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軍營地被襲擾,秦風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剛開始他認為這是清軍的誘敵之計,可在各方麵的情報匯總之後,消息的可靠性越來越高,秦風對此十分意外,這次襲擾和蒙山軍沒有任何關係,那會是那路人馬所為?


    無論怎麽樣,有人要對付清軍總是好事,秦風也無法繼續與清軍耗下去,南明永曆滅亡在即,川中之戰,鄭軍沿海戰役都必需要進行幹涉,若是知道曆史走向而坐視不管,秦風實在有辱穿越者的身份。


    而且那萬餘清軍各處擄掠,殺戮甚重,已經造成了極大的民憤,蒙山軍以王師之名伐其罪惡,必然能得民眾擁戴,十分有利於日後對於廣西的經營。


    因此,蒙山軍主動出擊,已是刻不延緩!


    秦風其實不想和清軍以硬碰硬,他率領蒙山軍以來,大多數戰鬥都是以計謀取勝,所以來到柳州府後,他一直在試圖尋找戰機,等待戰機。


    順治皇帝的詔令可是給了明確收複廣西的時間,那支清軍不可能一直死守不動,不主動來攻又怎麽收複廣西?對於主將而言可算是欺君之罪。


    可事實上,清軍遠比秦風想象中有耐心,他們上次的騎兵攻城隻是虛招罷了,遭遇車弩就果斷罷兵,怎麽看都沒有攻破柳州府的決心和意誌。


    秦風已經意識到了問題,這支清軍來此的根本目的也許隻是牽製蒙山軍,至於順治皇帝的詔令不過就是障眼法,讓蒙山軍不敢輕易離開廣西。


    上兵伐謀,為求勝利任何計策都不為過,皇帝的詔令同樣可以作為手段,秦風認識到這點,那他想以城池為依托,消耗清軍的意圖基本無法實現。


    那麽為了及時抽身,難道隻能出城與清軍野戰?


    清軍七八千的騎兵,想要一口氣殲滅幾乎不可能,圍殲赫舍裏騎兵的那種天載難逢的戰機很難再出現,而別說是殲滅,想要擊垮都難。


    以步戰騎的先天性劣勢在這個時代是無法彌補的,至於很多穿越者前輩製造先進火銃,用排隊槍斃的戰術,秦風自認是學不來的,他前世沒學過化學和機械,不懂怎麽改造火銃,而以當前大明和滿清的火銃技術,殺傷力比起弓箭都不如。


    火銃不僅操作麻煩,射速極慢,精度更是可以忽略不計,用火銃對付步卒多少還算有些可取之處,若是用來和騎兵交手,那每個火銃兵估計也能打出一槍,打完之後如果不棄銃換上刀盾,下場隻有等著被屠殺的份。


    因此,秦風麵對萬餘清軍,憑借蒙山軍的實力,守住廣西一點難度都沒有,可一旦主動出擊,那在戰術上就已經敗了三成,出擊選擇絕對稱得上危險,可留給秦風的時間不多了,除了冒險一試,隻剩下承受永曆滅亡的災難性後果。


    而就在秦風百般無奈糾結之時,他終於等到了機會,一個意想不到的機會,他沒有猶豫,沒有懷疑,也沒有資格去懷疑,在機會降臨的那一刻,他決定出擊!


    午時三刻的時候,陽氣最盛。


    都說這時候殺人,可以用旺盛的陽氣來衝淡殺人後產生的陰氣,也不會有厲鬼來索命。


    秦風選擇午時三刻攻打清軍營地,不知道是否也考慮到了這點。可無論是否有厲鬼索命,這場仗打下來,不知道又要有多少厲鬼徘徊在戰場的上空。


    驕陽正豔,撒下火辣辣的光芒,照在寒鐵鎧甲之上,滿是冷意。午時的正陽也是驅散不了兩軍交戰的蕭殺之氣。


    蒙山軍列陣於清軍營地的正麵,一排排,一列列,表情嚴肅,卻不急躁。急躁的兵士已經送命,血淋淋的人頭正掛在他們身後的高杆之上,讓所有人如履薄冰。


    秦風不想殺自己麾下的將士,可在戰場上,任何遲疑膽怯都會迅速傳染到全軍,引發毀滅性的後果,蒙山軍的主力戰兵們已經習慣了廝殺,早就忘卻了畏懼,看淡了生死,可是這一次,隨同蒙山軍一起出戰的還有萬餘新卒。


    用新卒對抗滿清上三旗的精銳,而且是以步戰騎,新卒訓練再好,說不定都會一觸即潰。到時候蒙山軍的主力也會受到波及。


    按理說秦風已經犯下了兵家大忌,可他必需要這樣做,蒙山軍的主力隻有八千,不足以完成他此戰的目標。


    而為了盡量避免己方的劣勢暴露的太快,秦風排出的陣型是主力在外硬抗,新卒在內策應,隻要主力不垮,新卒僅在內部以弓箭對敵,想來還是可以堅持的。


    隻不過從表麵上而言,蒙山軍的弱勢還是太大,這一戰他們並無多大的機會。


    馬兒稍稍有些不安的輕踏地麵,低低輕嘶,安慰著同樣不安的青草。勁風吹拂,大旗獵獵,衣袂飄揚,荒野上起伏不定的旗幟,宛若多彩的海洋。


    而在另一邊的清軍陣營裏,清軍已經蓄勢而發,每一個大清勇士都是凝望著前方的挑戰者,臉上帶有必勝的強烈戰意。


    從滿清入關以來,大清鐵騎在野戰上從未敗過,赫舍裏騎兵的戰敗是由於地形,士氣等多方麵原因造成的。而這一次,乃是堂堂正正的對決,他們找不到失敗的理由!


    雲彩飄來,顫顫巍巍,似乎驕陽也有些畏懼這裏的殺氣,扯過雲彩遮住了臉。


    午時有了那麽一刻的陰暗。就在這時,衝鋒號角吹起,午時三刻已到,進攻正式開始!


    沒有想像中的塵土飛揚,清軍第一時間發起衝鋒,他們沒有強攻蒙山軍的陣列,而是繞道兩側伺機而動,尋找著可以切割敵軍的突破口。


    蒙山軍並不示弱,一列列將士手持盾牌前行,腳步嚓嚓,給天地之間帶來了蕭殺肅然。


    盾牌都是鐵製的堅盾,下方尖銳,可戳地抵抗弓箭硬弩的襲擊,即使在敵騎衝擊之下,也可稍作延緩。盾牌後隻露出頭盔雙眸,虎視眈眈。盾牌不但護住了後麵步卒的周身,千餘麵的盾牌同時形成了諾大盾牆,亦是完全掩映了陣中的動靜。


    蒙山軍結成的盾陣聲勢浩瀚,以拙破巧,隻是隱約中,隆隆的聲音傳過來,宛若行軍的隊伍中藏著怪獸。


    清軍騎兵似乎震懾於蒙山軍盾陣的氣勢,衝擊速度為之一滯,事實上清騎並未被震懾,而是感到不可思議。


    因為蒙山軍的盾陣不僅在防禦,還在緩緩向前移動,迎上了奔馳過來的清騎!


    這算什麽戰法?自尋死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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