道四,實在是不成體統!


    衛十一並不理會陰知白的言語,而是正幫著小蠻裹好了身子,趴在她耳邊柔聲說道:“屬於我的女人,怎麽能讓別人看呢?”


    小蠻溫柔地看著他,眼神中傳遞出無限的情感,此處無聲勝有聲!


    “別怕!有哥在!你不用怕!”衛十一堅定地說道。此時,清風道長已經完全控製了局勢,衛十一當然可以說出這樣的大話。小蠻早被他的花言巧語感動得淚流滿麵了。的確,一響冷酷的小蠻,此時淚眼婆娑地看著衛十一,感動得說不出一個字來。


    “臭道士!你要殺便殺!沒什麽了不起的!”孫雲棠罵道。作為一個女人,她可以在一眾男人麵前說出一些男人們說不出的話語來,但是她的目的是要刺激清風道士,讓他放了他們夫婦。三十幾年前,他們在他麵前尚且不值一提,現在經過幾個飛鏢的測試,他們明白自己和清風道長的功夫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所以隻能在言語上占些便宜,刺激得他不願與女人打交道,放了他們,孫雲棠便達到了目的。


    “你夫婦作惡多端!早應該受到懲罰!隻是現在日本鬼子侵擾河洛,隨時有進攻洛城的可能,貧道今天就饒你們一次,望你們今後改邪歸正,把一身本事都用在保家衛國上!”清風道長諄諄告誡道。


    “牛鼻子道士太過囉嗦!”孫雲棠說道。她的丈夫攬著她,已經不再說話。他們心裏明白,男人如果說了話,後麵的事情怕是不好處理,不如讓一個女人來胡攪蠻纏,總歸不會有什麽嚴重的後果。


    “你們快走吧!現在還有機會!”清風道長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林家兄弟,他們的體力已經得到了初步恢複。如果他們突然跳躍起來,要取陰氏夫婦的性命,清風道長並沒有什麽好的理由拒絕他們。


    陰知白看了一眼清風道長,扶著妻子,很快消失在樹林中。


    “林大當家的,你怎麽樣?”清風道長來到林汝舟身旁,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為他號脈過後,點著頭說道,“無妨!隻是有些疲勞,休息一下,應該沒什麽大礙!”


    他又為林遠生號脈,林遠生被踢到肚子上,小腹處隱隱疼痛,傷到了裏麵,需要借助藥物疏導,方能使血脈暢通。


    衛十一上身穿了一個白背心,小蠻的身上穿著他的衣服。衛十一特意將小蠻領到一旁,揭開她的衣服,看了看槍傷的地方,傷口已經長好,隻是還有些紅腫。應該是剛才被那個臭婆娘打到原來的傷口上了。


    一行人有在地上坐著的,有躺著的,除了兩個掛弓寨的嘍囉受傷重一些,其餘的都不是太嚴重。清風道長心中已經為每個人琢磨了藥方,隻要到有藥房的地方,便可以為他們抓藥治傷。


    “道長,你本來在我們前邊走,卻沒有遇到兩位當家的,是不是迷路了?”衛十一撫著自己扭傷的腿說道。


    “你們走的哪條路?我在鷹隼峽裏找不到你們的線索了,便退迴來,在穀口附近發現了一條上山的路,慢慢就走上來了!”清風道長說道。


    “難怪!我們是從鷹隼峽內穿越出來的!”衛十一道。


    “十一兄弟!咱們明明是爬出來的,你怎麽說是穿越出來呢?”龔鬼子笑嘻嘻地說道。


    他們雙方各自說了別後的事情。對血手印的事情,清風道長還有些疑惑,別的都沒有覺得怎樣。


    “道長,你和我們一起,我心裏覺得踏實多了。”林汝舟微笑著說道,“現在大家正在鷹隼峽的上方,離英雄大會的時間也不遠了,我們正好去參加英雄大會。隻是看看我們現在這個樣子,正需要一個領頭的人,不僅幫助我們共渡難關,而且牽頭競選武林盟主!”


    大家都看著他,林遠生不用說,他聽了哥哥的意思,當然明白接下來該怎麽辦,便插嘴道:“哥哥的意思是,我們這波人需要統一領導,出來一個領頭人,不要把力量分散了。哥,這用再多說嗎,不就是你嗎?!”他心裏當然服從自己的哥哥,力推哥哥當這個領頭人。


    衛十一覺得好笑,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一群穿得破破爛爛的人,麵容憔悴地躺在半山坡處曬太陽,居然還有爭當老大的心思。


    “我的能耐和道長比起來,相差太遠!”林汝舟誠懇地說道,“這是關係民族興亡的大事,不可馬虎了。我覺得還是由道長牽頭,比較好些。”


    清風道長的手掌橫在胸前,說道:“無量天尊!貧道一個出家人,不問世事多少年了。能在有生之年做些對國家民族有益的事情,已經很滿足了。這個領頭人我是萬萬不會做的。”


    “道長,你就不要謙虛了。我的功夫遠不及你!掛弓寨出來的兄弟,死的死,傷的傷,如今身邊就這麽幾個人,英雄大會上如何能夠鎮得住局麵?所以,還是由你來領頭,效果會好一些。”林汝舟說道。他心中不是不覬覦武林盟主的位子,而是覺得自己現在實力不行,不一定能夠搞定,不如把機會讓給老道士,他當選的機會多一些。


    “林大當家的不要再客氣了。本次英雄大會的目的是團結河洛英雄,一致抗日,抗日需要的是人馬,功夫倒還在其次,試問河洛大地上的各路英雄,論起兵強馬壯,誰能和掛弓寨相比,更何況掛弓寨的前身,撚軍和太平軍都參加過作戰,有打仗的經驗,這一點優勢也是其他英雄所沒有的。還請大當家的以抗日大局為重!”清風道長說了一大堆話,無非是想讓林汝舟當這個領頭人。


    “大當家的,清風道長對俗世早就厭煩了,你還是以抗日大局為重吧!”龔鬼子嚷道。掛弓寨的人,當然希望自己的老大能當上武林盟主,重振掛弓寨就指日可待了,這樣他們跟著也會風光一些。


    衛十一看得清楚,林老學究明明自己想當老大,卻還偏偏在大家麵前做做樣子,真不知道他和清風道長兩個人幾十年的鄰居是怎麽相處的。


    “林大當家的,我們隻是選一個帶頭大哥,不是武林盟主!”衛十一提醒林汝舟道。


    “帶頭大哥,這個稱唿好!我們就選大當家的做帶頭大哥!”龔鬼子笑著說道。他們那個年代的人,沒有看過幾十年後的武俠劇,不知道“帶頭大哥”的名號。


    “十一兄弟!要不你來做這個帶頭大哥?!”林汝舟看著衛十一說道。他的表情自然,說這句話似乎是出自肺腑。


    衛十一笑道:“我的頭不夠大,當不了帶頭大哥!”他對當什麽帶頭大哥興趣不大,隻要有美女相伴,對了,他想起了自己的誌向——“有美人如玉,有寶劍如虹,能快意恩仇,可傾訴衷情”。


    “我的頭很大嗎?”老學究摸著自己的腦袋,跟著衛十一玩了一把幽默。


    大家最後說定,有林汝舟當帶頭大哥,代表大家競選武林盟主,清風道長、小蠻和衛十一被他整合到了隊伍之中,作為掛弓寨的一份力量參加英雄大會。


    “道長!你是怎麽找到我們的?”帶頭大哥不解地問道。他迴想自己近來的行蹤,連自己都覺得有點兒飄忽不定。


    清風道長“嗬嗬”一笑,說道:“找林大當家的不好找,找英雄大會好找。我想林大當家的一定是以國家民族為重,帶著兄弟們來參加英雄大會了。所以先到洛城,後來探聽到英雄大會是在鷹隼峽,這才又趕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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